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假期调休算计了
大概在2000年世纪之交前后,还在读中学的小侯赶上了一波新调整后的国庆、五一小长假。两个假期都出去疯玩了一趟,国庆去了北京亲戚家,五一去了青岛大连。
那是第一次出现黄金周的概念,小侯的心态也和大家一样,认为这是从天而降的馅儿饼,要一口也不浪费地把它吃掉。
然而,两次长途的旅行差点成了小侯中考路上的滑铁卢,每次回到学校,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重拾状态,以致到了中考还收不了心,到最后时刻才惊险力挽狂澜。
家人们后面拿反复小侯的贪玩说事儿,不过有一个埋藏心里的想法从未提及,小侯始终认为心玩野了不是主因,返校后连续7、8天的学习更让我身心俱疲、心不在焉。
究其根本,不近人情的调休安排才是首恶,假期的东奔西走已折损大量精力,复工后长时间的疲劳作战,更让人元气大伤。
比较遗憾的是,小侯从中学生到步入社会,直到今日走到一定的岗位,目睹了国家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让人心里有些膈应的调休制度仍然一成不变,成为了鞋子里的一粒沙。
既然大家都不愉快,为何它的生命力还如何顽强呢?
调休政策出台的核心目的不是为了服务打工人的身心休憩,而是为了符合消费行为的行为周期,特别是跨省旅行。
说白了,给你放假不是让你休息的,而是让你把赚到的钱给花出去的。它是集中释放消费潜力的关键一招,更是拉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棋子。
起源是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索罗斯尽管没能成功做空中国,但是受周边国家的影响,我们的出口外贸和外资投资遭遇了重大挫折。
加之本就严重过剩的国内产能、奇高的银行不良负债率,我们的处境已然十分危险。
这时就酝酿了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出口不行,就加入了WTO;内需不足,就鼓励消费;产能过剩,就进行国企改革,淘汰落后产能。
黄金周作为刺激消费的最重磅政策,应运而生了。
通过左右腾挪凑够了七天的国庆假期,足以支撑每个家庭诗和远方的幻想,所以每个黄金周都像是一场人口大迁徙。
而因长期高储蓄、低消费模式而压抑的欲望也在这个时期井喷爆发。效果,立竿见影;商家,盆满钵满;国家,更不亦乐乎。
发展至今日,旅游收入对消费的综合贡献度已经达到了70%以上,黄金周已然是皇冠上的明珠。
既然如此好用,哪里舍得轻易让渡,反而还要再接再厉,所以五一七天长假拆分给了清明、端午,再通过巧妙地调休保留下五天。化整为零后,群众假期没增加,腰包更扁了。
加之通过集中式的休息和前后的调休,政策人为地导致了全国上下的主要生产活动处于停摆状态,即便老板想要强留打工人,打工人也收不了心,不如让他们去吧。
鉴与此,无论什么群体、阶层、职业,都主动被动地虹吸进了消费狂潮中。
小侯一贯认为中国人值得拥有更多的假期,我们通过高速发展,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公民却只享受世界倒数第三长的法定节假日。
我们更加需要的是完整的假期,不是拆东墙补西墙换来的数字游戏。
小侯在旧文《2023,愿你我不再被牺牲》中就曾提及,个体不应成为时代转型亦或是贯彻意志的垫脚石。而当下的调休制度正是从来不关心打工人休养生息,只在乎怎样拉动经济最大化、完成年度绩效的反面典型。
长期紧张工作后的抽离,仍要记挂复工后绵长的调休倒班。即使出行,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走马观花似乎也不尽兴。
长城很伟大,成为长城的砖头却很悲哀,拉动经济最大化很有必要,在每个普通人身上薅羊毛并不光荣。
大疫三年,我们的经济又再次面临挑战,国家又开始高呼促消费,只是不知未来,国人的消费能力和意愿,能否再次成为重启经济的引擎。
要想让马儿跑,就得喂马儿草。群众迫切地需要看到真正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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