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中旬，马德里官方重新开放了Cerro Almodóvar的一片区域，这是一座俯瞰城市东南边缘的小山。山上种植了新林木，修建了新步道，并将过去的灌木丛改造了可进入的绿地空间。如果不是与更大的大都会森林(Bosque Metropolitano)项目存在关联，这个迷你城市更新项目恐怕不会受到太多关注。大都会森林是一个雄心勃勃的项目，计划用75公里的林地环绕西班牙首都。建成后，这片环形森林将种下100万棵石栎、杨树、白蜡树、榆树和草莓树（马德里市徽上的植物），并串起现有公园，重新占领垃圾填埋区，并为新的体育设施腾出空间，包括一座教育性的儿童探险公园。据市政府介绍，除娱乐设施外，该项目还会为居民带来一系列环境益处，如缓解城市热岛效应，改善空气质量和防洪能力，并在约12年内树木成熟时吸收多达17万吨的碳。但在一些马德里人看来，这一绿意盎然的未来似乎已渐行渐远。4年过去了，批评人士警告，大都会森林项目正面临严重问题。Cerro Almodóvar附近的一段林区被戏谑为“树木墓地”，因为最近种植的树苗中仅五分之一度过了旱季。图注：大都会森林项目2022年新栽种的树苗。摄影：Emilio Parra Doiztua/Bloomberg在3月的市政选举中，大都会森林成为了政治爆点。上个月，反对党开始分享干涸的地面以及空荡荡的像垃圾一样散落的树木支架的照片，并称它们反映了项目的真实现况。市民们也纷纷发布了项目各地可怕景象的照片。市政府反驳了这一关于项目进展的印象，并称已创建16公顷的健康森林，同时仍在施行新林区的维护合同。大都会森林项目的捍卫者指出，十年前马德里曼萨纳雷斯河畔的新公园刚种完时也是一派萧瑟景象，如今已郁郁葱葱。
枯树并非大都会森林面临的唯一问题。虽然马德里在4年前公布了这个占地3.5万公顷的森林计划，但该市并无财力购买这么多土地。马德里官员提议租赁土地，作为妥协方案，但这可能进一步危及森林的长期前景。社会党作为执政联盟的组成部分在全国范围掌权，但在马德里是反对党。据社会党的一名代表称，目前为止，该市花费了逾3500万欧元（3780万美元），仅完成拟议的森林总面积的0.74%。大都会森林项目的大肆宣传与惨淡执行形成巨大反差，使该市的执政联盟面临“口头环保”(greenwashing)的指控。许多新种植区域的糟糕状况也表明市政官员犯下了初级错误：浇水不够，或者干脆没浇水。这是一个常见问题。许多城市公布了振奋人心的新植树目标，但由于缺少维护规划和资金，树苗要么自生自灭，要么最终进入粉碎机。移植树苗的成本相对低廉，而维持它们的健康，持续浇灌直到成熟，可能复杂而昂贵。图注：位于Campo de las Naciones的大都会森林的林间小路。摄影：Emilio Parra Doiztua/Bloomberg大都会森林的成长之痛也显示出，气候变化可能构成旨在缓解其影响的项目的主要障碍。过去3年，马德里所在的卡斯蒂利亚平原经历了夏季热浪和秋冬降雨量减少，而过去，该地区的河流和地下水库常常是满盈的。2021年冬，干旱期戛然而止，该市迎来了严重的暴风雪，这很不寻常，往年此地只有周围山区会出现降雪。暴风雪造成严重损害，逾9.4万棵树不得不被砍伐，马德里地区的森林严重萎缩。如此，大都会森林从一个旨在增加城市林木的项目变成了一个充其量只能修复暴风雪损失的项目，至少早期如此。未来几年，马德里的新森林有望继续壮大和繁茂起来，最终带来该市期望的许多益处。刚种下的林木难免缺乏生机，特别是在春天让阔叶树变绿之前。要想种出健康的森林，认真浇灌和维护的重要性不亚于种植，过度关注数量本身会导致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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