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后，他想杀了恩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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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浪小妞   图：浪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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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马军实在忍受不了，哭叫着就要扑上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也许是风送来的真人之声，也许是马军恍惚中的错觉，反正他突然听见了妹妹哭喊他的声音：“哥哥——！！！……”

马军浑身一震，直起身东张西望。

四周无人，也不可能有人。

那是灵魂的声音，那是马军自己的灵肉搏斗的声音，是啊，眼前这女孩，和他的妹妹差不多年岁啊，也许，妹妹也是在同样的险境中呢！

马军醒过来了。

马军捶了自己头几下，蹲了下来，摸摸女孩鼻子，还活着。他站起来，脱掉上衣，使劲拧，再抖开来使劲甩，最后盖在了女孩身上，再使劲按胸几下，女孩喉咙一响，身子一抖，哇地吐出黄水来，脱险了。

马军见人活过来了，就不管了，起身去，顺河跑上跑下细看，原来还是在南岸，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

马军直骂天，天也和他做对，要是漂到北岸那该多好，偏偏又漂回南岸。

“哥哥！谢谢你！”

女孩已经穿上了他的衣服，但也只是上身有下身无，用手捂着下面在羞羞地谢他呢！

马军心里那个复杂啊！

他走到女孩面前，指着自己的脸，没好气地问：“小美女，你好好看看，告诉我，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女孩不看，低下头去，红脸说：“你是好人！”

马军吼问：“请看着我！老实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女孩抬头，看着马军的眼睛，坚定地说：“好人！”

马军还是吼：“为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女孩流泪了，看着河那边，一字一字地说：“你是好人，就像我妈妈……你一人在河岸，肯定也是刚脱险的，可是听见水中有人喊救命，你想也没想一下子就跳下去了……”

马军问：“你多大了？哪个村的？”

“我叫王晶，15了，下庄村的。”

马军心里一惊，决定先稳住这个王晶，得好好问一下。下庄村，就是王明霞那个村啊！

马军走向女孩那一瞬间是有一种恶念的，却恶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秋衣也脱下，拧了拧，给王晶，说：“扎上吧，我带你去找个人家要点穿的。”

王晶乖乖地将秋衣扎在腰间，护住下身，冲马军羞笑了一下。

02

马军带王晶顺着山脚，逆水往上寻找人家。

这次洪水的灾害太大了，沿路都有山洪的遗迹，到处都是死禽死兽，就是没有好房子活人，显然都往下游逃命了。

算着时间，追捕队可能已经到村子里了，如果娘和妹妹还活着，也已经见过了。所以，马军白天是不能过河去了，只能等到晚上。雨已经停了，晚上河水肯定还会小一些，只要过去，想做的事还是可以做到。

马军知道，洪水暴发，王明霞是不会在派出所也不会在家里，肯定是马不停蹄地奔跑救人，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找一把刀子，披件衣服，走近她，照准要命的地方猛捅几下就行了。

而且，有王晶在身边，也总会有点用处，关键时刻她就是人质！

这样想着，马军越走越快。

马军从小没少受罪，还撑得住，但王晶走都走不动了，一个劲发抖。

路过一眼过路乞丐挖的窑洞，马军带王晶走了进去，里面没人，有柴草，马军让王晶歇着等他，他去找人家借衣服。

马军自己一直往山里走，大约走了五六里，终于有了人家。

马军进那户人家求助，讨了些衣物和吃的，返回窑洞。

王晶换了衣服，两人烤着火，吃了些东西，身上心里都暖和多了。

马军正想打听一些事，王晶先问他了：“哥哥，你是哪个村的？”

马军想了想，说：“我是外地的，我是来找一个人报仇的，他叫马军。”

马军说着就盯住女孩的脸，女孩也很吃惊地盯住了他。

马军问：“怎么，你认识马军？”

女孩说：她不认识马军，马军进监狱一年多了，马军的案子就是妈妈首办的……

“哥哥你怎么了？”

一听眼前人已经仇人王明霞的女儿，马军眼睛一下子瞪出了血，女孩吓了一跳。

马军赶紧掩饰，故做惊态：“你妈妈是警察？”

王晶看了马军好一会儿，接着慢慢移近马军，靠在了一起，慢慢说：“哥哥，你是好人……”

