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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恋情丨志同道合的终生伴侣

高凌 高劲松等 红船融媒 2023-11-10

编者按:

《烽火恋情》一书,由中国民族博览杂志社红船编辑部、北京开国将军后代合唱团《烽火恋情》专刊编辑部共同出品。本书18万字左右,共收录了三十多位开国将军子女撰写的文章,生动详细地描绘了父辈在战争年代的婚姻故事,讲述了那一代人的不平凡的经历。红船编辑部于每周三、每周六连载《烽火恋情》。



宝塔山下喜结良缘


抗战时期的延安,人们抗战的热情非常高,到处都可以听到《大刀进行曲》、《游击队之歌》等抗战歌声。尤其是唱起抗大校歌“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的优秀子孙,……,全靠我们自己担承,……,同学们!努力学习,……,积极工作,……,象黄河之水汹涌澎湃,把日寇驱逐于国土之东,……”这才真正是全民抗战的地方。也是高存信和白竟凡从朋友转变成恋人,最终成为夫妻的地方。

延安宝塔山下的集体婚礼

1940年9月,延安抗大东北干部队就要奔赴抗日前方了,为给他们送行,7日晚,中央组织部主持,由从晋察冀边区回延安的舒同、孙志远、李延禄同志出面,请东干队队长张学思和新旧指导员徐健生与高存信吃饭,同去的还有谢雪萍、白竟凡。席间舒主任,孙主任分别介绍了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情况。然后舒主任半开玩笑地对他们说:“你们两对的结婚申请上级已经批准了。今晚为你们送行,也是为你们的婚礼祝福,祝你们夫妻白头携老,生活幸福美满。”饭后天已黑了,他们四人在回队的路上,发自内心的兴奋,边走边说,组织上已经批准,咱们今晚就结婚吧,不再举行什么形式了。于是,9月7日就成了他们正式结婚的日子。

第二天听说他们结婚的消息,队里的同志们都起哄,说队长和指导员结婚不举行仪式不行。9月8日晚,在延安宝塔山下、东干队驻地窑洞前的场地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东干队的全体人员正在举行集体婚庆文娱晚会,会场布置得非常简朴,就是用自己动手制作的桌椅围成一个长方形的大圈,桌子上摆放着自己种植而收获的瓜子、花生、核桃等干果,还有少量的糖果。这在当时生活环境异常艰苦的延安已经算是相当丰富奢华了。结婚典礼由原东干队指导员徐健生主持。他首先代表组织上向大家宣布,张学思(队长)和谢雪萍、高存信(指导员)与白竟凡、陈剑飞(支委)和郝力宁等五对新人经组织批准,正式结为夫妻、革命的伴侣,祝这五对新人共同进步、共同奋斗、白头携老。讲话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接着是文艺晚会。同志们有说相声的,有说快板的,还让他们讲恋爱经过,闹腾了半夜。当时在延安生活是艰苦的,精神是解放的,找朋友谈恋爱不可能花前月下,但条件是明确的,是否志同道合,目标一致。

这就是缘分,我们的父亲高存信与母亲白竟凡就是在这时相识的。目前参加这个集体婚礼的十位前辈,我母亲于2008年90岁走后,就只剩下谢雪萍阿姨还健在,她今年100岁了。她坚持每年9月7号都请几家的后代们一起聚会,缅怀与纪念革命战友的战斗友情,每一次都是对后代的革命传统教育,不忘初心,缅怀先辈,铭记历史,砥砺前行。

不寻常的恋爱经历

说起父母他们的恋爱史,得先从白竟凡说起。白竟凡是黑龙江安达站人,1934年因不愿当亡国奴,她只身一人逃到北平,那年她只有15岁。在北平她考入了东北中山中学,1935年参加了“一二九”运动,1936年7月加入了民族解放先锋队。“七七事变”后,她随学校流亡了半个中国,她还是秘密抗日宣传队的成员,一路宣传抗日被校方开除,只好走到成都,参加了“东总”成都分会宣传队。

