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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小说:《官场上位记》

特约发送 庭院杂说 2021-12-05


1

        

朱青云站在校门口,看着远处缓缓行驶着的迎亲车队,胡子拉杂的脸上现出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的神态。

车子慢慢行驶,越开越远,转过眼前的村庄后,就在朱青云的视线里消失了。

朱青云布满血丝的眼里露出无比愤怒的神情,许久,朱青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他妈的,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朱青云无限落寞地回到自己位于校园角落里的单身宿舍。

这个偏僻的村完小里,只有朱青云一个年轻的住校老师,其余的老师都是家在附近,平时除了教学,都在家里忙自己的庄稼,和庄稼汉没有什么区别。

朱青云的宿舍简单得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这张简易而又破旧的椅子床,只要一坐下去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唤声。

朱青云一屁股坐了下来,立刻传来一阵破败的叫唤声。

“他娘的,叫什么叫,你是给老子下鸡蛋啊!”朱青云没好气地说。

三天前,杜睿琪最后一次走进这个房间之后,朱青云就连续三天没有睡觉。

那天中午,杜睿琪来到朱青云房间的时候,朱青云正躺在床上看书。

“中午怎么来了,不是晚上才想我的吗?”看到杜睿琪进来,朱青云有些喜不自禁,心里却瞬间就想到了属于他们之间那些幸福甜蜜的事情。

杜睿琪把门锁上,没有接朱青云的话。

她默然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停地踢着脚下的一支粉笔头。

杜睿琪反常的神情让朱青云很是不解。

“发生什么事了?”朱青云搂着杜睿琪的肩膀问道。

“我要结婚了!”许久,杜睿琪轻声说道,只是依旧低着头。

“结婚?我们说好再过一年啊,干嘛要那么快!”朱青云不解地说。

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想亲热了几乎随时都可以,和小夫妻没有什么区别。原本说好一年后再考虑结婚的。

“我,要结婚了!”杜睿琪刻意把“我”加重了语气。

“什么?你要结婚,你不是要和我结婚的吗?”朱青云依旧不解地问道。

他似乎还没有听明白杜睿琪话里的意思。

杜睿琪终于抬起头,看着朱青云睁得大大的眼睛。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我要结婚了,三天以后就办酒席!”杜睿琪看着朱青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你说什么?!”朱青云的眼睛几乎要暴跳出来了,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瞬间被震晕了!

“你要和谁结婚?那个男人是谁?!”朱青云几乎咆哮着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来就是要告诉你,青云,虽然我和别人结婚了,但是我心里最爱的男人还是你,你相信我!”杜睿琪摸着朱青云的脸说。

“爱我?爱我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结婚!”朱青云站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突出来了。

“青云,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嫁给你,请你原谅我!但是,我的心是属于你的!”杜睿琪也站了起来,“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我再最后一次给你!云,我爱你!”杜睿琪抱着朱青云,脑袋紧紧地贴在朱青云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天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六年啊,我们六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嫁人就嫁人呢?朱青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木木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迎合杜睿琪的拥抱。

杜睿琪抬起头,看到朱青云愤怒的眼神有些害怕。

眼前的朱青云脸色发青,眼睛因为愤怒而圆睁着,就像要把她给吃了似的,神情十分可怕!

“青云,你别这样,我也是有苦衷的,但是,青云,我爱你!永远爱你!”杜睿琪说完,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朱青云的唇。

“滚,既然你选择嫁给别人,为什么还来我这里?!滚!”朱青云撇过头,愤怒而又用力地推开了杜睿琪。



2

        

眼前的男人让她感觉太陌生太可怕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伤心和委屈,还有内心的痛苦和纠结,让杜睿琪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双手掩着脸,无声地啜泣起来,然后,她缓缓转过身就往门口走去。

杜睿琪的手触到了那把冰冷的铁锁头,内心再次涌起无限的痛楚!

她知道,今天走出这扇门,来日或许就是陌路了。曾经的爱和海誓山盟都将化为泡影,她和朱青云之间的一切都要消失了!

