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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变︱从千年古窑到“新物种”加入 ,柳州工业博物馆的前世今生

画卷柳州 2020-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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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新时代 新画卷——当代柳州发展成就展


编者按

画卷柳州

12月14日,柳州工业博物馆经过提升改造之后重新对外开放柳州工业历史馆、生态宜居馆两大展馆新增了不少亮点,增加了很多媒体手段,展品“活”了起来,让游客能体验到“智慧博物馆”的全新感受。

在柳州工业博物馆重新对外开放之际,我们约到市文联副主席蓝建军的文章《窑变》,带你了解工博的前世今生。

窑变

工博的前世今生

蓝建军


桂花香袭,秋思粘人。微醺中,我的思绪回到一段,与工博的前世今生有关的时光当中。

工博位于柳江河东岸的窑埠村。上世纪30年代起,这里先后建有砖瓦厂、染织厂、帆布厂、苎麻厂、第三棉纺织厂。

我与工博的交集,缘于我的家。更确切地说,缘于窑埠村。


解放前,打工者陆续安家窑埠村



解放前,父亲在警局工作,有些老乡来柳州讨生活,很自然会找到父亲帮忙。那时柳州城也没多大,来这里谋生也并非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这可怎么办呢?职业的关系,父亲想起了一江之隔的窑埠村。

斯时的窑埠村,有传说中的古渡口与城市相连,交通相对便利;有砖瓦厂相傍,车多人密,好找生活。最诱人的是,这里有千年古窑的名声,有大片未开垦的土地、水塘,是个天时地利人稀的理想栖息之所。

在父亲的提点和帮衬下,陆续有老乡接龙来到窑埠村安家落户。日子一长,这些客家人自然就成了窑埠村的原住民。 


柳州工业博物馆生态宜居馆


解放后,窑埠村的行政区划进行了划分,整个村(那时称“大队”)分为16个生产队,并以当时的第八生产队为界, 八队之前的叫上窑(不包含现在的窑埠古镇一带,那时称作“窑埠街”),八队之后的叫下窑。客家老乡全部聚居在大塘岭一带,依次编为10队、11队,属于下窑

由于历史的原因,一些生产队因姓氏或语言又有了其他更形象的、更别致的称谓,如14队、15队是清一色的秦氏人,大伙将其称为“秦家村”,16队讲壮话,又都姓韦,就直呼“韦家村”;“秦家村”北面的邻村全部姓王,就叫“王家村”。10队、11队全是客家人,讲“麻盖话”,所以又称为“麻盖村”。

客家先祖来自中原,有耕读传统。来到下窑村,但见背靠马鹿山,村中有“大塘”(即水塘),村东有山岭,四周有茂草,有老乡带头叫“大塘岭”,大伙觉得顺口好记,就将新家园唤作了“大塘岭”。

妈妈曾告诉我,老乡们之所以偏好“大塘岭”,是因为老家不少地名有“塘”字,将新家园称为“大塘岭”,对于漂泊中的客家人来说,显得更为亲切,也更能化解乡愁。


工博的前身——砖瓦厂



时光荏苒,父亲卸甲归田后,他的人生归属也落在了大塘岭,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好像我们在帮人,其实在帮自己!冥冥之中,父亲为老乡所做的一切,仿佛就是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造化真有神功。

父亲“非转农”,一家人来到了与我们有过缘份的窑埠村,成了菜农大家族中的一员。从此脸朝黄土背朝天,放牛犁田,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日复一日。

上世纪80年代之前,还是计划经济,农村以生产队的形式统一生产、统一销售、统一分配,农民靠挣工分获得收益,生活可说是一贫如洗。而我真正与砖瓦厂(工博的前身)的交集,则是上学以后的事。


柳州工业博物馆柳州全景擦屏映像


那时,柳州只有柳江大桥和柳州铁路桥,要想从窑埠村到市中心五角星一带,只有两条路可选择,要么从窑埠码头渡船走水路,要么绕个大圈从柳江大桥走旱路。但不论走那条道,都必须经过砖瓦厂。