1939年夏,“东总”总会负责人高崇民从重庆回西安,途经成都,决定带闫宝航的儿子闫明智和要去延安的白竟凡一同走。到西安后,闫明智去了八路军办事处转往延安。因为白竟凡有文化,是高中生,高崇民和车向忱就劝说她先留在西安,到“东总”所办的东望小学任教,等有了人接替,再送她去延安。并说:“这也是革命工作,在哪干都一样是干革命。”白竟凡听从了两位革命前辈的话,就留下来工作了。1939年底“东总”陕西分会被国民党查封,东望小学被日本飞机炸毁,学校被迫停课,高崇民让白竟凡暂住在王家巷他的家中,等八路军西安办事处有车,就送她去延安。此时正好高存信从延安回西安探亲,发生了一场危险风波,成为他们结成姻缘的重要因素。

一天,在西安大街上,高存信遇到抗大一大队的一个学生,主动跟他打招呼,听口音像是南方人。他觉得事情蹊跷,回家后向父亲高崇民提起,父亲很警觉,白区斗争经验丰富,让存信以后不要出面见生人。第二天八路军办事处就传来信息:宪兵队要抓捕高存信。高存信立即返回到八路军办事处躲避。可是宪兵队却把父亲高崇民给看押起来。大家都担心高老的安全,不知他那情况怎么办?可怎么办好,想什么办法才能知道?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白竟凡挺身而出,说:“我去看一看,我不怕,遇到人就说走错了门。”

她脱下八路军办事处发的灰色军装,换上了西安妇女常穿的旗袍,戴上围巾,走出七贤庄。为了防备特务的跟踪,她向北绕了一个大圈子,才转而走到王家巷高老家门口,向四周环视了一下,门口没有发现侦缉队的人,就迅速地推门而进。因为她在这里住过,对高老家的环境比较熟悉,就径直走到北房西屋。见到高老正盘腿坐在床上,面向东墙,墙上挂着张学良的大照片,高老望着张少帅的照片好像是发呆,但更像是在与他对话。

他听见有人进来,扭头一看是白竟凡,马上严厉说:“你怎么来了?”口气中带着责备,眼神中却透露出关爱与担心。

白竟凡立即解释说:“大家都惦记您,不知情况怎样?我回来看看。”

高老口气缓和了些,说:“他们不能把我怎样,你们赶快走!”白竟凡明白高老的“你们”,意思是我和存信,叫我们赶快离开西安去延安。白竟凡深情地对高老说:“您老一定要保重,我走了。”说完,她立即转身从西屋出来,走向院子的后门,小心地推开后门,环顾左右,确认后门也没有特务把守,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高老家,从后街的小路急冲冲地走出王家巷,很快地混入大街上的人群之中。

她平安地回到七贤庄1号,高存信和大家一拥而上,急切地向她打听高老家的情况,白竟凡大声肯定地向大家说:“高老目前很好,敌人没有把他怎么样!”接着讲了她去看高老的情况,大家也都放心点了。尤其是高存信,在他那焦急泛红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慰藉。他一直在为自己不慎暴露了身份,连累了父亲而懊恼和后悔,如果出了什么大事他将会后悔一生的。现在父亲暂时无事,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他不断地向白竟凡表示谢意,眼睛中流露出对她的钦佩。

后来才知道,白竟凡去的时候是早上8点左右,正赶上侦缉队的队员都吃早饭去了,所以她没有遇到宪兵,真是幸运啊。她走后不久,侦缉队即回来拘捕了高老。后经多方营救,加上高老的名望及事情原本也不是针对高老的,所以拘押了三天就放回来了。

通过白竟凡冒险探望高老这件事后,高老对白竟凡的印象深刻,刮目相看,心生敬意。所以当他得知儿子高存信要选择白竟凡为终身伴侣时,立即表示“竟凡是个好孩子,你和他相恋结婚我非常支持,特别地满意。”不仅完全赞同与支持,还特别满意和高兴。