想到这里,杜睿琪更难掩心里的痛苦,不禁不住失声痛哭。

朱青云看着杜睿琪抖动着的肩膀,快步走到门口,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杜睿琪。

“琪,别走,别嫁人,我娶你,我明天就娶你,你说过你是我朱青云的女人!你不能再属于任何男人!”朱青云贴着杜睿琪的耳朵说。

杜睿琪转过身,紧紧地抱着朱青云,已经泣不成声了。

两张湿漉漉的嘴情不自禁地咬在了一起。

“云,我爱你!我舍不得你!”杜睿琪带着泪呢喃道。

“我也爱你,别离开我!”朱青云喘着粗气说。

往日的激情瞬间就在两人之间复活了,而且熊熊燃烧了起来。他们再也控制不住,彼此都把对方拨了个精光。

杜睿琪洁白美丽的身体展现在眼前。

这是朱青云熟悉的女人,三年的床第之欢,杜睿琪的每一寸肌肤,朱青云都已摸过无数遍了。可是今天当女人白皙的身体出现在眼前时,朱青云的心里却有着与往日绝然不同的感觉。

这个自己爱过无数次的女人,要带着与自己的那些激情嫁给另外一个男人?朱青云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但是杜睿琪的性格朱青云很清楚,一旦她决定了,事情就无法挽回。

朱青云的内心顷刻间就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一种被抛弃被打败的感觉从脚底直袭到朱青云的天门穴,让朱青云脑袋上的青筋暴突出来。

既然不能挽留,那就最后一次爱这个女人吧,最好能把她爱死!这样她就永远是我朱青云的了。

朱青云想着,嘴里的气息就喘得更粗了。他用自己那张大嘴疯狂地去咬杜睿琪的身体,尤其是她嘴唇。

“不,云,不,你弄疼我了!”杜睿琪喊道。

可是朱青云却丝毫不予理会,继续疯狂地咬着,在杜睿琪不停地哭喊声中,朱青云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红的齿印。

怒火攻心的朱青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动作也近乎开始疯狂起来,完全不是往日的温情脉脉,而是变成了无礼的粗暴,对杜睿琪的爱几乎成了一种虐.待——

杜睿琪被朱青云这样 “虐待”还是头一回,她感觉到了朱青云对自己的报复性发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当朱青云完成了自己的疯狂报复后,杜睿琪心里的绝望袭遍了全身。

但是,这几天是她的排卵期,天啊,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杜睿琪躺在床上有些瑟瑟发抖。

最后,杜睿琪带着伤心和绝望,更带着满身的屈辱离开了朱青云的房间。

杜睿琪走了,朱青云就像一头疯了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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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朱青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睡,任凭满脸的胡子疯长起来。

和杜睿琪曾经美好的点点滴滴在朱青云的眼前飘过——

六年前,朱青云经过一翻忘我的发奋努力,终于以高出重点高中20分的成绩被龙江师范录取,告别了自己摸了两年的斧子。

到了龙江师范,朱青云比同班的同学大了两岁,加上曾经的劳动历练,显得比较成熟稳重,很快被班主任选为班长并进入了校学生会,成为了一名学生会的干部。

成熟的朱青云还有一个令女生们着迷的风姿,那是就篮球场上的精彩投篮。

师范学校本来就女生多,男生少,再加上朱青云平时的沉默,外表的成熟,朱青云几乎要成为女生心中的偶像了。

但是朱青云却不为所动,总是独来独往,这让朱青云显得极为神秘。

其实,只有朱青云自己心里清楚,处在青春萌动期的自己十分渴望和女生恋爱,可是内心里的那种自卑和曾经做木匠的经历让他很难跨出这一步。

农家子弟,在这方面总是有先天的不足。一个学期下来,朱青云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女生,但是他却没有胆量向对方表白。这个人就是同样是学生会干部的杜睿琪。

杜睿琪和朱青云不同班,但都是同年级普师班的,朱青云是普师2班,杜睿琪是普师4班,和朱青云一样来自安河县。

杜睿琪总是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穿着运动服,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马尾辫在脑袋上一甩一甩的,朝气蓬勃的样子朱青云很喜欢。

