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 Talk｜花样男子，东信康仁
new issue｜azuma makoto
东京正值几十年不遇的酷暑，
从人潮涌动的南⻘山站下车时被闷热的
空气迎头一击，不禁担心起
东信那些灿烂的鲜花。
flower
artist
我们的拜访定在了6月的一个周三下午。
东信，即东信康仁(Azuma Makoto)，正是我们今天这场会面的主人公。有人评价他为当代日本最重要的花卉艺术家，也有人叫他“植物杀手”。
对东信康仁处理花卉的方式，一直有两极评价。不同于一般花艺师只追求展现鲜花搭配的繁复与精美，东信康仁更像是把“花”当成艺术创作的素材， 用法大胆而特别。
比如，他会让一大捧美丽的花束搭乘氦气球飞到近 30000米的高空，或者沉入2000米深的海底。除此之外，东信康仁还曾一把火烧掉2000多种花卉、把一颗巨型的棕榈树连根拔起、放任6000多枝鲜切花腐烂殆尽……诸如此类。
总之，花朵或者说植物，在他手中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冒险。早年作为朋克乐队乐手的经历贯穿了他的创作始终：反叛与激进，毁灭与重生。植物可以不只是娇贵的、优雅的、安之于室的，也可以奔向毁灭、 四处漂泊，展现出极致的生命力。
2009年，积攒了一些经验与声名后，东信康仁与摄影师、多年好友椎木俊介共同创建了东信花树研所(Azuma Makoto Kaju Kenkyusho / AMKK)。
东信康仁在位于东京的工作室
他们的工作室稍微偏离南⻘山光鲜繁华的主干道，更靠近有很多小店的生活区，坐落在一栋栋一户建住宅之间。我们到达附近时，很快通过墙上小小的独特logo找到了准确入口。眼前的建筑由不锈钢和水泥组成。东信虽然非常善用花朵浓烈的色彩，但他的工作室却显得质朴冷冽。
他的私人助理成田小姐先是带我们参观了一、二层的空间。与其说这里是一家花店，其实更像是一间手术室：一层室内长期保持10°C左右的室温，照明系统也经过专门调试。冰冷的不锈钢工作台和层架上整齐摆满了各类花草植物，专业的玻璃器皿和精密仪器以及无菌的实验室环境让人感到某种科技前沿感。有三位⾝着统一黑色皮质工作服的年轻人正在工作，墙上的黑板细致地写着一周的时间规划表。二层则为处理各类事宜的办公室，水泥制成的桌子同样充满工业感。
与一些工作人员简单打过招呼之后，我们终于到了建筑的第三层——这里就是东信与椎木俊介的独立空间。东信和椎木已经等候多时。他们一个留着灰白色头发，一个编着脏辫，都是下班后可以立刻组建一支朋克乐队的模样，但在前卫之中又带有日本人特有的谦卑。
东信的语速很快，配合上手势动作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和他进入同样的频率。他分享起工作室的日常：主要在东京的大田市场采购——这也是亚洲最大的花卉市场，每周去三趟，每趟都会装满2吨重的货车，基本都按照需求来购买，避免大量的剩余。
东信康仁在位于东京的工作室
显然，他们的鲜花使用量是极其巨大的。因为AMKK除了各类艺术实践，也承接客户定制的各种花束。工作室里有些花束像婴儿一般被保护在恒温恒湿的玻璃橱柜之中，原来这些都是个人订单，有的今天就会被取走。个人定制的花束价位大都在 5000到20000日元 (约245人民币到984人民币) 之间，其实与一般的精品花店价格相差无几。此外，AMKK还是众多奢侈品牌喜爱的合作对象，东信向我们透露了明年将在中国四川成都展开的新项目，正是来自一家本土的威士忌品牌的委托。
我们也谈到了新冠疫情中的种种⾝份处境与变化。 东信分享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细节——疫情期间，AMKK的销售额反而增加了接近一半。他说：“正是因为人们处于困难的境遇之中，才把无法表达的感情托付给鲜花。”
无论出生或死亡，无论悲伤还是快乐，人与花之间总会产生连结，花朵同时存在于婚礼与葬礼，成为承载人类情绪的容器。而对于二十几年来每日都与其打交道的东信康仁而言，花朵更是文明的重要素材。曾经它们被用来衬托权利的威严，如今成为环境共生的象征。因此即使⾝处一切都数字化的现代社会，他还是一直选择使用鲜花来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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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EXX"
墨西哥图卢姆 ｜ 2022年3月18日～9月7日
这是东信康仁迄今为止最大的、也是最“绿”的一个作品。受墨西哥艺术机构 SFER IK 的委托，他在博物馆内部用藤蔓、泥土、玻璃纤维等材料打造了一个大型的生态装置，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观察它如何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东信称之为“一个活的雕塑”。且与此前色彩艳丽的鲜花装置作品不同，这次东信更多选择了当地特有的绿色植物。展览结束后，鲜花将被捐赠给当地社区。
