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提出的防疫建议：在德国孩子发烧是否要去做核酸测试？
2月27日晚，在微信群里读到一位住在路德维希堡的妈妈为确定孩子是否感染了新冠病毒奔波24小时的经历。
孩子的看病过程浓缩一下是这样的：孩子发烧几日，家庭医生诊断为流感，但是没有做流感病毒检测。服用了两种抗生素后，孩子夜里依然有高烧。这位妈妈夜里放心不下，打116117（非生命危险的病情的就医电话）。出诊的医生穿着防护服来到，但不能判断是否是新冠病毒感染，建议这位妈妈带孩子上医院。医院在电话询问中说孩子的新冠症状不明显不能收治。于是出诊医生联系当地卫生局，说好第二天白天卫生局派人来做测试。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卫生局来电，认为这个孩子没有去过武汉和意大利，没有感染可能，不需要测试。这位妈妈直接联系当地的Labor，先自费做了病毒的咽拭子和血液检测，好在测试结果是流感病毒，排除新冠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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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位妈妈的气愤来源于：
出诊医生对新冠病毒疑似患者的处理流程不熟悉。
出诊医生离开时把防护服留在她家。
医院工作人员电话中即否定了新冠病毒感染的可能性。
卫生局出尔反尔，也认为没有新冠病毒感染可能性，不需要筛检。
Labor的医生对卫生局的做法很是不满，加强了这位妈妈愤愤不平的心情。
在这种情绪下，这位妈妈拿着医生留下的防护服到Esslingen卫生局投诉，但得到的依然是和医院，当地卫生局同样的答复。
回程中遭遇大雪，车子出故障。
笔者也有个上幼儿园里的低龄孩子，也心系国内疫情（尤其是医学方面的分析报道），亲历了德国市场上口罩脱销、消毒液限购后仍缺货，读到这位妈妈的经历，能感同身受她的担心、焦虑和无助，但希望这位妈妈可以平复心情，听听别人的建议。
今天笔者电话联系了家庭医生诊所和当地卫生局，体验一回如果怀疑自己中了招应该如何就医。两方都首先询问有没有出去度过假，然后询问有什么症状。从这位妈妈的遭遇中来看，医疗机构的说法也是统一的。
德国卫生部长斯潘2月27日发表讲话，“德国为保护国民做了一切，力求快速、合宜、有效。我们一致认为，宁可多测一次而别少测一次，至少不因为费用而少做。”已经有2300万欧元被申请用于疫情。但这并不表示病毒测试可以不问指征放开来查。这必竟是一种传染病，有传染链可以追溯。像伊朗出现的毫无接触史的病例，在全球——近两万名患者中还是罕见的。本来冬春之际就是流感病毒、鼻病毒等引起上呼吸道感染的病毒们猖狂的时候，如果我们没有去过中日韩意伊等国，没有和近期从这些国家来德的人接触过，一旦出现感冒症状，不用恐慌自己会染上新冠病毒。
也许有人会说“我怎么知道接触过的人里有没有从疫区来的人”？所以中国疾控中心、Robert Koch Institut以及全球其它各国的卫生防疫部门都要求国民做到基本的防护工作：
如果去到过疫区，应该入境时留下住址和电话，一旦出现感冒症状主动与防疫部门联系；
02如有咳嗽、喷嚏，应带上口罩，或至少用肘部遮挡口鼻。
03勤洗手，减少外出购物、度假，避免参加聚会，与人交谈保持1-2米的距离。
此前，卫生部还与医生、药店、实验室、医保公司、医院和护理人员代表一起讨论对策。医院及诊所都在2月中上旬就接到Robert Koch Institut发布的接待新冠病毒疑似患者的流程图。但各州又有各自的自主性，上层的意见下达到医护第一线又可能产生消息的滞后或不明确性。笔者了解到，开设隔离病房、负责接收确诊患者的医院除外，普通医院除了流程图，目前还没有关于应对疫情的专门培训。
而按德国的看病流程，接待患者的一线在诊所，诊所医生应该做一线筛查。但并非每个诊所都备有防护用品，且考虑到其他就诊别病人，很多诊所一般先在电话中询问疫情接触史，有接触史的，应与专门的收治医院联系。没有接触史的，就诊时医生也不会给做新冠病毒的筛查。就连流感病毒筛查，也很少做。流感一般通过询问病史、体格检查就诊断了。因为实验室查出到底是哪种病毒，对于治疗没有指导作用。这和细菌、衣原体、支原体等微生物感染不同，这些治病体一旦查出，医生可以选用针对性的药物。
现在来说说夜间出诊医生，他们一般是平时在医院或诊所工作的医生来值这个出诊的班。这次出诊的医生，如果不是在专门收治医院工作，也非第一线的诊所医生，又不像中国同胞心系国内疫情随时关注疫情新闻，对这个新病毒的了解可能真的没有这位妈妈多。但是她联系医院、联系卫生局的处理还是正确的。此外，这位妈妈非常不满医生将防护用品留在她的家中，还为此驱车到Esslingen投诉，这倒是有点冤枉医生了。放下新冠病毒不说，住院病人也有因为携带或感染了耐药细菌而需要隔离的。医生进入隔离病房前，需穿戴好帽子、口罩、手套和隔离衣。离开病房前，这些防护用品都要扔在病房的垃圾桶里，不能带出病房，以免将细菌带出，进而扩散到其它病人。面对疑似病例，在哪里接触，防护用品留在哪里，是规范的处理。
顺便说说流感。Robert Koch Institut 的2018/2019流感病毒报告中提供的数据如下：德国感染人数181105，住院治疗的有39686人（21.9％），出现肺炎2895人（7.29%），需要使用呼吸机的595人（1.49%），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症（即ARDS）的患者897人（2.26%），死亡病例852人（2.15%）。
这个大家习以为常的流感病毒，造成ARDS症状和病死率只比现在新出现的新冠病毒低那么一点，不看不知道，一看是不是也心惊肉跳啊。两相对比，大家对新冠疫情的恐慌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些？流感病毒也没有特效药，引起的症状一般7-10天会消退。这既是对孩子免疫系统的考验，也是一次锻炼。对于妈妈们来说，最难熬的是面对孩子的高烧、咳嗽不止，和对是否合并有其它感染的担心。笔者的建议是，监督孩子多喝水、多睡觉，饮食易消化、不要杂，物理降温，可以给植物性的止咳化痰药物。如果高热三天没有好转的迹象，咳嗽时气道有呼噜呼噜的痰液拥堵的声音，那就再去就医。
一个民主的社会需要互相信任。术业不同，每个人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应该多看多听，信任专业人士的判断。这位妈妈对就医的多个环节虽然颇为不满，但最后实验室排除了新冠病毒，也可以安心啦。实验结果同时也证明，医院、卫生局工作人员的判断是可靠的。
信息来源：
https://www.bundesgesundheitsministerium.de/coronavirus.html
Robert Koch Institut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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