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二次封锁日记（10）：案情审审审几许云雨过后坐牢去
丹麦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年初将黄色五星画成冠状激起群众强烈声讨（《时代周刊》封面将白宫描绘成新冠源头也没人觉得不妥）；时隔半年捕杀百万头水貂防止新冠病毒变异又被指涂炭生灵；最新消息透露已经掩埋的水貂尸体可能污染地下水，因此丹麦决定掘坟烧尸……上周四，丹麦在疲于应付疫情之际，不忘将“未取得合意的性行为视作强奸”写入法律，成为如此规定的第12个欧洲国家。明年元月一日开始，在丹麦只要对方说了no你还霸王硬上弓就算强奸了。此前大部分欧洲国家定罪强奸需要有对身体的暴力、威胁或强迫行为作为证据。新闻既出，众多女性朋友叫好：床笫之事本就应建立在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同意专程赴宴，同意醉酒微醺，同意酒足饭饱后再去男方家中小酌、小憩一下，都不能成为最后共赴巫山的理由。不然就告你强奸，让你身败名裂，锒铛入狱，永世不得翻身。2014年，欧洲首部预防和打击对女性施暴的公约生效，史称《伊斯坦布尔公约》（Istanbul Convention）。公约中提到，各国应积极立法禁止“用身体部位或物体在未经对方许可的情况下对其阴道、肛门和口腔做出的插入性性行为”。希腊于去年修改了强奸的定义，荷兰和西班牙也表示将紧随其后，可见扩大强奸定义的范围已渐成趋势。西班牙2016年发生了震惊全国的轮奸案。马德里18岁女孩只身前往北部城市潘普洛纳参加奔牛节（San Fermín），认识了一名警察小哥，二人立即天雷地火。小哥表示自己还有个哥们，姑娘表示可以，结果那哥们又带来的另一哥们表示还有个哥们。一被告证词声称，姑娘曾夸口几个都不在话下。这是不是可以算女方给出的许可呢？案犯持手机所录的视频显示，姑娘在药物作用下和五个人“轮流发生性关系”（这里借用2013年轰动一时的李双江之子案热词）。在得知视频在网络疯传后，她选择了报警。按照西班牙刑法典，无合意性行为可分为两种：性侵犯（agresión sexual）和性欺侮（abuso sexual）。区别在于前者有暴力和恐吓行为，徒刑可达12到15年；后者无暴力行为，通常十年以下。地方法院裁决此案为后者，举国哗然。事情闹到最高法院，一审依然是量刑较轻的性欺侮。老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要求改判为性侵。2018年春我还在马德里居住，亲眼目睹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全国游行。我问举着“不是欺侮是强奸”牌子的一位大妈：您知道如何判定强奸吗？我：去年加泰罗尼亚闹独立的时候不是说要听法院的吗？2019年夏天终审判决强奸罪名成立，五名被告入狱15年。此时我到德国已经半年多，对该案的关注度没以前那么多，不知道从强奸罪名不成立到成立中间经历了什么。但这起案件在推动西班牙扩大强奸定罪范围绝对功不可没。以前分为性侵和性欺，按有无暴力行为量刑也有所不同。现在罪名都归为性侵（强奸），量刑是不是也没有区分了呢？如果有暴力行为的案犯也从轻发落，肯定达不到震慑犯罪分子的目的，甚至降低犯罪门槛。如果未曾施暴的案犯也处以极刑，会不会鼓励未来的作案者不妨施暴甚至灭口呢？当然，笔者并非法律工作者，对这个法学家们都争执不休的问题自然是无可置喙。只是想到同一举动，在欧盟内一半国家可能算罪大恶极，在另一半国家则是隔靴搔痒，欧洲一体化道路实在雄关如铁。另外，笔者在此声明，强奸是对女性身心伤害极大的罪，经济最落后的国家都对强奸犯处以极刑，可见打击针对女性的暴行是全球共识。笔者此文只是探讨修改强奸定义可能带来的后果，并无为强奸犯辩解甚至开脱之意。犯有强奸之罪者理应遭受最严苛的法律制裁，诬告他人强奸的无异于致人身家性命于死地，也应该为此付出相应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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