坐落于尤卡坦半岛东北部的图卢姆是玛雅文明的重要遗址，如今也是墨西哥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于2018年4月开幕的SFER IK博物馆意在将当代艺术与当地的自然环境作结合，激发观众思考环境问题。博物馆本⾝就像一座巨大的树屋，拥有木制桥梁和藤条编制状的高挑弯顶，周围遍布着大量的热带植物。
Botanical Sculpture "The MEXX"
Date: March 18 - September 7, 2022
Place: SFER IK, Tulum, Mexico
fine
你的最新大型项目“The MEXX”位于墨西哥图卢姆，这个项 目有什么特别之处？
Azuma Makoto
“The MEXX”这个作品的所在地图卢姆原本是玛雅人的居住地，也是玛雅文明最后建造和居住的城市之一，有非常悠久的历史。当地的植物有很多是尤卡坦半岛的原始品种，只有在那里才可以采摘得到。这个作品的概念可以理解为“植物雕塑”，我们依照当地环境，用植物创作了一个“巨型装置”。一直以来我都是用“生花”(いけばな：日式插花) 来表现花朵从盛放到澗落的生命历程。但是这次的新作着重表现了植物自然生长的状态。这件作品目前仍在展出中，在这六个月内会一直保持生长。
fine
这次的作品使用了很多当地的植物和花材，都有哪些品种呢？
Azuma Makoto
常春藤、蕾丝花、龙脑⾹ 、龟背竹、⻁尾兰、九重葛、 鹤望兰、仙人掌、多肉植物、芒草和⻘苔等等。我非常看重植物本⾝蕴含的故事性和历史感，基本上决定在某个地方进行作品制作的时候，我都会去调查那里的植被和习俗，了解当地拥有怎样的植物，通常不会选择外来物种。比如明年我会在四川成都开展一个很大的项目，所以最近也在研究和学习距今2300年的一些中国古代花卉。
fine
看到之前的采访说，你原本计划这次的项目里有更多色彩，就 像你以前的作品那样，最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Azuma Makoto
如果我把作品中呈现的植物作为娱乐大众的对象，它会非常丰富多彩，观众也会惊叹并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实际上当你去图卢姆感受大自然的时候会发现，当地的自然环境本⾝没有那么多色彩，而真实比娱乐性更重要。
fine
你之前的项目总是有很强的感官冲击，这次反而不同。你的创 作思路有发生改变吗？
Azuma Makoto
我认为我的作品的核心内容其实就是“变化”。迄今为止，我的所有工作都是为了呈现我脑海中的花朵之美。
Botanical Sculpture "The MEXX"
Date: March 18 - September 7, 2022
Place: SFER IK, Tulum, Mexi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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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amadaibutsu to Hana
“头大佛”与花
Hill of the Buddha and Flowers
日本北海道札幌｜2022年2月～3月｜100多种春季花卉
今年春天快要到来的时候，东信康仁去到北海道的札幌，把用100多种春季花卉制作而成的巨大花束，放置到位于真驹内泷野陵园内的佛像“头大佛”的手中。颜色纷繁的、灿烂的花束与洁白的雪、石灰色的佛像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的预示。新冠疫情、气候危机、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战争，人心惶惶的时刻，东信想借由作品传达更多“爱与和平”。
这座佛像高达13.5米，于2000年建成。后来建设方认为佛像孤零零地立在田野里的感觉并不舒服，因此邀请了日本知名建筑师安藤忠雄为其设计场地。最终，安藤忠雄在佛像的周围建造了一个由15万朵戴衣草覆盖的圆锥形景观山丘，访客在外部只能看见佛像的顶部，“头大佛”的名称也因此而来。四周的植物为佛像带来四季的不同景致，露天空间则让阳光、雨水、风、雪等自然元素都能进入其中。
頭大仏と花
Date: February - March, 2022
Place: Hill of the Buddha - Hokkaido, Japan
fine
再上一个项目，你在春天的时候去到北海道，给安藤忠雄的“头大佛”献上了由100多种春季花卉组成的装置，那个作品的创作动机是什么？
Azuma Makoto
安藤先生建造的那个地方，本来就很有意思，我们也是旧交。我问他，我可不可以把祈祷这个行为和花卉连接起来。他说很喜欢这个方式，也应允了这个作品的方案。人们喜欢祈祷，比如当我遇到困难时也会默默地祈祷。在当今包含疫情在内的充满各种问题的时代背景下，给大佛献花这个行为本⾝也代表我期盼这个世界可以变得更好的一种祈祷。我认为这是表达内心的基础。
fine
总的来说，你的创作和传统的日本花道完全不同，但似乎又和日本文化息息相关。在你看来你的创作和日本文化的关联是什么？你所想要表达的美学和“物哀”与“侘寂”这样的美学精神是一致的吗？
Azuma Makoto
