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丨榆木：会疼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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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夏末秋初

即将开学的日子里

晋城市文联专门开设了

《开学季》栏目

让大家一起来了解

那些文学前辈们的求学历程

文学青年的感悟心声

接下来让我们走进

青年作者榆木的世界

我的乳名

灯光未走远，背影未加深。你转身我依旧会从地图上掉下来 为了爱你。我用年轻的身体养育了一颗衰老的心。你一转身 西村就老了。母亲，你一转身故乡已找不到唤我乳名的人 而我的乳名，从此就是地图上消失的村庄

孤独

落在晾衣绳上的燕子瞅瞅母亲她正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磕着鞋里的土。假装没有看到燕子我知道，那是她在害怕如果，视线撞在一起她担心会惊走一个唠嗑的人

钥匙的复述

山梁上的风，来自新长出的那些野花、野草的呼吸。我也是吹向远方的风
耕地里撒下的种子，
还没有打开土壤的锁。杏花已落满山坡母亲挑了挑炉火里新添的木材。
烟囱里的清烟，为天空配上了新的钥匙黄牛卖走以后，牛棚里放满了农具。
它们藏着母亲的春天我跟在她身后，
说起让她也搬往城里住。一把生锈的钥匙断在了牛棚门上的锁孔里。
母亲拒绝了我。她说地还没下完种子我没有再强求。
离去的时候，母亲在村口相送。她把风往骨骼的低处压远远的回头看去，
她多像那折断的钥匙。留在了故乡的锁孔里

瓷碗

几只麻雀从碗沿的豁口

走出来回到树上

有时候，遗漏的阳光会被一棵

返青的野草重新救活

村口小树林的荒草丛里，

一只外出觅食的甲虫

步履匆匆的回到家中。

而它失踪的孩子

被碗中残留的水渍

悄悄记录下一个消失的家姓

阳光沿着碗沿爬到碗底

再沿着碗底爬到碗沿。

一只丢弃的瓷碗

还在替他的主人继续喂养人间

离别辞

或许月光迟缓。

玉米垛上一只猫翻入矮墙

落地时，月光扶了它一下。它也老了

路过老李的羊群时，

大黄狗起身跟着我

它送我到西山坡顶时，

知道我路还长着呢

返身折回山下。

剩下的路，让西村的月亮送吧

尽管，月光迟缓。

可我能回去的时间，越来越少

后来辞

我捻灭台灯里叙述夜色的那些部分一轮明月从窗户边溢过来。它在窗外静候属于夜晚的那部分已多时。我不清楚飞蛾在奔扑死亡道路上如此坚定，会不会是我亏欠它们太多的月光。以至于后来在西屋窗前，我想起合上烛光的屋子里常常会看到一位年迈的母亲，被月光搀扶的针线。就像此刻我坐在城市的月光下在安眠药供养身体的夜色里，有一位老人至今还留在西村。夜不亮灯的月光是我亏欠她的针线

独处

让鸟鸣慢点落进西村升起的炊烟里。

山谷空空

它们不用着急老去。

杯子里展开的铁观音

让它们慢点落进台灯遗漏的黑暗里。

屋子空空

我用不了那么多的灯光。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我愿是书桌上躺着的按钮，

随时可把这个夜晚熄灭

梦的物像

我做的梦，有动荡的春色。

梨树下，有蚂蚁分割的领地

一头牛牵绊的绳索，

有老李攒下的积蓄。尽管乌云蒙蒙

牛棚塌陷。

春天拿不出过多的雨水，淘洗缸里的米

狸猫厌倦了荒诞的口粮。

它从有风的北边，走进河流的漩涡里

我从不翻阅。

记忆是经不起阅读的影子，

缩在夜的软肋上

母亲是灶台上，

最后一根将要燃烧的柴火。

锅里有她翻滚的一生

星光无法掉进我的梦里。

残留的烟，点燃凌晨的夜色

我描述的镜头，

在城市的骨骼里有断裂的声响。

还好明天

我只买了一张单程车票。

有来无回的人生，

让西山的草木变得深情

会疼的时间

我勾勒的局部，一只蚂蚁从石头高处摔下来如果看的足够仔细。那只蚂蚁并没有掉在地上美好的想象有时候是一种伤害。我不知道它该落在哪里一棵草，一片叶子。或者河流，和云彩落在哪里都觉得会摔疼西山的子民。所以我决定，就把它留在时间以外。顺应天命总有一天，它会弄疼时间

 作者简介

榆木，晋城市青年作家。他以煤矿生活为题材创作的诗集《余生清白》，2019年入选中国作协“二十一世纪之星丛书”，并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山西省文学院签约作家。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

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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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原载于 《太行文学》2020年第二期

编辑：陈茹珍  赵宇欣

审核：王   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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