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二次封锁日记（7）：检票女偏遇逃票郎 糊涂国报道糊涂案
作者：小丁
这几天越来越冷，习惯光脚穿拖鞋出门的我终于穿上正经鞋。火车上后排女生不停地说arschkalt，字面意思是屁股冷。死贵德语说arschteuer，字面意思就是屁股贵。同样说天寒地冻，西班牙人说frio de perros（冻成狗），法国人说froid de canard（冬江水寒鸭先知），看来法语优雅确非浪得虚名。一会上来一个口罩都包不住胡子的男子，左看看，右看看，看中一个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学生样白人男生，走上前去对他说：“请问你能带我一程吗？我知道现在疫情当前，但是希望你可以帮帮忙……”学生男爽快表示对方可以坐到他对面。原来在北威州，持学生证不光地铁公交免票，周末还可以带上一个人。三天前柏林的地铁八号线Kottbusser Tor站发生一起暴力事件，一男子无票乘车被查，恼羞成怒拳打19岁检票员。昨天伍珀塔尔也发生类似事件。不知从何时开始，作案者的体貌特征、身份背景都成了通读全文遍寻不到的信息。据说由于德语单词普遍较长，德媒拟新闻标题时尽量言简意赅，但有时语焉不详并非只是为了节省空间。
比如2016年夏天一名17岁少年在一辆南德火车上将几名香港游客砍成重伤。《明镜周刊》报道此事时采用的标题为：Mann attackiert Zugreisende mit Axt - vier Schwerverletzte（男子用斧头袭击火车乘客：四人重伤，请看本号报道《斧头恐袭港客重伤：17岁阿富汗难民火车上刀斧砍人》点击阅读）包含了行凶者性别（男）、行凶方式（斧砍）、行凶地点（火车）和受害者数量（四人）。而西班牙语世界最权威的EFE通讯社报道此事的标题为：Un menor refugiado afgano hiere con un hacha a cuatro personas en un tren alemán（一名未成年男性阿富汗难民用斧头将德国火车里的四人砍伤）除了包含德媒标题中的所有信息外，还包含了行凶者年龄（未成年）、身份（难民）、国籍（阿富汗）等信息。是西媒的标题太长显得不够专业，还是德媒对本国发生的刑事案件掌握情况还不如外媒多？具体到柏林地铁袭击案，涉事男子已经被捕，但是媒体对其身份信息依然守口如瓶。我恰巧在事发地铁站附近住过半年，每到周末夜里两三点回家时总能看到地铁里穿着非洲民族服饰的黑人在引吭高歌，一些纹身穿孔的青年白人手舞足蹈，俨然把站台当成露天迪斯科。出地铁站路两旁鳞次栉比的土耳其烤肉店依然灯火通明。
习惯了国内地铁像上飞机前一样如临大敌的安检，刚到西班牙顿觉简单很多，买票过了闸门即可。第一次到德国才发现，连闸门都没有，直接入内，上车后才偶尔遇到检票员。有人说这是德国人素质的体现：没有监管，全凭自觉。可如果真的素质高，干脆连检票员也取消吧。也有人说这是讲求效率：高峰时段一个个刷票进入太慢。可是刷票一秒钟的事情能有多堵呢？
乘德国地铁就像进德国大学：什么人都能进，但是能不能顺利毕业就不一定了，宽进严出。在国内，大家都知道高考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一旦过了高考，进了大学，绝大多数都能顺利拿到学位证书。
德国大学则是出了名的难毕业。考试发现你没有相应知识储备，中途劝退是家常便饭。就像检票发现你没打卡或买错票，让你下车是常规操作。脾气好的让你补票一张，脾气差的直接罚款60欧。德国地铁按照行政区划售票，比如柏林分ABC区，慕尼黑分16圈，有时并非有意逃票，而是无心搞错。自动售票机的界面名目众多，有时还会遇到不收纸币或不吐票。光买票不行，单程票、日票、周票还要记得打卡，月票则无需打卡。每次一听到车厢里喊起Ticket please（柏林的检票员都习惯了说英语，慕尼黑则不然）我都紧张地要命，有票也弄得像做贼一样。如果德国高考时把关严格一点，大学退学率就不会那么高。地铁像国内或者西班牙那样，设一道闸门，想逃票的或者买错票的根本没有机会进站，检票的也就不用冒着被打风险查票了。像极了德国的难民政策：先无上限地放进来上百万人，结果发现谎报年龄的都算小事，还有作奸犯科的、身负命案的、童婚重婚的，再遣返可就不像劝退或是罚款那么容易了。我在慕尼黑时居住和工作都在市中心四站距离之内，从来没有遇到过检票的；但是坐机场专线几次，除了深夜凌晨，次次遇到。柏林的一号线连接柏林墙和亚历山大广场两个旅游名胜，也是检票高发地；七号线穿过土耳其人聚集区Neukölln的路段我四个月里天天乘坐从来没遇到过检票的踪影。看出规律了吗？游客聚集路段是检票集中路段。游客在这个国家吃喝玩乐已经花了那么多，会为了省一两块钱逃票？多半是不会使用售票机或是买错了票。被罚了也会乖乖交钱，没时间申诉。我曾经在柏林Jannowitzbrücke附近的罚款缴纳中心遇到西班牙来的一家四口同时被罚，就是持B区票无意跨越到C区无忧宫所致。
而默认无需检票的区域，真的是因为民众素质高，定会自觉买票吗？众所周知，柏林的Neukölln区内阿拉伯家族盘踞，是有名的No go area。居民都是母语德语的二代移民，对乘车规则不可能不熟知，但是有恃无恐的大有人在。连警察都管不了的三不管地区，检票员怎么会去自讨苦吃？这回遭罪的19岁女检票员只能说涉世未深啊。
所以，你说德国的地铁、大学和边境要不要在入口加个过滤网筛一下，以免泥沙俱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