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她揭露黑暗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没有人指责她抹黑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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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10月10日19时,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结果似乎有些出人意料,韩国女作家韩江摘得桂冠,她由此成为韩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因为诺贝尔文学奖不公布被提名作家名单,所以一些博彩公司开出的赔率榜成为人们猜测获奖结果的一种“依据”。在此前的赔率榜单上,韩江并非热门人选。
这也再次验证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不可预测性”。正如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宏图的观点一样,诺贝尔文学奖每隔几年会颁给一些众望所归的知名大作家,而每隔几年又会颁给一些瑞典学院认为很有价值但相对来说不被大众熟知的作家,其目的是推介这些作家。
韩江此次获奖,看似有些爆冷,但对于了解文坛的人来说,也并不出人意料,因为韩江的创作成就和文学水平是完全够格的。
韩江现在是韩国艺术大学文艺创作系教授,她1970年出生在韩国光州的一个书香世家,父亲和两位哥哥都是作家。或许是在家庭的影响下,韩江14岁时便找到了自己要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写作。
其实韩江在文学界早已经崭露头角。
2016年,韩江凭借她的小说《素食者》,击败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罕·帕慕克的作品《我脑袋里的怪东西》、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晚年代表作《水死》以及“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终曲《失踪的孩子》等,斩获了布克国际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该奖的亚洲作家。布克文学奖与诺贝尔文学奖以及法国的龚古尔文学奖,并称为“世界文学三大奖”。
2017年,韩江获得了有“意大利诺贝尔文学奖”之称的马拉帕蒂文学奖。
2018年,韩江凭借小说《白》再次入围国际布克奖短名单。同年她又凭借作品《少年来了》入围国际都柏林文学奖短名单。
2019年,韩江获得了西班牙圣克莱门特文学奖。
2023年,韩江凭借最新小说《不做告别》获得法国梅迪西斯外国小说奖。
而这次,韩江终于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成为十八位诺贝尔文学奖女性得主之一。54岁的韩江是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第二年轻的女性获奖者,最年轻的女性获奖者是赛珍珠,她1938年获奖时只有46岁。
评委会给韩江的颁奖词中说:“她用强烈的诗意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
刚刚踏上写作之路时,正像韩江自己描述的一样,她更注重探索内心的、个人的东西,她认为自己的作品《红锚》,标志着她是从“作家揭露社会”的强迫症中解放出来的第一代作家。
但是后来韩江发现她的创作重点发生改变,她更关注暴力和社会黑暗面,她后来的几乎每一部作品都会涉及暴力。这样的改变是因为韩江受到光州事件的影响太深。
光州事件是1980年在韩国光州爆发的一场旨在推翻军阀独裁统治、实现民主主义的民主运动,运动被暴力、残忍镇压,普通学生和市民伤亡惨重。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该运动被平反,如今该事件被视为韩国民主运动的重要里程碑。
光州事件之后,韩江会在每篇日记中都写上两句话:“现在能拯救过去吗?”“活着的人能拯救死去的人吗?”
评论界对韩江的文字的评价是:“给人以直透灵魂的情感冲击,犹如一把鲜血淋漓的剔骨刀,又有着宛如梦呓的恐怖诗意。”
《素食者》是韩江最被读者熟悉的作品,它讲述的是一位为了逃避来自丈夫、家庭、社会的暴力,决定将自己变成一棵树的女人——英惠的故事。
韩江在布克国际文学奖的颁奖礼上说:“通过这么极端的故事,我感到我可以提问最难的人性问题。”“我在写作时,经常会思考这些问题:人类的暴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如何界定理智和疯狂;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别人。”
《素食者》的英译者黛博拉·史密斯评价韩江说:“她所写的内容通常很极端,大都充斥着极端的暴力和戏剧冲突,但她的语言从来不是大喊大叫的类型。”
韩江于2014年出版的小说《少年来了》描写的就是光州事件中的学生,是一部直面历史创伤的作品。
韩江2021年完成的小说《不做告别》以“济州岛四三事件”(1948年4月3日发生在韩国济州岛的民众抗争事件)为题材,揭露了同族相残的历史伤痛。
有评论说韩国的文学是伤痛的文学,这一点在韩江的作品中体现地非常明显,她的作品揭露历史创伤,给人一种沉重感,她因此被评论道:“她探究的,是人类最根本的悲剧与伤痕,是绝望至极中才能感受到的那束微弱救赎之光。”
对于作品多是描写普通人的痛苦、揭露暴力和黑暗这点,韩江自己曾说:“我要摸索着写下那些不起眼的、软弱的人们为什么在痛苦之中做出那样的选择,避开痛苦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把痛苦当成生活的一部分来对待,除此之外毫无办法。”
而韩国的媒体、评论家和普通民众对于韩江揭露社会黑暗、直面历史创伤的做法似乎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谴责的态度。
韩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韩国的各媒体平台上都是表达的对她获奖的祝贺和兴奋之情,视她为韩国文学界的骄傲。而没有“只有出卖祖国才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样刺耳的声音,更没有“韩奸”“卖国贼”“反动文人”这样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有些人的反应。
莫言曾表达过他对文学的看法:“我有一种偏见,我认为文学作品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艺术就是应该暴露黑暗,揭示社会的不公正,也包括揭示人类心灵深处的阴暗面,揭示恶的成分。”
作家对文学有自己的认识和看法,并且按照自己的看法进行文学创作,这是多么合理的事,但有人却偏偏要对此进行非议。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大部分国人是为他感到骄傲,并由衷地祝贺他的。但是有个别人,甚至是公众人物,比如司马南之流却是例外。
司马南曾说:“这赞歌都不唱了,这文学艺术变成什么样了。”他公开批评莫言,认为作家应该承担社会和历史责任,只唱赞歌不写黑暗。
司马南的话前一半倒没什么大毛病,作家是应该承担社会和历史责任,但他的话后半部分却明显有问题,揭露黑暗、直面历史创伤同样是承担责任的表现,并不是只有唱赞歌才是对的才是承担责任。
司马南公开批评莫言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假借表面爱国博取流量、吃爱国票,这点由读者自行判断。对于一个整天说美国不好却在美国拥有多处房产的人,这里不做评价。
对于莫言或诺奖,还有公众人物因此判断说诺贝尔文学奖里面有圈套。更有甚者,还有人上法院起诉莫言,要求他赔偿精神损失费14亿元。
这些人的做法真是可气又可笑。
对于文学作品的好坏和价值,读者自会有判断。一个作家的好坏、伟大与否,读者心中有杆秤,历史也会给出公道的评价,几个小丑的看法不会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