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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 走进西雅图国会山自治区

国际同文馆 国际英语角 2023-01-14

// 作者引:

延续了悠久的左翼革命实践传统,西雅图的抗议者已经宣布在城市的中央建立起了一个无警察的自治区。

过去几周,我们目睹了美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的抗议之一。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的警察跪杀了乔治·弗洛伊德,导致全美乃至全世界数百万人走上街头,进行激烈的示威活动。在全国各地的城市,警局被纵火,商超被洗劫,而当警察把目光转向抗议活动时,抗议人数只增不减。

在华盛顿州的西雅图,在被称为国会山(Capitol Hill)的中产阶级化社区的抗议活动导致执法人员从办公室撤退。组织者和社区成员在这个区域推进,把这个社区中的8个街区变成了一个集体空间,他们将其称为国会山自治区(Capitol Hill Autonomous Zone)(CHAZ)。

国会山自治区很快成为了激起保守势力愤怒的导火索,从媒体到总统,他们宣称这是一次由野蛮的无政府主义组织干预的恐怖主义行动。自治区内传出的照片、视频以及亲历者的观察组成了一幅与保守势力所描述的完全不同的图景,它传达了某种与其他占领运动相似的精神,即人们从简单的抗议活动上升为一种另类的日常生活的实践。

成百上千人正在努力把例如医疗诊所、咖啡厅、演出和演讲、社区花园以及其他的资源变为一种基于互助的稳定的基础设施。他们在当地组织,甚至商业力量的支持下推进这些工作。现在,自治区正在形成未来的规划,讨论在建设的方向和优先性上的不同方案,以及他们将如何正确处理当下的改革和更具革命性的目标之间的协商。

我与两位国会山自治区的组织者进行了一次对话——什么促使他们来到这里的,自治区当前是如何运作的,以及他们对这个项目有怎样的预期。在文中他们都使用了假名——Officer CHAZ (OCHAZ)以及Frank Ascaso (FA),他们同时也与黑玫瑰(the Black Rose)组织合作。我们分别采访了两位组织者,并将采访整理成文。

——Shane Burley

 / 本对话共7500字,阅读约需要8分钟

原文来自:ROAR Magazine [June 16 2020]

原文标题:Life and times at the Capitol Hill Autonomous Zone

您可点击文末阅读原文获取原文链接

本文翻译: /奥伯里恩/沐枫//


Q1:我们正处于五十年以来最大的抗议活动之中,您是如何参与到抗议活动中以及国会山自治区项目的建设中的?


OCHAZ:到达抗议的零界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和布伦娜·泰勒(Breonna Taylor)的死把我们推向了边缘。我知道,如果我继续保持沉默,对此事不以为然,我将无法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我心中充满了采取行动的强烈愿望,所以在一开始我就到了西雅图抗议游行的前线。这是我能做的最起码的事,但确实是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了一步。每个人都可以通过他们独特的故事讲述他们在国会山自治区(CHAZ)的经历,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最终能够采取坚定立场反对系统性压迫的喜悦。那种感觉变得如此强烈,我永远也不想失去这种体验。我对正义上瘾,这是我永远不会放弃的一种信条。


FA:当明尼阿波利斯和其他城市爆发抗议示威时,西雅图的活动人士和组织者聚集的网络社区一直在进行讨论。这里的反警察组织有很长的历史,他们曾采取一系列行动阻止了一个青年拘留中心和一个在城北的一个被称为“警察掩体”的设施的扩建。在那些网络中,人们开始谈论我们在这里可以做些什么来表达与明尼阿波利斯的团结一致。所以人们开始计划在那个周末举行抗议活动。很多不同的团体,从无政府主义者到教会,从和平主义者到反警察联盟,开始各自计划他们的活动。在第一个周末的抗议活动中,有六种不同的要求采取行动的呼声,而这里的抗议活动也是从那时开始的。那是也是我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在最初的活动之中。



Q2:国会山自治区如何与其他城市的抗议活动协调一致?