打小时候起,我就对这个奇特的厂发生了兴趣。目光所及,码好的泥砖坯成排成行,盖上三角形的盖棚,像是穿着蓑衣的士兵在列队等候检阅;工人们穿着清一色的工作服在忙碌的挖泥、制砖、砌砖、运砖、烧砖,干劲十足;运砖的车、拉煤的车、运送泥土的车、送凉茶水的车来回穿梭,煞是壮观;窑膛里红红的炉火、厂房内马达的轰鸣声、工人们急速的脚步声、往汽车上有节奏搬砖碰击车厢的声音,混搭在一块,汇成了奇特的交响。这些图式、这种音效,对于很少见过世面的农村小孩来说,像糖果一样具有巨大的诱惑力。

和大多数同村的父母一样,母亲到东门市场卖菜或到五角星一带居民家中“掏金”(借指大粪),常带着我。我们天未亮就得从下窑村出发,经过20分钟的黄泥路,又在有一人多高、宽20厘米、近千米的水渠上走一刻钟,才到砖瓦厂的地盘。

穿越砖厂到渡口,是一条捷径,但要攀爬一个有足球场般大小、深约30米的大坑。这些大坑都是砖瓦厂为了打制砖坯,就地取材,不断挖取泥土,天长日久形成的。因其大、深、陡、滑,行走艰难,我们给它起了个“地主坑”的花名。只身攀越这个大坑都很吃力,对挑担子、背小孩的母亲来说有多辛苦就可想而知了。母亲偶尔还会肩上挑着担子,我像考拉般伏在妈妈背上,母子俩艰难地穿行“地主坑”,往往累得气喘吁吁,有时还要在坑底小休一会才能继续前行。我不谙世事,只觉得妈妈的背上好湿、好咸、好苦、好酸,那味道像跑风漏气的酸坛。


柳州工业博物馆动感灯箱


砖瓦厂离村子不远,没有围墙阻隔,小伙伴们就经常结伴去看热闹,赏新奇,当然,还有一个重头戏,就是去蹭个喷淋(即现在的淋浴),享受一下工人老大哥的待遇。70年代下窑村还没有自来水,更没见过喷淋,看到砖瓦厂窑膛旁几十个喷淋齐刷刷一字排开,一拧开关,喷头的水如瀑布倾泄而下,水量大而密集,让我们目瞪口呆,羡慕之极。瞅准机会,小伙伴们也禁不住跑到喷淋下快活一回。砖厂的工人都很善良,看见我们玩得开心,只是笑笑,从不责怪。有了主人的默许,我们胆子就更大了,挖空心思往那跑,隔三岔五往那钻。在我们有限的生活阅历中,砖瓦厂不啻是农家小孩的极乐园。

到了初中,嬉戏当中,我开始注意到,这排冲凉房是专为砖瓦厂工人准备的。那时,由于技术制约,烧制红砖还是很传统的套路,偌大的窑内,运砖进窑,拉砖出窑,都依靠手推车人工操作。在窑内炉温尚存的时候,工人们进进出出,都要面对高温的炙烤,而喷淋,就是当时降温的最好办法。

看到窑内通红的炉火,目睹工人们迎着高温酷热,在窑内外如打仗般冲锋陷阵,我幼小的心灵开始了莫名的感动,脑海中蒙太奇似快闪过“炼狱”“火焰山”“拚命三郎”等字眼,也掠过“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解放军战士的身影。我得承认,在那样的场景下,当时的我被深深震撼了。在我眼中,这些朴实的工人师傅,具有红砖同样的品质:低调如泥,坚硬如铁,具有水一样的深情,火一样的激情,是天地间真正的无名英雄。

农村的小孩,不论男女,到了高中,就算是壮劳力了,也就是说,可以开始干重体力活了,曾经的风中少年再也不能任性地去砖瓦厂冲凉嬉戏了。当然,我并不后悔,因为随着心智的日渐成熟,我再也不忍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去直面工人老大哥们的辛劳付出。


柳州工业博物馆实景模拟场景


仿佛一夜之间顿悟,我主动选择独自行走“地主坑”。说是行走,其实就是学闲时帮着家里挑菜去东门市场或太平西街市场去卖,分担一些农活。有时,也会跟随大人去东台路一带去“掏金”,然后接力挑回农家。

不管是卖菜或去“掏金”,都必须凌晨行动。早市的菜必须在7点前赶到市场,“掏金”也是在黎明前就得结束,辛苦自不必多说,还要承受恶臭,顾及面子,但这些陈年旧事和窑工们的付出相比,还真不值一提。