十几年后白竟凡见到公公高崇民,高老念念不忘地说起这件事,说:“我真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有这么大的胆量与勇气,敢往已经被特务看管的地方去,别人躲都躲不及呢,要是被国民党特务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而白竟凡一直视高老为她走上革命的领路人,对他特别的尊重与爱戴。

延河畔上订终身

白竟凡入虎穴探视高老,机智勇敢地带回了高老暂时安全,并让存信等人快回延安的信息,这在高存信心中激起涌动的波澜。3 月初他们同车来到延安,高存信回到了抗大,白竟凡考入了女大。

高存信对白竟凡的印象深刻,脑海里不时的出现白竟凡的身影。他觉得这个女同志勇敢坚强,沉着冷静,在白色恐怖下,不顾个人安危,敢于到被敌人重重包围的王家巷去看自己的父亲,实在是令人佩服。觉得这才是他想要找的志同道合的,可以依赖的伴侣。

高存信开始主动找机会与白竟凡接触和谈心。开始他们还都是集体活动,以后高存信就找机会单独和白竟凡谈心。交谈中相互了解彼此的经历。如高存信高中毕业后,为抗日救国学习军事,投笔从戎报考黄埔,三次抉择才找到了抗日的最终出路——延安,参加了八路军共产党。而白竟凡出生在黑龙江。她不愿意当亡国奴,15岁只身就离开家乡逃到北平上学,参加了“一二九”运动,参加了“民先”,经历了4、5年的曲折坎坷的流亡和多次的抗日斗争。

交谈中高存信主动谈了与于兰交往的事。他说:“1940年2月我请假回西安探家时,父亲曾有意让我与于兰相处。她爸爸于涵生,与我爸爸是金兰之交,我们俩人又都在延安,如能成功,爸爸最满意。但我对爸爸说,我与于兰挺要好的,但我俩所从事的专业不一样,她是搞文艺的,我是搞军事的。我们一向以兄妹相称,以后还这样称呼吧。于兰也是这个意思。父亲赞同婚姻自由,当然也就同意了我们的意见。”高存信的诚恳态度,搏得了白竟凡的真心。经过相处,他发现白竟凡特别能关心人,体贴人。他的毛衣毛裤破了,她便很快帮他修补好。一到周末,只要没有任务,他们就相约在延河边上漫步交谈,相互倾吐自己的经历、爱好、见解和今后打算。讲到伤心之处俩人共同流泪,讲到斗争的胜利俩人共同高兴,俩人有说不完的心里话,彼此心心相印,爱慕之情由然而生。

6月中下旬,那是一个明亮的夜晚。高存信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向白竟凡提出:“咱们俩性情相投,志同道合,能否结成终身伴侣?”白竟凡沉闷很久不给他答复。高又问道:“你怎么不回答?有什么考虑?不妨说出来!”白这才慢慢地说:“我向往延安很久,才到女大学习不长时间,觉得我要学的东西太多,很想学习。如和你结婚,就得跟你到前方去,我就不能学习了,所以心里很矛盾。”高存信也体谅白竟凡渴望学习的心情,对她说:“你热爱学习,这是好的,但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工作中学习工作,也是最好的学习。不过我不勉强你,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白竟凡经过了半个月的考虑,她终于向高表态,说:“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觉得你为人忠厚正直,事业心强,有军事素养,政治觉悟也比较高,有才干,的确是难得的伴侣,我的学习暂时牺牲了吧!像你所说的,以后在工作实践中努力学习吧!”高存信听了白竟凡的表态高兴极了!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高兴地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以后他们经常在延河两岸手拉着手谈笑风生,互吐衷肠。身边的延河水哗哗地流淌,好像唱着歌在为他们祝贺。