FA:我会说我们也是整个运动的一部分,但我不会称其为运动的中心。这个围绕黑人生命的特殊时期是不可思议的,每个团体都在采取相当有创意的行动。我想说,这还在继续。有非盈利组织在领导游行,有教会组织在领导游行,有反对监狱和废除奴隶制的组织在领导游行,很多这样的游行都发生在自治区之外。它们之前就已经产生,同时利用了自己的基础设施和资源,并且现在仍然在进行。

国会山自治区内被遗弃的西雅图警察局东分局 Photo by Derek Simeone / Flickr


例如,最近有一场60,000人的游行在西雅图最大的两个公园之间进行,在我看来,这和国会山自治区没有太大关系。还有一场儿童游行,似乎也和国会山自治区没什么关系。也就是说,在自治的空间里有些事情正在筹划之中。例如,昨晚(6月14日)我参加了一场在自治区外的抗议活动,一场BLM游行,挑战警察,占领其他地方的街道。人们也在自治空间筹划活动,但这一刻是如此戏剧性和多样化,很多事情也在自治区之外发生。



Q3:最初建立自治区的过程是怎样的?抗议活动在自治区形成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OCHAZ:就像任何社会运动一样,很难确定其确切的起源。国会山自治区的形成过程是超现实的,也是混乱的,以至于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完全厘清是什么让我们来到这里。但我想澄清的是,是“政权”(regime)(自治区内部的话语,特指警察)首先下手的。他们扼杀了我们几十年了。从我们记事起,国会山的人们就恳求市议会收拾他们的烂摊子,但他们从来不听。他们忙着跪舔杰夫·贝佐斯(Sucking Jeff Bezos’s dick),对我们的诉求充耳不闻。我们所谓的政治“领袖们”面对街上堆积的被边缘化的人的尸体,从来就不会睡不着觉,所以现在我们要给他们一些真正能够让他们失眠的东西。


但即使当我们以“正确的方式”和平抗议时,他们听了吗?不。他们派了西雅图警察局(SPD)的打手队跟踪我们,把我们当作罪犯对待——比罪犯还要糟糕,因为至少罪犯会得到审判。对他们来说,我们更像动物。在游行过程中,我看到我的几十个同志被防暴警察粗暴对待,仅仅是因为要求改革和种族平等。我们尝试过安全的非暴力反抗,但西雅图警察局的“好男孩”从未让我们失望,因为他们的暴力程度正符合我们的预期。


FA:在自治区里已经有半个月的常规对峙了。每天从晚上大约6、7点到午夜或者凌晨1点,这是很常见的冲突。事实上,当警察从那个地方撤退时,人们已经筋疲力尽了。的确,那天晚上来了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很早就回家了。所以,当自治区成立的声明在午夜后公布时,很多人晚上都不在那里——我也不在那里。



Q4:人们如何占领这一空间的?


OCHAZ:没有什么任何特殊的战术或策略,我们只是……采取了行动。无论如何,对我们而言,这个区域是我们的。设置这些障碍是我们为了保护自己所能做的最自然的事情。当抗议者遇到麻烦时,我们切换到“自动驾驶”,并不需要思考,只需要人群的纯粹能量来引导我们集中行动。我们像一个共同体一样行动,仿佛在那一刻的热潮中,我们共享着同样的身心。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在Pine Street与警察对峙。利用黑墙战术(black bloc tactic),我们用自己的身体造了一堵墙,但我从没想到一个警察会跑来狠狠地揍站在一边的我的好朋友Dikembe。他甚至不是我们人墙的一部分,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这是让我失去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知道人墙需要我,但Dikembe遇到了麻烦。即使我的安全将会受到威胁,我并不能袖手旁观。当时我昏厥了过去,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送到了自治区里。


我只知道我们的队伍冲过了警戒线,最终占领了东部警区。警察被向后推,我们的路障也被建立起来了。Dikembe受了重伤,但这并没有阻碍他在自治区边境用醒目的粗体字体喷了第一个标签,他让全世界都看到:“CHAZ”。对警察来说,这个标签是一种要求撤退的威胁。对我们来说,它意味着自由。


FA:那一整天都很奇怪。每天晚上都与警察发生冲突。市长承诺不会使用催泪瓦斯,但就在第二天晚上,警察还是使用了催泪瓦斯。后一天,又有人中枪,在那之后警察就撤退了。当天下午,警察局长宣布,他们将从东部分局撤出。

象征在北爱尔兰,德里的“解放德里”自治区的标识在自由国会山自治区的街景中 Photo by Alex Glidewell / Wikimedia Commons


我想在那时人们关于接下来该采取怎样的行动充满了焦虑和困惑。有种推测是警察的撤退是一个诡计,他们希望人们去冲击管辖区,打碎窗玻璃,纵火破坏,并以此作为指控抗议者的恶劣的借口。这就是诽谤。当晚当人们到东辖区的时候,立即聚集到了那幢建筑前,犹豫着是否应该做些什么。人们很不确定,“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应该冲击它吗?我们是否要坚持再这块区域的抗议?”这些讨论持续了一整天,直至夜晚。


接着有传闻说Proud Boys(一极右组织)在这片区域,这个传闻未经确认,可能并不属实。因为这个传闻,人们考虑也许应该保护这片区域。如果其他极右翼的团体来攻击这片区域该怎么办?我的理解是,正是由于这些讨论,我们宣布在这里成立自治区。



Q5:CHAZ背后的理念是什么?什么是所谓的“自治区”?