70年代末,生活清苦,农村的孩子假期大都要帮家里做农活,搞双抢,做个帮手什么的,但我想做的是工作简单却来钱快的活。思来想去,到砖瓦厂搬砖成了不二选择。

于是,在姐姐的带领下,我成了临时的搬砖工。记得劳动时,我们是四人分成一组,车上两人,地上两人。地上的负责用铁夹子将四块砖夹住,一摞摞整齐往车上送,车上的则负责将砖码好。

这个工作考验的是人的腰力和臂力,还要面对疯狂的砖尘。装卸好一车每人可得10元报酬,一般情况下,每人一天装卸的极限是五车,做到这田地,已精疲力竭了。

有一次,我正在“柳江牌”汽车旁机械的往车上搬砖,冷不防一摞红砖瞬间倾倒,我躲避不及,右手腕上立刻被砸出了一个几公分的伤口,出了好多血,但当时高强度的工作竟使疼痛感麻木了。没办法,照例到医院清洗、缝针,一结算,好家伙,挣的钱刚够付医疗费,近十天的艰辛一眨眼就打了水漂。现在我手上还留有这道疤痕,权当是对那段青春岁月的纪念吧。


工业博物馆展出的“柳江”牌汽车模型


世纪之初,工博选址原三棉厂


也许是命中注定,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在东环路的市委党校工作,又与砖瓦厂成了邻居,继续着与它的故事,只不过,砖瓦厂的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苎麻”“三棉”的牌子,原先的“地主坑”也被填平了,上面建起了一栋栋厂房,其中就包括我现在所在的办公楼和整个工业博物馆陈列馆。


柳州工业博物馆VR沉浸式影院


还来不及慨叹岁月如梭,人生如梦,三棉厂也因种种原因在上世纪90年代退出了历史舞台,留下的十几栋车间厂房,雕塑般耸立在废弃的厂区内,仿佛要提醒人们不要忘记这块土地上曾经的辉煌和回不去的从前。

同样的变迁,也波及到了窑埠村,其变化之快、之大是神奇的,也是空前的,但不管世道如何演变,人们根植于血液中的对乡愁的守望是不会挪移的。对习惯于变迁、乐于以客地为家园、容易接受新生事物、适应能力超强的窑埠村的客家人来说,这显然不是问题。

城镇化的浪潮席卷过后,曾经熟悉的土地、水塘、坡岭、果树悉数没了踪影,人们纷纷搬进了宜居的住房生活,人们的乡愁承载物除了语言、乡味,看得见摸得着的符号已荡然无存,智慧的客家人,转而凭借砖瓦厂老厂区土地上仅存的老建筑,作为情感的标记物。

厂房无语,情感有路,老厂房见证了客家人的酸甜苦辣,也揉进了客家人真挚的生活情趣,它们像客家围屋,是家的方向,心之所属。


柳州工业博物馆生态馆


世纪之初,全国房地产热高烧不止,窑埠村的所有村屯也被这波大潮席卷。在政府东进战略的引领下,整个河东旧貌换新颜,成了柳州的新地标。在这场开发热中,窑埠村一带仅存的地块只剩下三棉厂、高压电器厂、电子管厂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于是有人开始担心,处于黄金地段的三棉能不能幸免。

在人们的焦虑中,时间走到了2009年,这一年,柳州实施文化建设十大工程,建设文庙、军事博物馆、工业博物馆等十个重大文化项目,其中的工业博物馆选址就定在了原三棉厂的旧厂区


2012年,柳州工业博物馆建成



经过几年的紧张筹备和建设, 2012年5月1日,柳州工业博物馆正式建成并对外开放。 馆舍占地面积11万平方米,建筑面积6万平方米,有“柳州工业历史馆”“柳州企业风采馆”“柳州生态宜居馆”三大主题展馆和“多功能展馆”,馆藏工业文物3万多件(套),是国内目前馆藏工业文物最多,类别最全,唯一一个全面反映城市工业历史的城市工业博物馆。

新生的工业博物馆东、北方向与城市现代建筑群、古东门城楼和市民广场交相辉映;西、南方向与地方胜景蟠龙双塔、窑埠古镇和母亲河柳江亲密相连;沿母亲河柳江与文庙、蟠龙瀑布群、双鱼汇文化园、百里柳江游客中心亮丽的景观等共同构成了最具柳州特色、内涵丰厚的历史文化旅游带。