杜睿琪是学校的宣传委员,朱青云是劳动委员,作为学生会干部,两人经常在一起开会,一起检查各班的卫生,做宣传画,也经常一起组织学生会的活动。

杜睿琪很活跃,对于学生会的各项活动都很热心很积极,和杜睿琪在一起工作,朱青云觉得很开心,也很受感染,只要有杜睿琪参与的工作,朱青云都会积极参加。

朱青云能感觉得到,杜睿琪对自己也很有好感。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生会组织了一次旅游,爬东弋的龟山。龟山上的树木遮天蔽日,第四纪冰川遗迹也很让人着迷。据说当年《西游记》剧组就到此处取景,片尾那个流着瀑布的大岩石就是龟山的其中一景,只是后来电脑制作加上了瀑布。

一群人爬上了好汉坡之后,就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进发了。

杜睿琪很喜欢挑战,那些有人走的路她不愿意重复,而是偏偏选择一些丛林小道,有的甚至是她自己开发的路。慢慢地杜睿琪就与其他人走散了,朱青云一直跟在杜睿琪的后面,亦步亦趋。

走过一条小道,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脚下就是一个近90度的陡坡,杜睿琪站在那儿发愣,不敢往下走。

朱青云看在眼里,快步走到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身下坡,待朱青云下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坡度竟有一人多高,难怪杜睿琪不敢往下跳呢!

朱青云站在下面,向杜睿琪招了招手,说:“下来吧,我接着你!”

杜睿琪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准备往下跳。朱青云双手伸开,准备抱着跳下来的杜睿琪。

杜睿琪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朱青云的怀里。

杜睿琪立马转身,脸颊绯红。朱青云的心也是一阵狂跳。

但是这一次“亲密的接触”却让朱青云的胆子大了很多,从这一刻起,朱青云就紧紧地抓住杜睿琪的手,两人在幽静的山林里正式开始了青涩而又甜蜜的初恋。



4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两人在校园里就开始变得形影不离了。

除了上课不能在一起,睡觉不能在一起,其余的时间两人几乎都在一起。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散步,一起去开会,一起周末回家。

师范的三年,他们度过了非常美好的青涩岁月。

转眼就到了毕业分配的时间。按照当时的招生计划,学生基本是哪儿来回哪儿去,更何况杜睿琪家乡的小学根本没有外地的年轻教师愿意去,杜睿琪就只能分配到安河县画眉镇杜家庄小学任教。朱青云却不一样了,三年过去了,朱青云的舅舅王建才已经当上了黄麻镇的党委书记。

舅舅利用自己的关系,把朱青云分配到了黄麻镇中心小学,这是除县城之外最好的一所小学。

可是朱青云却不想去,他要求分配到杜家庄小学,和杜睿琪在一起。

舅舅王建才当时就被朱青云气得简直要发抖,王建才指着朱青云的鼻子说:“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你知道我为了把你弄到这个学校花费了多大精力吗?啊!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朱青云低着头,不敢看舅舅。

半天朱青云嗫嚅出一句话:“要我留在黄麻镇可以,你把杜睿琪也分配到这里来吧!”

“你——!你去吧,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的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了!”王建才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朱青云跟着杜睿琪一起,来到了杜家庄小学当了一名数学老师。

因为他是唯一一位年轻的男教师,所以还兼带学校所有班级的体育课,不过学校总共也就五个班。杜睿琪教语文,兼教学校所有班级的音乐课。

两位年轻的教师给杜家庄小学带来了生机和活力。

这个以前从来不上音乐课的学校,现在每天都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歌声;已经长满了杂草的操场上,朱青云经常和孩子们一起踢足球。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两位年轻活泼的教师。

乡村小学的教学任务很轻松,从来不补课,也没有加班,学生课后几乎没有作业,每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就放学了。

杜睿琪和朱青云有了大把的时间来经营两个人的爱情。

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第一次,朱青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杜睿琪那殷红的处子之花绽放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惊喜,那么的激动——

三年的纯粹之恋,他为她放弃了更好的去处,来到了这个小小的杜家庄小学;三年的肌肤之亲,让他认定了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辈子要相守的爱人,他非她不娶!

可是——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朱青云不禁仰天泪流!