1940年9月7日,高存信和白竟凡,张学思和谢雪萍在宝塔山下的窑洞喜结良缘。那年高存信26岁,白竟凡22岁。那时他们结婚很简单,就有一个行军床,上面放一个单人床板,两人睡在上面很挤,稍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床来。14日,他们便挺进敌人后方,奔赴抗日前线去迎接火与血的斗争。

1953年8月底在朝鲜桧昌高存信夫妇与家人合影

战争年代聚少离多心心相印


他们是为了抗日救国收复东北而走到一起的,很快他们就都加入了共产党,为中国的解放事业,为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走到了一起,他们的精神世界也得到了升华。

在敌后抗日根据地

他们同是抗大东北干部队的,也同时来到了华北敌后,因时机不成熟没有去成东北,留在了冀中抗日根据地,高存信分到了司令部作战科,白竟凡先在卫生部门,后到民运部合作社系统。在残酷的战争年代,他们聚少离多,各自完成自己的工作,但心里时时都牵挂着对方。

1942年5月1日,日寇出动5万多人对冀中腹地进行了灭绝人寰的拉网式的大扫荡,史称“五一大扫荡”。冀中区机关和军队主力部队都撤到冀南、冀西,白竟凡因怀孕,独自留在了冀中坚持斗争。她几乎每天都要面对日军的搜查、抢掠,每天都面临着生死的抉择,生死的考验。面对日军的拉网扫荡、挨户搜查、场院逼供认领等,在冀中老乡们的帮助、支持、掩护下,她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浩劫,10月份终于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女孩,叫俐俐(现名高凡)。可是这一切高存信又怎么能知道,他那颗心时时刻刻都紧张地悬着,不知竟凡是伤是病?是生是死?不知孩子能否顺利平安的生下,生下后又会怎样,一切都在惦念中。冀中军区回到张各庄后,在冀中坚持斗争的干部也纷纷回到张各庄,高存信不断地向回来的同志打听白竟凡的消息,终有一天得到消息,说有人看见她在安平打游击,民运部已派出两个当地同志去寻找了。直到12月初交通科的人告诉,白竟凡已到定县,准备过路回冀西。高存信真是喜出望外,激动不已。每天学习休息时都要到街上看好几遍,看竟凡回来了没有。12月底的一天,终于等来了竟凡,她与一个牵驴人并排走着,驴车上驮着孩子和东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见到在战火中离别八个月的妻子,真是说不出的喜悦,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白竟凡激动地落下了眼泪,高存信的眼睛也湿润了!

白竟凡向丈夫诉说她离开队伍的这八个月, 这是非同寻常的八个月。敌人多次扫荡冀中,“五一” 扫荡是最大的一次,冀中人民像母亲一样,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她,掩护所有的八路军,所到之处我们党的工作都坚持着,广大人民群众都在斗争着,特别是对于分散坚持斗争的抗日战士,人民群众都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帮助。她深深感到没有人民的支持和帮助,就不可能冲破敌人重重包围,保存下革命力量:没有人民,我们就不能战胜日本帝国主义,建立新中国,没有人民就没有一切。啊! 冀中人民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1945年1月,白竟凡接到高存信的一封信,信上写到:“凡:我已不在作战科工作了。由于国际反法西斯统一阵线的扩大,美国总统罗斯福决定派美军观察组到中国共产党军队作战地区进行考察。经党中央同意,1943年8月,美军观察组全部人员已到达延安,并派了三人到晋察冀。12月,冀中也来了一名叫布鲁克•多兰的观察员。因此把我由作战科调到联络科任科长,负责接待美国观察员。我们在九分区任丘县的皮里村,遭遇敌人袭击。由于我事先没有观察地道,几乎为此遇险。你到一个新的住地,一定要事先察看一下地道。”

