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巴塞尔艺术展首个贵宾日开展前，一批在巴黎大皇宫外排队等候的大牌国际藏家不约而同地对一年多来主导艺术市场的悲观无望论表现出了不屑一顾。“是的，如果我找到自己喜欢的作品的话，”慈善家弗朗西斯·雷诺兹(Frances Reynolds)说道，“我买艺术品不是因为我把它当作投资，而是因为我喜欢它。”“如果作品对路，我会很乐于支付较高价格，”纽约布鲁克林区的非营利当代艺术空间Amant的创始人隆蒂·埃伯斯(Lonti Ebers)说，“在我看来，这比作品打折更有意义，因为我们都知道，重要的永远是作品，而不是你是不是少花了10%或20%的钱。”埃伯斯继续说道，认为经销商必须降价才能引起人们兴趣的想法“是愚蠢的。回想一下过去，当你看到这些伟大的杰作时，人们是花了100美元还是80美元还重要吗？不，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作品。”巴黎巴塞尔艺术展上马修马克斯画廊(Matthew Marks)的展位。照片来源：巴塞尔艺术展里森画廊(Lisson Gallery)首席执行官亚历克斯·罗格斯戴尔(Alex Logsdail)在一众贵宾进入位于大皇宫玻璃屋顶下的展区几分钟后便说：“已经有几件作品卖出去了。”里森画廊展出的一件金色织物作品以8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其作者是奥尔加·德·阿马拉尔(Olga de Amaral)，德阿马拉尔目前正在巴黎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举办一场不容错过的回顾展。当天结束时，里森画廊展出的另外两件德·阿马拉尔作品也被买走：成交价分别为35万美元和40万美元。下午后半段，还有其他重要作品陆续售出。白立方画廊(White Cube)报告说，朱莉·梅赫雷图(Julie Mehretu)2013年的一幅画作以950万美元售出；豪瑟沃斯画廊(Hauser & Wirth)报告说，马克·布拉德福德(Mark Bradford)的一件布面混合媒介作品以35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芭芭拉·蔡斯-里布(Barbara Chase- Riboud)的一件雕塑作品以22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纽约画廊Ortuzar Projects称，其展出的Takako Yamaguchi画作以每幅30万美元的价格悉数售出。Buchholz画廊的展位展示了沃尔夫冈·提尔曼斯(Wolfgang Tillmans)的大幅摄影作品。照片来源：巴塞尔艺术展然而，和2015年前后藏家们在展会开幕一小时内就争相入手作品（或被列入等待入手名单）的时代相比，最初的交投兴趣仍显平淡。“交易商大卫·茨维尔纳(David Zwirner)在展会开始约三小时后说：“有些事情得需要一点时间。”首个开展日结束时，茨维尔纳完成了几笔交易，其中包括达纳·舒兹(Dana Schutz)和伊丽莎白·佩顿(Elizabeth Peyton)各自的一幅画作，分别以90万美元的和87.5万美元成交。“我们很清楚市场的发展有所放缓，”巴塞尔艺术展的CEO诺亚·霍洛维茨(Noah Horowitz)在展会开始几小时后表示，“9月市场略有回暖，但现在每个人都如坐针毡，又有很多地缘政治上的噪音。”此外，他继续说：“总体趋势是展会越来越区域化。因此，瑞士的巴塞尔艺术展正在成为明显具有欧洲特点的展会。多年来，迈阿密巴塞尔艺术展的美国特色越来越明显。当然，疫情过后，香港的巴塞尔艺术展也越来越具有亚洲特色。”大卫·茨维尔纳展位上的两幅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作品。照片来源：巴塞尔艺术展然而，根据巴塞尔艺术展和瑞银集团(UBS)的报告，鉴于法国仅占全球艺术品销售额的7%，巴黎展会仍可以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全球连接点。（美国的占比最大，为42%。）“我们看到美国人买入额巨大，”霍洛维茨说，“有很多亚洲收藏家来到这里，还有很多非洲、中东和印度的藏家。这是真正的全球性展会。”罗格斯戴尔说得更简明扼要：“我想我认识的几乎所有美国收藏家都来了。”参加此次展会的195家画廊分布在巴黎大皇宫的两个楼层。参观者径直进入大厅就来到了国际重量级画廊所在的展区——高古轩(Gagosian)、豪瑟沃斯、大卫·茨维尔纳等画廊都集中在场地的中心附近。豪瑟沃斯的展位展示了卡齐米尔·马列维奇于1915年创作的一幅画作，该作品在最近一次拍卖会上以约33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摄影：Nicolas Brasseur/豪瑟沃斯在豪瑟沃斯画廊的展位，卡齐米尔·马列维奇(Kazimir Malevich)于1915年创作的一幅油画是不容错过的展品。（该画廊不愿透露此画的要价，但称它在2015年以2140万英镑拍出，当时约合3300万美元。）豪瑟沃斯画廊的总裁马克·帕约特(Marc Payot)说“我们没有在任何预告活动中介绍这幅作品，因为我们实在想强调在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中面对如此重要作品的实际体验。帕约特接着说，这幅画处于暂不出售状态，这意味着有人保留了购买权，但还没有出手。在展厅的后面，有一个宽敞的双层楼梯通向大皇宫的上层，那片区域的参展画廊规模较小，成立时间也比较短。在那边，也许是因为需要耗费体力走过去——虽然大楼也有电梯，但并不容易找到——参观者群体似乎更年轻，节奏也更慢。首尔投资商托尼·柳(Tony Lyu)站在Commonwealth and Council画廊的展位前，欣赏艺术家尼基塔·盖尔(Nikita Gale)的作品。他说，节奏慢下来对他有好处。“对于收藏家来说，这是比较好的机会，因为竞争没那么激烈，你有更多时间去思考，”柳在谈及位于楼上的展厅时说，“价格也更有吸引力。”但到第一天结束时，似乎连最大画廊的客户也有同感。“这是相当惊人的一天，”里森画廊的罗格斯戴尔说，“我们卖出了非常多的作品，真是全方位的，而且还能卖出很多——人们明天还会来看别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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