他使劲儿地揪着自己的一把头发,似乎要把整个头皮都揪下来。

已经吃到嘴里的肉都跑了,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失败呢?!朱青云睁着血红的眼睛,环视着这个简陋而又窄小的房间,斑驳的墙壁上依稀还留着两人信手涂鸦的影子。

那个用黑色铅笔勾勒出的轮廓,是杜睿琪的杰作,画的是灯下的朱青云。

杜睿琪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朱青云的粗犷、豪放,长得很有英雄气概。于是在灯光的映衬下,她为朱青云临摹下了他的轮廓。

朱青云也在旁边画了杜睿琪上课的样子,简单的线条,生动的情景,是他们曾经幸福生活的缩影。

如果自己的生命里没有了杜睿琪,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意义;如果杜睿琪真的从自己的身边消失,那么当初毅然决然放弃舅舅的安排来到这个狗不拉屎的杜家庄小学,就是最愚蠢的选择……

朱青云用力地捶打着墙壁,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过脸盘……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朱青云,心被活生生剜走了一块,变得鲜血淋漓……



5

        

小小的杜家庄,今天格外的热闹。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那栋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平房前面。

车门打开,一位瘦高个儿的年轻男子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系着大红的领带,脸色略显苍白,手里还捧着一朵用红布扎成的大红花,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年轻的男子略显害羞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花,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六月的天气太热,小伙子的头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他就是新郎官丁志平。

此时二十二岁的杜睿琪正穿着租来的婚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老式的木床,一张桌子和凳子,再找不出多余的家具来。

杜睿琪仅有的几件衣服,只能收纳在自己的箱子里。这个放在角落里的红皮箱,是杜睿琪考上师范的时候,姑妈送给杜睿琪的礼物。

这是杜睿琪唯一的财产,也是今天她能带走的唯一的嫁妆。

“睿琪啊,准备好了吧,小丁开车来啦!”妈妈易海花在门外催促道。

杜睿琪拿起桌子上的那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眼睛被涂得黑黑的一圈眼线,眉毛也画得很浓很粗,脸上的粉底铺得很厚,白白的,看上去就像墙面上的石灰粉,嘴巴也是红红的,这面小镜子无法把杜睿琪的整个脸照进去。

杜睿琪看不到自己整体的化妆后的具体样子,但是看到局部的这些样子,杜睿琪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家里唯一会用化妆品的人就是自己的姑妈,这个妆是按姑妈的标准来化的。

唉,就这样吧,反正好不好看也无所谓了。

“来,志平啊,先进来坐啊,还有司机,都进来坐,喝茶,喝茶,睿琪在里面打扮呢,一会儿就好!”妈妈易海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兴奋。

杜睿琪听到几个人走进厅堂的声音。

厅堂里摆放着一张四方八仙桌,桌子上用一块很花的塑料布蒙着。几只白色的碗里斟满了茶水,一个圆圆的红盘子里放着各种糖果。

四条长板凳放在八仙桌的四边,厅堂中央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长长的案几,上面摆放了两个大大的白萝卜,萝卜上插着的两支红蜡烛正在忘情地燃烧着。

乡村的规矩,家里有喜事,都要在案几上点燃红红的蜡烛,以示喜庆。

“睿琪,好了就出来吧,啊!”妈妈又在催了。

“妈,不着急,让睿琪慢慢准备吧!”这是新女婿丁志平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斯文。

“好,好,不着急,不着急!”易海花高兴地附和道,“你们喝茶啊!”

“妈,待会儿还有两辆公共汽车开过来,您让叔叔婶婶、姑姑舅舅他们家的人都过来,待会儿一起去县城的酒店里参加我和睿琪的婚礼!”丁志平说。

“好,好!上次亲家母跟我说要这样做酒席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了。志平啊,亲家母想得真周到,真不愧是当干部的!”易海花说话的频率和声调都很高,听起来一直处在极其亢奋的状态中。

在乡村嫁女儿,本来都是在娘家和婆家分开请客的,但是丁志平的妈妈却提出全部由男方一起来做这个酒席,而且是放在县城的大酒店里,由他们派车来把女方家的亲戚全部接到酒店里。这样大手笔的联姻酒席在这个小小的杜家村还是头一回,这可是让杜睿琪的父母赚足了面子。

杜睿琪把房门打开,穿着婚纱走了出来。

“哇,新娘子出来啦!”门前聚集的一群人开始欢呼起来。

“看,新娘子化了妆,还穿了婚纱,跟电视上的人一样哦……哇,真漂亮!”门口传来阵阵议论。

丁志平转过身,看到杜睿琪低着头,披着白色的婚纱,就像个仙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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