【居德笔记】乘德国大巴去摩纳哥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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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

德国华商报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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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德国大巴去摩纳哥度假

十月四日，周五，问候

我们的德国大巴司机年轻力壮，开车熟练，却是个话唠。昨天他累计开车十二小时，我好心，今天一早碰到他，便问“昨晚睡得还好吗？”

如今的德国堵车是常事

刚才车轮一动，他又开始了招牌式的服务：边开车，边通过麦克风与乘客互动打趣，好像天生就能身兼两职。今天天气很好，他说。我先讲两个小事，他接着他的发言：第一，我们待会儿高速路过米兰，如果你们男士们有心要给自己的女士购物，那么我们可以开进城直奔商场；第二，刚才有客人好心问我 Haben Sie gut geschlafen?(昨晚睡好了吗？），我告诉你们作为长途旅行的大巴司机，这样的问题我被问了上千次了。你们想想我昨天开了那么久的车，倒头便睡去，不然我就干不了这个活。所以明天就拜托不要再问了，呵呵。我们是大巴里唯一的“外国”夫妻，司机说的“第一”到米兰购物，包括旅游大巴里部分德国同行也没留神听懂，以为真的是司机灵机一动要带众人去购物。大伙便趁机互相打趣，问谁带了信用卡。之后才知道随意拉人去采购这是不可以的。对“第二”的问题，我想了片刻，觉得咱们中国人见面问，吃了吗？睡好了吗？就是那么一问而已。但显然，德国人听者会郑重其事，以为要查询，对他不太放心。所以这样的问候不完全符合当地习俗，在德国陌生人间准确的问候基本就两句：Wie geht es Ihnen?Wie ist das Wetter heute?这两句千古之问：您好吗？天气如何？通常，有缘同行的旅者，都可以从这两句问候开始，展开唠唠叨叨连绵不断的话题。我座位前后的德国人很乐意向我解答途中聊天中遇到的奇闻轶事，也饶有兴致地听我解释中国文化中的问候习惯。大家都是地球人，一来二熟之后，德国人往往会主动跟你套近乎，甚至给你讲述他家的里外长短。学外语不难，学好外语则不易，在很多的场景我们一不小心就会套用母语思维来表达。那么，用点心借用各种机会去了解文化的异同，会有助于帮助自己换位思考，增进理解。显然，我们的碰巧在场，让整车48位游客加入了不少中国话题，诸如你们中国游客真有钱了，在欧洲大商场排队购物；上海城建得了不得，摩天大楼美不胜收；不少人还以去过中国为荣，说坐过悬浮列车；还称赞中国修建北京大机场之神速，“你看看这柏林机场，神龙见首不见尾”！深感外语和外国文化，完全是两码事，以前学的外语不但是哑巴外语，还是中国思维的外语，不如把婴儿丢入狼窝成狼孩来的快，哈哈哈。 

十月五日，周六。 穿行

沿着地中海北岸一路不停，记不得穿过了多少个隧道，终于抵达摩纳哥（Monaco）。

记不得穿过了多少个隧道

这个弹丸之国，群山怀抱，碧海相临，被意大利和法国挤着，只剩下长三公里宽大约一公里的领土，若不是愚公移山填海造地，不断大胆地向地中海“争”得新的疆域，它早就透不过气了。

寸土寸金的摩纳哥

由于坐大巴上，得以看清地形，快车道几乎就压在摩纳哥的脊梁上，整个城市，或曰国家，就位于在山谷下面朝大海。显然这是个多层立体型城市，从山头到山脚，层层叠叠建筑林立。可怜大巴司机在当地导游引导下，重度重覆曲折的之字型在城市间蜿蜒，街道极狭窄，寸土寸金，而吸引眼球的参照物穷出不尽-富贵之家、博彩俱乐部、水族馆、赛车拉力赛道、热带植物园、塔式王宫，等等。我们担心司机找不到路，司机却几次为没有地方趴车而汗流浃背。把我们放到老城后司机就迅速离开了，有那么两三个小时我们尽情享受十月深秋珍贵的温暖如春，吸敷着海边空气，极目远眺大海上的游艇、来回奔腾的海鸥、时不时还与头顶上的直升飞机打个招呼。 小小的摩纳哥象一块吸铁石，把周边国家的游客牢牢绑住，大巴车排出长龙，此刻我们的司机被无位趴车所困。他既不能挡住后面的车，又不知道前方哪是自己的位置，心里还怕警察刁难。犯了当地法规那也是要被抓的，尽管该国的监狱硬件达四星级酒店，甚至还有可以瞭望的小阳台。怕谁来谁，警察到了。司机头一回被摩纳哥警察“逮住”，内心紧张可想而知了，只好主动投诚。来的警察其实是来帮他解套的，见交通情形严重，而这几辆德国大巴实在无奈，便主动担当起引路人。后面的情形又点儿戏剧性了：警车开道，德国大巴被带到了直升飞机机场临时趴车。爽爽地停好车，正好有直升飞机要起飞，我们这位司机小哥冲过去跟飞行员打探上天的可能。“我们这会儿要送客人去法国本岛，来回一个多小时，若没事干欢迎搭坐我们飞机”。天上掉下来了一块馅饼！

回到出发原地即将分手的时候，直升飞机机师拿出一件飞行俱乐部衬衣送给大巴司机小哥，以表彰他遵纪守法，在空中俯瞰摩纳哥时，全程安静，非常专注，享受时光。

大巴司机的“飞行服”

到了摩纳哥，可知“贫穷限制了想象”，而咱们那位司机小哥获赠“直升机”，却让我明白，只要保持想象力，敢于突破常规，无论多么贫穷的你，都可能有机会升到新的维度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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