我自己对信仰没有那么虏诚，哪怕是神佛。但是又感觉它们也是我血液中存在的东西，彼此密切相关。我处于一个客观的位置去观察它。我每天都在和花打交道，把感情放在这些事物之上，将属于我的信息和鲜花一起传达给对方。这种行为有点像一种祝福，但又不属于宗教范畴。解释我与日本文化的关联很困难。我的作品当然与传统的花道不同，但住寂的美学观点也确实影响到了我。也正是这种审美意识的影响，在欧洲人们反而也把我归类到了日式插花的范畴。花开花落的那一刻如此美丽，又含有一种脆弱性，这大概也是日本人天生隐含的一种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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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x Flower
日本东京 ｜2015年5月25日～6月29日
6000株花同时凋零死亡，会发生什么？2015年，东信康仁在东京的摄影棚内做了一个实验。他把约200种、6000 枝新鲜切花堆叠成一个长宽1.2 米、总重量约200公斤的立方体。最初，这件作品看上去只是一个色彩丰富的巨大的花块。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植物开始腐烂，花朵⾹味也逐渐消散，甚至流出黑色的液体，直至彻底腐败成一团污秽。AMKK的合作伙伴兼摄影师椎木俊介定期拍摄记录下了花卉完整的衰败过程。
让原本在大地垂直生长的花横卧——这个构思源于东信出访墨西哥小镇时看到花朵被捆在一起的景象。而关于花卉生死过程中的形态变化，东信特别提到了日本平安时代佛教主题绘画“九相图”。虽然本作并非因“九相图”而起，但在表达上却有很多相似之处。“九相图”展现的是人类肉体从死亡到化为尘土的9个阶段，意在提醒世人人类也只是自然的一部分。而东信想表达的则是花的美丽和永生——花在成为鲜切花的时候已经宣告“死亡”了，又因为艺术家的创作而重生，其后顺其自然地腐烂、衰败，最终变成大地的养分再次长出新的生命。
BOX FLOWERS
Date: May 25 - June 29, 2015
Place: AMKK, Tokyo, Japan
fine
Box Flowers作品中的6000株植物的衰败历时多久？最后这些腐烂的植物又如何处理呢？
Azuma Makoto
大概50天左右，最后我们把枯萎腐烂的植物都埋进了土里。本来我是计划直接在土地上呈现它的，之前有做过类似的装置作品，我知道花朵会腐烂并最终归于尘土。但是我想让腐烂的 过程看起来更直观一些，所以在工作室的摄影棚中记录了整个过程。“九相图”所呈现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谋而合。花本⾝那么美丽，但它终究会消失。比如随着腐败程度的深入，气味会变得很臭，而你又看不到它。
fine
也聊聊你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吧，让花卉上太空、下海底，或者一把火烧掉。你创作时总是不计成本、不计代价吗？
Azuma Makoto
是的，以后有更多想呈现的更大胆的项目还在筹划中 (笑)。比如在完全寸草不生的沙漠里做一个巨大的花卉装置，很想知道植物在这样的环境下会如何变化。也有考虑在火山里面做一个项目。
fine
顺便问一下，这要花很多钱吗？
Azuma Makoto
(笑) 到目前为止花了很多钱。我们是通过赞助商的支持来进行创作，基本上赚到的钱都投入到作品的制作里了。但是我们已经逐渐探索出了更加合理的模式。
我们工作室购买的花朵都是价格很昂贵的。其实这就像寿司业者去筑地市场采买一样。我们对于花卉的要求和数量刚好也对应花市中顶级花卉的需求层次，因此我们才可以买到其中最昂贵的花卉，或者说只能买到最昂贵的花卉。
BOX FLOWERS
Date: May 25 - June 29, 2015
Place: AMKK, Tokyo, Japan
fine
除了创意装置，我看到你还会和椎木俊介合作《植物图鉴》，为什么会持续地推出摄影集呢？
Azuma Makoto
我们在作品中一直使用真实的花朵进行创作，但是花朵消逝澗零的结局是注定不会改变的。所以我们希望通过照片或者影像的方式把它们记录下来，让后世的人知道曾有这样的花朵、这样的艺术项目。
fine
日本也不乏拍植物很厉害的摄影师，比如荒木经惟、蜷川实花， 那么AMKK通过植物摄影所要传达的风格和理念是什么？
Azuma Makoto
其实是一种朋克精神(笑)，一种在破坏和重建中前进的精神。
BOX FLOWERS
Date: May 25 - June 29, 2015
Place: AMKK, Tokyo, Japan
“我们在作品中一直使用真实的
花朵进行创作，但是花朵消逝凋零的
结局是注定不会改变的。所以
我们希望通过照片或者影像的
方式把它们记录下来，
让后世的人知道曾有这样的花朵、
这样的艺术项目。”
Encapsulated environmental system:
Paludarium YASUTOSHI
Date: December 12, 2020
Place: Standby, Tokyo, Japan
Botanical Sculpture - Sun, Moon, humankind, Mexican plants, and the truth of the universe which talked far into the night.
