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位UM教授致Ono校长的公开信：为什么我们反对劳工禁制令？
上周一法庭就学校向GEO提请的禁制令召开了第一次听证会，但法官认为校方律师没有给出足够的证据证明罢工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irreparable harm)，因此暂缓发布禁制令，并将在本周一至周三举行后续的举证听证会以进行裁决。本周一的听证会将从早上十点开始，持续时间待定。而我们在周一9:30am 到 5pm 之间在Washtenaw法院进行纠察队轮岗，请大家随时加入我们！
上周，法学院教授 Sanjukta Paul 写了一封公开信阐明学校提请的禁制令将对大学雇员，全州的公共部门雇员，以及言论自由产生的影响。这封公开信在两天之内获得了376位UM教职工的联名支持。本文将这封公开信全文翻译发布。（公开信原文：https://docs.google.com/document/d/1SqNsz116HGmmlHMsjf0XkcOmgC1XIJ_N7dNYPcvEgKI/edit?usp=sharing）
尊敬的Ono校长，
如您所知，GEO正在罢工。上周，密西根大学向州法院提请了禁制令，以结束罢工并命令研究生助教回到工作岗位。迫使人们回到工作岗位的禁制令可以被恰当地理解为一种非常特殊的补救措施，在联邦层面事实上已被禁止，在州层面上也不受欢迎。密西根州最高法院曾表示，“在没有出现暴力、无法挽回的伤害或破坏和平的劳动纠纷中发布禁制令基本上与本州的公共政策相违背”[1]。考虑到暗示着用法律威胁强制人们返回工作岗位的劳工禁制令的历史，以及包括本次提请的禁制令在内的劳工禁制令的合宪性顾虑，反对劳工禁制令的普遍公共政策是合适的。我们在此敦促校方，不要给反对劳工禁制令的普遍公共政策增添例外，或是提出可能产生此效果的诉讼立场。相反，作为一所领先的公立大学，我们应该将集体努力放到恢复对高等教育的支持上来——我们相信这也是此次谈判桌上的具体争端的背景之一 [2]。
劳工禁制令，一种用于强制结束罢工和抵制行动的司法补救措施，尤其是在罗斯福新政前的几十年间有着长期且问题重重的历史。劳工禁制令的执行依赖于使用或威胁使用物理武装力量；而违反禁制令通常会导致领导者和组织者入狱[3]。 "用禁制令进行管控"极其不受欢迎 ，在新政初期，国会基本上取消了在私营部门使用劳工禁制令 [4]。
然而公共部门的工人受州法管辖，因此取决于各州法律仍可能受制于禁制令。但在密西根州，劳工禁制令普遍不受欢迎，并且本州最高法院已明确表示，“仅仅表明公职人员采取了一系列被禁止的行为，并用这些行为证明来说明禁制令的补救是正当的，是不够充分的” [5]。换言之，罢工或抵制行动不被法律支持的事实并不自动成为发布禁制令的依据。这也与对禁制令有效性的更普遍司法处理相一致。
校方提出的禁制令除了管束罢工，还包括对言论的直接限制。目前在提请中的禁制令旨在禁止GEO“鼓励、诱导或说服大学雇员”参与罢工 [6]。这种对言论的限制不是大学应普遍追求的，这与学校致力于自由交流思想的承诺背道而驰。此外，正如密西根州最高法院所解释的那样，发布广泛的反对罢工的禁制令会“引发严重的宪法问题” [7]。
我们不应该在实践上促使密西根法院违背反对劳工禁制令的一般假定而增加例外。扩大劳工禁制令的适用范围不仅会影响大学的雇员，还将影响到全州公共部门的工人。尽管新政时代之前的暴力劳工镇压可能看起来很遥远，但那段历史与如今司法裁决的劳工禁制令多有相似：违反禁制令会使学生被判藐视法庭，并可能因此入狱。这段恶名昭彰的历史使司法部门对劳工禁制令持怀疑态度，使法院对禁制令的发布额外谨慎，因为禁令是一种“衡平法上的救济”。
一般而言，当公共部门的工人所提供的服务不可或缺，以至于必须强制性命令他们返回工作岗位时，应当通过提高薪酬、给予晋升机会和其他政策来更好地留住他们。但抛开本案中各种谈判立场的利弊，校方可以利用、并已经在寻求其他的解决途径。说到底，我们应致力于恢复研究生教育和劳动力背后的基础社会契约，以保障学徒期后长期稳定的就业机会，而非寻求像劳工禁制令一样极端且不受欢迎的补救措施。实迷途其未远，作为一所世界领先的公立大学，校方有机会在这方面发挥带头作用。
校方和我们所有人自然都担心核心教学和研究任务在短期内收到干扰。但我们也必须应对这些使命面临的更为系统性的、长期的挑战，而这只有通过恢复对公立大学基础教学和研究的公共支持才能实现。校方不应该进一步破坏这些对公立高等教育的的支持，包括使用有着不堪历史的劳工禁制令。
此致，
Sanjukta Paul, 法学教授, 密西根大学
（此外375位教职工名单可以查看公开信原文）
References
[1] Holland School Dist. v. Holland Educ. Ass’n, 380 Mich. 314, 326 (1968) (voiding an injunction aimed at K-12 teachers).
[2] Kevin Carey, “The Bleak Job Landscape of Adjunctopia for Ph.D.s”, New York Times (March 6, 2020), https://www.nytimes.com/2020/03/05/upshot/academic-job-crisis-phd.html.
[3] The injunctions in the 1894 Pullman strike, which led both to mass arrests and to federal troops shooting upon and killing workers, are an infamous example. William Forbath, Law and the Shaping of the American Labor Movement 74 (1991).
[4] 29 U.S. Code § 107 (“Issuance of injunctions in labor disputes”) (provision within enactment commonly known as the Norris-LaGuardia Act of 1932).
[5] Holland School Dist., 380 Mich. at 326.
[6] The Board of Regents of 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s Emergency Motion for Temporary Restraining Order and Preliminary Injunction, Case No: 23-000422-NZ (Washtenaw Circuit Court, March 30, 2023). The judge denied the emergency motion for a temporary restraining order on April 4; the motion for preliminary injunction has been set for hearing on April 10.
[7] Holland School Dist., 380 Mich. at 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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