FA:自治区的概念已经有了很长一段历史了,大约可以追溯到巴黎公社时期,那时的法国政府拒绝从普鲁士人,一场外国的围攻中保卫巴黎。巴黎的人民部分接管了城市体系并且思考着“我们能让这一切更符合我们的利益地运转。这说明我们不再需要你们(政府)来保护我们,我们能很好地照顾好自己。”接着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依照一种激进的、全新的民主原则把城市重塑成一个更加直接民主的组织形式。


从那以后,又发生了一整个系列类似的改造区域和基础设施的民主运动,为了让它们满足人民的利益,而非警察、商界或是军队。我把我们的自治区认为是这种传统和血脉的一部分。而一个关于这个区域最美的一点就是它在这个警察毫不夸张地不会停下在街上杀人的时刻传递了一种非常清晰的信息。


过去的这个周末,又有一名黑人在亚特兰大被警察杀害。宛如自治区在说:“嘿,这一切说明我们实际上并不需要你们。我们能让我们的街区安全地运转,不需要任何警察。我们能把它运转地更富有人情味,不需要任何警察。”在这个特定的占据过程中,政治信息非常清晰,也非常强烈。


OCHAZ:一个不需要警察的世界是可能的,CHAZ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当我们说,“撤回警察系统资金”,我们就是想表达它听起来的这种含义。比起他们解决的问题,警察指挥制造更多问题。特别是关于非法移民,有色人种,有色人种女性,跨性别者,同性恋以及其他边缘社群,当他们报警求助的时候(或是当警察们接到报警电话,对面的声音是一种五音不全的音调,你懂的),他们根本没有被保护的“特权”。


对我们这些边缘社群的人而言,任何微不足道的和警察的接触都可能意味着死刑。CHAZ就是这一切的解药。我们比起惩罚,更强调恢复秩序,这是我们的信条以及CHAZ背后的驱动力。“自治”对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从西雅图警方踩在我们每个人脖子上的警靴中的自治。我们不需要警察,因为我们互相照顾。你们可以随意按照你们喜欢的方式称呼它:一种集中,一种联合,一个公社。最重要的,CHAZ是一个家庭。



Q6:目前在那里的日常生活是怎么样的?它只是一个抗议的区域,还是你们重新塑造了它的日常的社区结构?


FA:这很有趣,因为在自治区宣布成立后的第一天那里几乎还没有任何设施。我认为这个号召让许多人感到惊讶。在那之后的几天,数以百计的人们过来开始建设它。现在的这块区域有点像城中之城。它有了一个医疗站,并且有多样且充足的食物储备。这里有纠纷和骚乱的社区登记处,有用来讨论的区域,还有一个叫做“非殖民咖啡”的咖啡馆。还有社区花园,提供信息的帐篷,提供免费文献的讲习会,夜间的电影放映以及不同乐队提供的夜间表演。


总之有非常多样的活动在这里进行着,这个地方本身充满生机,令人兴奋。这的确感觉起来像是抵抗的节日。人们能够进入活动场所并且展开有组织的对话并计划下一步行动,同时他们也可以思考如何设计花园以及构思社区花园的主题等等。对我而言,这是难以置信的。

在CHAZ的一角,街上可以看见路障以及正在营业的一家餐厅 Photo by Eldan Goldenberg / Flickr


在最初几天这里没有整体框架,在第一周快结束时,人们在一个下午发起了一次大会。最开始的环节是“畅所欲言”,人们诉说他们的经历,并处理很多事务,其中包括很多在过去的几周警察的暴力导致的悲剧事件。黑人的声音在他们每日与警察的斗争中逐渐显著。接着,大会的主题转为“工作小组”,内容包括汇报和反馈,诸如离开进行后勤保障工作后再重返这个区域。


我不知道大会是否有能力进行人任何群体决策,我也不知道是否有进行群体决策的流程,无论是投票、少数服从多数或是达成共识,但它确实是一个让整个自治区的成员能相互交流的场所。


OCHAZ:它当然完全不像诸如福克斯新闻那样的右翼媒体在宣传中所描绘的那样。我们没有重兵把守的“关卡”,或是其他类似的鬼东西。我们的边界像每一个和BLM运动站在一起的人或是寻求安全和庇护所的受到警察侵害的敞开。有人从州外驾车来给予帮助,有人完全在这里工作和生活。每个具有开放性思想的人来到这里都会看到一个充满着无边的爱的生机勃勃的环境。