Date: June 27, 2019
Place: Ciudad Comercial Acropolis, Mexico
Frozen Flowers 2021
Date: February 11-15, 2021
Place: Hokkaido, Ja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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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D FLOWERS
for Dries Van Noten 2017 S/S women's show
法国巴黎 | 2016年9月28日
2015年1月，东信康仁在日本举办了名为“ICED FLOWERS” 的展览，16块巨大的冰块在地板上排列成阵，里面都是被冻住的鲜花。冰块在过程中慢慢融化，花朵也随之改变形状。这是一个不断变化着的作品。作品灵感来源于他 2007 年的一个实验项目，当时他把一颗松树冻了起来。从那之后，他一直在想，如果把花装进冰里会发生什么。冰冻的花不仅表现花的美丽，也捕捉到它们与时间的关系。2016年9月，热爱园艺、擅长使用印花的比利时时装设计师 Dries Van Noten 与东信达成合作，将这一作品搬到了巴黎的秀场上。
ICED FLOWERS for Dries Van Noten
2017 S/S women's show
Date: September 28, 2016
Place: Paris, France
Undersurface Flowers
Date: 2018
fine
艺术项目之外，我看到你也不停地有和品牌合作的项目，比如 最近宝格丽巴黎精品店的创意装置还有和Dior的⾹氛系列的合作。 在和这些国际知名品牌合作的时候，你如何平衡客户的意见和自己 的创作想法？
Azuma Makoto
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直在与愿意理解我们的理念的奢侈品品牌进行合作。像Dior等品牌本⾝就是非常喜欢花卉的。奢侈品对于花卉本⾝的尊重是我们合作的前提，所以一直以来也合作得比较顺利。当然也并不是和所有的品牌都能顺利走到最后。很多都是谈着谈着就没有了下文(笑)。
fine
你和Dries Van Noten在秀场上的那次合作非常有名，Dries本人也是一个植物爱好者，你们有过这方面的沟通和交流吗？
Azuma Makoto
Dries也很喜欢花，能感觉到他对于花卉近乎痴迷的热爱。我和Dries会经常一起讨论花朵的历史。例如郁金⾹，大部分人提到郁金⾹就会联想到荷兰，但是其实它的原产地是中东的以色列。当然现在环境和气候都变了，所以以色列现在已经无法培育种植郁金⾹了。像日本也有很多盆栽起源于中国，不过现在的中国几乎不存在那些了。日本的植物和文化一样，都是从中国文化的影响中变化发展而来的。
fine
看到社交网络也有一些人会觉得你是“植物杀手”，也有媒体形容你在东京的工作室为“植物的屠宰场”，你怎么看待这种说法？
Azuma Makoto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笑)。我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想法，毕竟确实是一种“谋杀”，还把花卉作为材料去表达和呈现。但是我认为在我的手中花的生命也得到了圆满，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正确面对各种争议。将花卉充分运用意味着不浪费鲜花。因此以怎样的感情对待花朵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只会允许一个尊重花卉和会照顾鲜花的员工去处理花卉，这就是我面对花朵的方式。
Bottle Flower collection
2017 Spring/ Summer
Date: February- June, 2017
Place: AMKK
fine
你有送朋友、家人鲜花的习惯吗？
Azuma Makoto
有的，在母亲节或者生日等重要的日子里，我会给妈妈送花。
fine
如果你20岁时，没有去东京那家花店兼职，你现在会在做什么？
Azuma Makoto
啊，不知道 (笑)。不过我本来就是喜欢动手做东西的人。如果没有在那家花店兼职打工的话，或许现在还继续玩音乐。对我来说朋克精神是一个很核心的部分。我在工作之余还是会偶尔玩音乐，但是创作作品的时候不会听音乐，保持和花卉对话的状态。总之假如没有打工的话可能会在乐队里。现在回想起来的话，和花卉的相遇果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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