柳州工业博物馆4D影院


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风雨洗礼,见证了龙城工业百年的兴衰荣光,曾经的砖瓦厂、苎麻厂、三棉厂薪火相传,最终在最美的时节实现最精美的窑变,以自己倒下的悲壮托举了工业博物馆新生命的诞生。

生活有点戏剧性才显得真实有趣。小时候,居住在窑埠村,河对岸的“五角星”就是我梦中的天堂,那里有人民饭店最好吃的小笼包,有柳侯公园动物园里最呆萌的动物,有8分钱就能吃上的曙光路香喷喷的碎肉粉,还有好看的商店、书店、电影院及好多农村见不到的千奇百怪的东西。

工作后,如愿在五角星有了一个窝,觉得所谓天堂的样子也不过如此。东进大背景下,人心向东,我也紧跟潮流,选择了与工业博物馆近在咫尺的“阳光100”添了新居。

有意思的是,我曾在柳州博物馆工作,工博与市博物馆原本就是一个单位,如此说来,工业博物馆也是我另一个家了。而阳光100楼盘所在地,就是我的出生地窑埠村,一地两家,绕了一个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乡。

↑ 潮州电视台“龙腾潮起 粤桂名城”推介工博


工博提升改造,献礼自治区成立60周年


今年是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市委市政府决定投入几千万元对工博的工业历史馆、生态文明馆、企业风采馆进行改造提升,将象征柳州工业精神的“双马塑像”迁入工博西广场,还引入洛客公司的“新物种博物馆”,增加馆藏物品,使工博在展陈理念、展陈环境,展陈内容上实现了质的飞跃,以更加昂扬的气势向自治区六十大庆献礼。


柳州工业博物馆互动科普小动画


与此同时,“新时代 新画卷”——当代柳州发展成就展也在这里展出,展览地点就在提升改造后的工业博物馆,为此专门从全市部分单位抽调人员筹备展览,我有幸也在抽调之列。为了方便工作,筹备组的同志全脱产集中在工业博物馆办公,这让我有机会在四十多年后得以用几个月的光阴,再次故地重游,用心寻找遗落的记忆,慢慢品味那段温情时光,怀想那激情燃烧的岁月,致敬一个时代的蝶变。


柳州工业博物馆生态宜居馆


写到此,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象征柳州工业文明红红火火的工业博物馆建筑群红色基调熠熠生辉,格外引人注目,午后的阳光俏皮地透过桂花树的叶片,钻进了办公室的窗户,似多年不见的老友与我热情的打了照面,那感觉,像惊喜,像问候,像偶遇,更像告慰,它似乎知道,在我心中,延续了百年的柳州工业文明炉火此时风头正劲,越烧越旺,更多的窑变还将继续上演。


——谨以此文献给筹备60周年成就展的各位兄弟姐妹。

蓝建军  戊戌深秋于柳州工业博物馆

当代柳州发展成就展介绍:

展览记录了柳州的发展,展示了柳州的成就,像一曲昂扬的凯歌在耳边奏响,催人奋进。展览中的一组组数据、一幅幅照片、一件件展品,都是柳州人民改革创新、努力奋斗、追求幸福生活的缩影。通过观看这个展览,可以让人们更好的认识新柳州、了解新柳州。 

展览从12月6日展至2019年1月6日,免费对公众开放。单位和团体可拨打展览预约电话8853830预约观展。展览还在广西新闻网开设了网上VR展馆,欢迎大家点击本文左下方“阅读原文登陆广西新闻网参观网上展馆。

【成就展示①】强经济 奋发有为的柳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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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第一座城雕“双马”移驻工博,背后竟有这么多故事……


柳州,一座城,一众人,在人们追求幸福的伟大创造中,不断创造出奇迹和事业。在隽永的山水间,在民族的奋斗中,在历史的长河里,在工业的雄奇中,这是事迹和人物共同书写着一幅幅画卷,我们因之将这座城市称之为画卷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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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蓝建军,柳州工业博物馆

如需转载请注明:来源柳州市委外宣办微信“画卷柳州(微信号:huajuan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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