白竟凡看完了信,因为回来已晚,有些疲倦,就没有出去考察地道,也没脱衣服,就躺下睡了。

夜里三点左右外面枪响了,是敌人突袭我分区住地。枪声把白竟凡从梦中惊醒。她立即招呼大家钻地道。没想到因她没有按照高存信说的去察看地道,就不清楚哪个是通往中心地道的地道口。如果合联会的二十多人钻进去,就没有地方,也没法转移了。白竟凡对老吴同志说:“咱们不能钻地道,跑吧!”她立即背起俐俐向西边的道沟跑去。道沟深一米左右,宽一米五左右,是封头村百姓修的,挖出来的土又加高了路边的高度,冀中修的道沟基本都是这样的,各村沟沟相连。里面可以走大车,不能走汽车。这种沟白竟凡可以直着腰往前跑,而老吴就得弯一点腰。敌人的枪子不断从她们头上飞过,打在沟边,发出一道道闪光,但对她们的威胁不大。俐俐很乖,告诉她不要怕,她就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头伏在妈妈的肩上,一会儿老吴就跟她换一换,他帮助白竟凡背着俐俐,一气儿跑了二十多里地,才脱离了险境。白竟凡十分后悔没有按着存信说的去做。也十分地感慨,丈夫真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致,这是在对敌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血的经验,以后一直照此办理,就再也没有发生这种危情了。

朝鲜探亲历险记

1953年3月高存信接到军委命令,担任志愿军炮兵司令员,仍兼任华北军区炮兵司令,并且命令赴朝鲜3天到位,命令很急。他全力以赴地做好接任志愿军炮兵指挥作战工作,只向竟凡打了个招呼,根本没有时间安顿家事,就急匆匆的赴任去了。

金城战役胜利后,1953年7月27日,与美军签订了停战协议。8月初,孩子们放暑假了,白竟凡带着三个大孩子,俐俐(高凡)、玲玲(高凌)和长平,到朝鲜去探亲看望高存信。同时去的还有司令部政委佘积德的夫人张秀兰,带着她的两个女儿。他们从北京出发,乘火车到达安东,然后由炮兵指挥所派车接上他们,分乘两辆吉普进入朝鲜,白竟凡和孩子乘坐第二辆车走在后边,为了防止和避开美国飞机的轰炸,车速都开得很快。结果在一个拐弯处,白竟凡所乘车的轮子一下陷进稻田,车厢倾斜得几乎快要翻车了,竟凡他们只好慢慢的从车上爬下来,小孩子站在旁边,大人们帮助司机推车,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车从稻田中推出来。此时,前边的车不知道后边车发生了情况,已经早跑远了,和白竟凡他们失去了联系。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他们只好边向前行,边问路,路上行人也不多。后来遇到路边一支志愿军部队,一问,竟是高炮61师的电台人员,白竟凡想:“真巧,那不是我外甥李品修的部队嘛!”再细问,“还真是,遇到了竟媛大姐(白桂英)的儿子,真是太巧了”。在异国他乡竟然遇到了亲人,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真是太有戏剧性了。于是他们被接到61师的师部,先解决了吃住问题,又马上与志愿军炮兵司令部取得联系,报告消息,告诉高存信他们的下落,好让他放心。果不其然,高存信那边只见到了一辆车到达,另一辆车和人全没有了音信,正急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呢,这才刚刚停战,很不安全。他正在万分着急的到处寻找时,接到了电话,高存信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白竟凡他们在高炮61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饭后,师部派人派车将他们平安地送到了桧仓炮兵司令部。

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孩子们见到爸爸也是抱成一团,高存信是亲了大的亲小的,特别是长平这个唯一的儿子,更是抱在怀里不放手。别提有多亲热了。直至夜深人静时夫妻俩才有时间好好的聊聊各自的工作、学习与生活。两人到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与故事,总是白竟凡先提出来“明天还有工作,赶紧休息吧!”才算结束。