马军听出来了，女孩这次是惶恐在心才这么说的，她知道，和马军纠缠一起的人，不会是好人！

马军心里一阵狞笑，老天有眼，将仇人的女儿送到他怀里来了，痛快！这样想着，就一下子将王晶搂进怀中……

王晶没有拒绝，只是抖了起来。

马军咬牙切齿问：“你现在老实告诉我，马军的妈妈和妹妹怎样了？你的妈妈在哪里？”

王晶一下子哭出声来：“哥哥，我妈妈是和你一样的好人啊，她就是为了救马军的娘和妹妹才丢下我和弟弟的呀……我的弟弟……”

王晶大哭起来。

马军松开准备做恶的手，不知所措了。

03

 王晶哭说：妈妈太傻了，爸爸受不了才离开的，那时她5岁，弟弟才1岁；这次洪灾，妈妈带着救生船满乡救人，却不沾家，洪水多次扑来，她和弟弟在房顶大哭，最后房塌了……

王晶又说，洪水到来前，妈妈就把弟弟交给她，奔马军家去了，妈妈知道马军的家是危房，马军的娘和妹妹弱小无助，应当马上营救；马军的妈妈和妹妹第一批被安排在派出所的楼上，是特保户；她和弟弟却一直没人营救，直到一起被洪水冲走……她恨妈妈！

王晶又大哭起来。

 马军呆若木鸡。

一直到王晶的哭声停息，马军大声问：“王晶，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晶看了他好一阵子，噘嘴问：“你怎么这样问？你是不是一直仇恨警察啊？”

马军这才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什么都不宜再说了。

眼见为实，耳闻是假。马军决定自己去看个明白再说。

王晶羞羞地看着马军，仍然噘着小嘴，有了疑怯，但更多的仍是感恩和乖顺，又开始慢慢地朝马军身上偎，娇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马军笑说：“我们这些人，你妈都知道名字的！”

马军说罢，给火加了些柴，倒头就睡。

王晶早就困得不行了，就挨着马军也睡了。

马军醒来，天已经黑了。

王晶睡得正香，马军轻轻起来，走出窑洞。

马军为难了，王晶说的好像是真的，但江小丽是他的女朋友，应该不会骗他的。如果江小丽说的是真的，这个王晶就已经猜到他就是马军，为了自保才骗他的。

想来想去，马军决定连夜过河去，先去派出所，看妈妈和妹妹在不在那里。

洪水渐落，马军找水面较平缓处下水，游过了河，直奔派出所。

三楼一间大屋亮着灯，那就是“特保户”的临时安置点了。

推开门，马军愣了，妈妈和妹妹都在，两名监狱追捕队的干警也在，正坐在妈妈的床边和妈妈说话呢。

他过去就给妈妈跪下了，妈妈搂住他哭：“你真混呀！你这样对得起谁呀！你对得起你王阿姨吗？我和你妹妹都是王阿姨救的，她的儿子女儿都让洪水冲走了，刚才她的儿子才找到，女儿还不知下落啊，可是她一听说你逃狱了，怕你强行渡河危险，就又带救生船去找你了……”

妹妹也扑进他怀哭说：“哥哥，你进去后，一直是王阿姨救济咱家的啊……”

马军大哭起来，把两只手并起来举给干警。

就在这时，一个人跑进屋来，是王晶。她哭着对两名干警说：“你们别加他的刑，是他救了我，他是好人……”

原来，王晶在窑洞里醒来不见了马军，就跑出洞找他，在河边正好遇上救生队的船，妈妈就站在船头。上船后她说了被救的事，妈妈说救他的就是马军……

马军跪地悔罪，并说了江小丽接见时所说的话。

王明霞所长告诉他：江小丽早就是他从前同一个贼船上那个老大的马子了，那伙不法分子乘洪水打劫，现在都在看守所里了。江小丽那样说，只是诉假苦想和他分手，全是胡说八道。

马军悔极磕头，王所长最后说的还是当初那句话：“好好改造，出来好好做人！”

最后，马军带王所长等人去挖出密藏的那20万元抢劫赃款，全部交原办案单位。

马军罪中有功，回狱后被从轻加刑半年。

王晶来看他了，说她在洪水中就认定他这个“好哥哥”了，要等他出去，帮他从头做起。马军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做个真正的好人。

  - 浪小妞的第482个原创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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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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