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置身于俄乌战场

1

乌克兰的春季，春天还没有到来。

三月的夜风，如来自地狱般刺骨；

晨曦里漂浮的薄雾，还夹着细碎的冰碴；

蓝色的天空下，黄色的花朵还没有绽放。

头顶飞窜的，是地狱的火球，

把肉体撕成碎片，让家园沦为废墟，

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地狱里的恶鬼也为之胆寒，

坚冷如冰的钢枪，也恐惧得颤抖！

2

假如，我是一名俄罗斯士兵，

我的脸庞已经被三月的风割裂；

我的眼神里，塞满了迷茫；

我的鼻尖上挂着的，是泪水还是冰锥？

身后，俄罗斯的黑土地上，

托尔斯泰曾经蹙额冥想、忏悔，

屠格涅夫曾经悠闲地散步，

马基雅维利曾经在端徜徉，

陀斯妥耶夫斯基曾经痛苦地抽搐，

帕斯捷尔纳克曾在白桦林里悲伤地哭泣，

肖洛霍夫在顿河的土地上撒下种籽……

今天，阁楼的神龛下，母亲们可在焦虑地祈祷？

阿尔巴特街拐角的咖啡馆里，

那把祖辈们弹过的吉他，可在谁的手里呜咽？

我身边的大炮呀，你哪里来的怒火？

你为什么，把我牵引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

在炮火下被撕裂的男人，妇女，老人，孩子，

你们是谁？

请不要问我，为何要彼此射杀？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是那个人！他告诉我，

你们，妨碍了我。

妨碍我在图书馆里静静地读书，

妨碍我在电影院时消磨晚间的时光，

妨碍我在冰雪里欢笑，

妨碍我在夏天的阳光里奔跑……

我们来了。

我看到你们和我一样迷茫，

现在变得坚定的目光，

我看你们的枪孔里，

闪着幽暗的光。

我想放下枪械，用握枪的手，

握住你们的手，

一起，等待春天。

3

假如，我是一名乌克兰人，

我惊讶地发现

这曾经坚硬的黑土地，

现在被鲜血染红、沤烂。

曾经飘着花香的空气里，

到处都是刺鼻的火药味，

和血的腥气。

今年，将不再有小鸟的歌声，

我餐桌上的咖啡杯，已成碎片；

后院里即将开放的黄色小花，

已在烈火下枯萎，

原本，可以将她赠给远方的客人。

现在，枪弹是送给强盗最好的礼物。

我们在田野里，在街道上，

在天空中，将他们埋葬。

在我的准星里，

那张脸多么年轻、稚嫩！

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迷茫，

多想从我的后院里摘一朵花给你！

现在迎接你的，只能是一颗子弹。

回家吧，孩子！

回到你焦虑的母亲身边。

你可知道，你为何要来践踏这片土地？

不要妄图改变我们土地的颜色，

不要妄图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们见过了天空的蓝色，

就再也不愿意在铁屋里苟活！

哪怕，用我们的鲜血浸染这土地，

也不会让你们，在这片土地上，

趾高气昂地穿着礼服！

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他们的明天，

永远在蓝天下生活。

回家吧，孩子！

读一读托尔斯泰，

读一读陀斯妥耶夫斯基，

读一读帕斯捷尔纳克……

也许，你们会知道，

人，应该怎么生活。

——完——  

          给沧浪先生来壶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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