停战协议已经签订,战争已经过去,和平已经来到,又恢复了宁静的生活,可以尽情地欣赏大自然的美丽。朝鲜桧仓两面是山,中间有条河,河水清澈见底。夫妻俩站在岸边上,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在河边戏耍,心中十分的感慨。几天前这里还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哪里有人有心情来欣赏这大山沟的美景。只有和平环境才行,而这个和平环境的取得,是我们用血与火的战斗赢来的,是无数的战士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白竟凡看到房前屋后有一片空地,就找来锹镐,自己动手,翻开土地,搬开乱石,砌成一道花墙,又动员孩子们一起干,提水,培土,很快整理出一片小花园,种上从国内带来的步步高、天竹葵等五六种花。这在战地生活中,既培养了孩子热爱劳动的习惯,也改善了生活环境,实是难能可贵。特别是簇簇鲜花绽开之后,姹紫嫣红,引得当地的朝鲜老乡都前来观看,称赞不已,不仅密切了军民关系,也增进了中朝人民的友谊。

1990年 高存信白竟凡 夫妻金婚纪念

革命征程相濡以沫相伴终身

1991年12月26日白竟凡74岁,高存信78岁,高存信写了一首七律“庆竟凡寿诞”,以纪念他们的金婚

欣喜金婚已逾年,半个世纪合家欢。

七四七八皆康健,来日共庆百岁天。

1996年高存信仙逝,白竟凡悲痛不已,大病一场。她怀着对存信深深的爱深深的情,顽强地战胜病痛,用了两年的时间,为丈夫整理出了一本画册,写出了《高存信将军》四套丛书,以此寄托自己的哀思。第一本是“军事文集”,第二本是“社会活动文集”,第三本是“往事回忆”相当于高存信的自传,第四本是“浩气永存”,是领导、战友、同事们怀念他的文章。特别值得说的是这其中第三本《高存信将军——往事回忆》,高存信走时只写了前两章,全书成书时一共29章,其余的27章全是妻子白竟凡给完成的,可见他们相互之间的了解有多么透彻,多么深情,字里行间都包含与渗透着夫妻之间的爱。

1997年12月17日,白竟凡写了《祭存信》诗一首,缅怀爱人。

相亲相爱五七春 精诚笃爱未争唇,
抗日烽火经风雨 南征北战系知音。
解放以后未平稳 十年动乱依相亲,
晚霞似火胜年青 祖国统一为人民。
百万文集慰君魂 拼搏编撰表我心。
邂逅百年重相见 携手相约太空行。

在他们共同生活的57个春秋里,他们相亲相爱,互敬互信,从来没有红过脸,也没有吵过嘴,家庭和睦,美满幸福,生活充满了阳光、充满了爱。

她们的择偶观、恋爱观与夫妻生活观,对当代的年青人一样是有指导意义的。不能看外表,一定要看志向,是否有理想有信仰,是否志同道合,这才能天长地久。

【作者:高凌 高劲松 高长平】

高存信

高存信(1914.5-1996.12)辽宁开原人。


1936年黄埔军校毕业。1937年12月参加革命,1938年入党,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副司令员等职。被誉为“我军炮兵建设的先驱”。他是五届人大代表,中共第十二大代表。第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老区建设促进会副会长、北京市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他晚年参与研究与编写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丛书、中国抗日战争史、冀中抗日斗争史、张学良及东北军史、西安事变史等工作。

白竟凡

白竟凡 (1918.12—2008.3 ) 女,汉族,黑龙江省人。


1936年7月参加革命,1940年3月到延安女大学习,6月参加中国共产党。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1955年转业后,历任南京市建设银行副行长、宣化市文教局局长、全国供销总社政治部学校处处长等职,1982年底在全国供销总社离休。离休后,她从事西安事变史、冀中人民抗日斗争史及东北军史的研究和写作。张学良暨东北军史研究会顾问,中日国际关系学术研讨会顾问。1999年、2000年她被编入《世界名人录》。2000年3月她成为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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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张喜斌
程序编辑:朱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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