这就像在穿过一场全天持续的清醒梦。我们在公园举办娱乐活动,像是免费的夜间电影放映,单口喜剧表演以及舞会。我们本地的农民种植玉米,艺术家们绘制吸引社会注意的壁画,还有很多给孩子和家庭提供的活动。到处都是友善的笑脸,比如我们的街头音乐家“雅可比老爹”,他教人们真正的非洲手鼓音乐,并重视其中的文化敏感性。


在CHAZ的每个人都乐在其中,但我们同样没有忘记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以及我们在为谁而斗争。这是我们确保进行定期的关于种族歧视历史、非殖民地化策略、白人至上主义的具有破坏性的遗存的课程。我们致力于去掉系统性种族歧视的陋习,并在CHAZ创造一个美国历史上的一次白人让位给那些平时被忽略的黑人、棕色人种、土著人种声音的空间。


在CHAZ的任何地方,你都将看到充满生气、生机勃勃的社区,社区里的每一位公民都明白BLM的含义,他们从心底认同它。我从未见过任何这么美丽的事物,它让我潸然泪下。这大概足够为你总结CHAZ的含义了。



Q7:互助系统如何维系着自治区?


OCHAZ:健康的互助项目是CHAZ成功的关键,也包括在任何可能的地方实施减少伤害的理念。人们依照社区的需要自发组织在一起。我们的“无警察联合”不接受任何金钱,在CHAZ的公民需要的任何东西都是由联合免费提供,因为我们比起利益,更相信人本身。我们的厨房在早上和晚上都会为无家可归者提供食物,这食物指的并不只是冷冻豆罐头。在CHAZ每个人饿的时候都能领取一份充足的、营养的并且来源于本地资源的热餐,我们甚至会在上面放一勺冰淇淋或是几片奇宝薄荷饼干。

在CHAZ的“无警察联合”组织 Photo by Derek Simeone / Flickr


在街区的拐角处,我们有一个免费的托儿所,能够帮助有色人种的职业女性减轻一些育儿压力,同时,我们还有一个“无需过问”的医疗救助中心去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特别是住在CHAZ之外的未登记的移民,他们因为害怕个人信息暴露而导致移民与海关执法局的人上门所以常常不愿意去看医生。CHAZ通过为大型制药公司和西方帝国主义医疗机构提供可替代的选项来确保我们的移民同志能够无所畏惧地进行体检。


另一件自治区值得骄傲的事就是我们的农业合作计划。我们欢迎所有的公民在花园区域种植和分享农业作物,当然我们已经将最肥沃的土地指定给了当地的土著居民,因此他们能够在不受侵犯的情况下获得本应属于他们的土地所有权。对于那些从不相信美国人民能够摆脱资本主义和寡头政治的人,他们应该再想想——CHAZ起作用了,并且我们每天都在通过更多具有社会性意识的项目来推动和扩大它。


FA:所以在西雅图成立的互助小组就在流行病大爆发时期非常积极地组织区域自治。建立食物和其它一些他们在新冠病毒肺炎疫情期间需要使用和已经使用的资源的分配制度。这真的是太棒了。我认为在人们在一起相互帮助和支持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在“无警察联合”组织中,人们只是提供他们所拥有的东西,并免费分发给其他需要的人。这类食物捐赠都是“无警察联合”这个概念的一部分。


有些人投入了比我多的多的大量工作。医疗队真是令人惊叹。几个星期以来,他们一直在与警察战斗,并且对被警察打成重伤的患者进行治疗。他们获得医疗物资和分发给人民的能力十分惊人。



Q8:你怎么看待右翼媒体的报道?这些报道是否和你的亲身经历不同?


FA:CHAZ是一个让人感受到节日气氛和欢乐气息的空间。西雅图警局和右翼媒体包括主流媒体已经为诋毁CHAZ做出了大量的努力。



Q9:右翼警察或治安员是否尝试进入这片区域?


FA:警察已经重新进入了自治区。整个辖区被彻底颠覆了。它曾经是开放的,完全自由进入的。在最初的几天里,人们对于进入自治区东部仍然犹豫不决。因此没有人进入。人们仍然不确定该做什么。头几天过后警察就进来了,将自治区封闭起来不允许进入。


据我所知,这是唯一一次警察来到这个地方,而其他的城市服务机构也对这个地区做出了反应。市长已经指示消防部门、交通部门和公园管理部门前往该地区。自从他们来过一次后,我就没见过警察。

CHAZ周围的一个路障上贴着反警察的标签 Photo by Eldan Goldenberg / Flickr


OCHAZ:正如往常一样,法西斯分子一直在攻击我们。不幸的是,这恰好是我们预料到的事情,同时我们必须找出最好的处理方法。自从我们把警察驱逐出这个地区后,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不会管我们。但是,右翼势力的混蛋们确实在步步逼近,他们威胁要袭击并摧毁我们在这里创造的一切。那些混蛋没有意识到的是,我们正像老鹰一样盯着他们。我们永远不会躺下来接受失败,或者让他们伤害我们人民身上的一根毫毛。当然,我们收到过来自警察、"爱国者"、自行车的黑帮的威胁,凡是你能叫出名字的敌人。但是CHAZ要告诉所有那些政府的马屁虫们:我们知道你的号码了。滚一边去吧。



Q10:你对CHAZ的长远发展有什么考虑?你是否会考虑延长这场运动至几周或几个月?


OCHAZ: 我尽力不让乐观蒙蔽双眼。要实现种族平等,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来扩大种族平等的覆盖面,保障我们的基础设施安全,建立一个为每个人服务的社区,而不仅仅是为白人。我们当中的那些来自特权阶层的人们仍然在努力避免让自己成为权力的中心,因为消除种族主义和肤色歧视的影响不能一蹴而就作,而是一份全天候的工作。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张贴每日提醒,这样我们走过路过的道路都能清晰地宣告我们的主张。一点一点地,我们用对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桑德拉·布兰德(Sandra Bland)、塔米尔·赖斯(Tamir Rice)、迈克尔·布朗(Michael Brown)等人的致敬覆盖了眼前的每一座建筑。我们正在对城市进行去中产阶级化,重新命名以前以殖民者名字为名称的街道,努力清除我们国家种族主义历史的任何残余,这样我们才能走向更美好的未来。我们将眼光放得更高,朝向完全的自我循环可持续发展,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再依赖外界的捐赠来维持我们的运转。在我的清单上的下一件事就是建造一个温室以培育农作物,为厨房提供更广泛的素食选择。


FA:这是个好问题。当我昨天在那里的时候,我被从心底里打动了。人们将公园部分的树木连根拔起,在那里种植社区菜园。这里有一个帐篷城,抗议者们让人想起“占领运动”。我刚才提到的所有互助项目,包括医疗人员和食品分发等都做的很好。他们拥有的基础设施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对我来说,这场运动似乎有强大的持久力。


不过最终结果会怎样,我也不确定。有几个团体提出了诉求,其中一些是一致的,而另一些则稍有不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能从城市中得到什么,他们的最终目标又是什么,我认为很多这样的对话仍然出现在正在举行的的大会议程中。但在这一点上,这场运动有持久的生命力,我不认为它会很快消失。



Q11:你们是如何与当地的土著部落合作的?


OCHAZ:在CHAZ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要充分地承认和理解一个前提——这片土地属于土著人民。CHAZ仍然将部落的需求作为首要任务,以确保他们得到应有的代表权,而以前的旧政权剥夺了他们的代表权。我们总是特别地注意和考虑在当地部落首领的准允下开展工作。当我们建立CHAZ的时候,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咨询杜瓦米什首领和他的宗教顾问。没有他们的祝福,我们什么也不想做。



Q12:你个人为何如此热衷于此?


FA:首先是因为我关心黑人的生活,这是我热衷于此的根源。我认为当我对这个事业的热情消退时,黑人的人性、正直和尊严得以受到承认。同时,现在我们可以试着重新思考,从根本上重新想象我们的城市会是什么样子。这就是其中一个时刻。我们的预算,在地方层面上,向军国主义行径和暴力行为倾斜。在国家层面上也是如此。这表明当我们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而组织起来的时候,就会呈现出美丽的艺术结构、新的音乐形式、新的文学形式、新的政治思想、新的基础设施来为彼此提供医疗和食物。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强调的优先事项,自治地区的州都非常清楚。


OCHAZ:简而言之,国会山就是我的家。我们的人民已经厌倦了每天被政府摆布。我不能再坐视我的人民受警察的折磨了。我们在国会山有自己的“线”:彩虹线。我们的界限并不细——它很粗,你最好不要越过它。


[Further Reading]

Ghosts of Seattle's Rebel Past 翡翠城已逝的的革命魂

Feting the Shilka 迎接苏联货船Shilka


作者简介

Shane Burley,波特兰作家、电影人,《今日的法西斯:它是何物?如何终结?》的作者,他的文章发表于Jacobin, Commune, The Baffler, Viewpoint Magazine等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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