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2》：老婆可以死，儿子必须生
作者 | 西兰花
来源：言情说（id：yqsaying）
01
《人间世2》首播了，开播便得到了豆瓣9.5的高分。
这是一部“让人隔着屏幕都能嗅到消毒水味的纪录片”，也是让无数人不敢再看第二次的纪录片。
它将生命与死亡，直白的摆在你面前。
没有预设、没有剧本、没有彩排，你看到的每一个镜头，都是现场蹲守到的——九个摄制组历时一年半，拍摄对象有200多个，拍摄素材达到216T，片比达到600小时：1。
《人间世2》的第一集，讲述了一群患骨肿瘤的孩子们，感动了无数网友。
但第二集，没有眼泪，没有感动，只能看到满屏幕的“吃人”二字。
这集叫做“生日”的纪录片，是在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妇产科拍摄的。作为上海市危重孕产妇会诊抢救中心之一的仁济医院，承担着上海40%危重孕产妇的救治工作。而这些孕妇，从病理以及科学的角度而言，都不应该怀孕。
01
一个儿子＞38岁+凶险性前置胎盘+两个女儿
林琴今年38岁，有过两个女儿，都是刨宫产，但她还是想要一个儿子。
医生诊断她为凶险性胎盘前置——林琴的胎盘，已经长到子宫肌层里去了，如果要剖腹产剥离，相当于用力将大树连根拔起，大出血的概率极高。
“我们全家，都希望我生个儿子。”
女性有生育自主权，林琴坚持要生，医生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孩子出生，是个男孩。但伴随着孩子的降生，大出血，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短短10分钟内，林琴出血3000ml。而一名正常的成年女子，血液量约为4200-4800ml。
最大的麻烦是，血根本止不住。凝血酶、血液，被紧急调动，源源不断的送进手术室。
医生只能用手紧紧的压着出血点，手一松，血就像喷泉一样涌出，都是拇指粗的血柱。
病危通知书已经发了出去，林琴命悬一线。
要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切除子宫，彻底锁掉出血点。
她的丈夫在犹豫，家人在犹豫。切除子宫，意味着再也不能生育。
林琴出血已经达到6000ml，是近些年来出血量最大的孕产妇，再下去，她的姓命不保。
林琴的丈夫还在犹豫。
医生都看不下去，“你不能因为生一个孩子，命都不要了，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的丈夫这才签了字，同意拿掉子宫。
这场手术，林琴共用了10000ml的血液，相当于身体里的血，换了三次。止血用的大纱布用了48组，小纱布用了40组。
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人间世》的第一季，一个叫做邹磊的24岁的年轻小伙。他因为吃了变质海鲜中毒，多个器官衰竭，需要做血液透析。
在过程中，邹磊出现了应激性溃疡，瞬间失血1000毫升。在向血库掉血的时候，血库没批。
抢救医师大声喊着“告诉他们，我们在抢救病人，送血！”
但很快，他坐到了电话前，“兄弟，再给4个单位吧，他才24岁啊，才24岁。”
4个单位，只有800ml。
手术过后，面对镜头，林琴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们那边确实是有一个重男轻女的思想在里边，你比方说有了两个女儿，还是想要个儿子”。
她的老公坐在一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在我们的认知里，“重男轻女”的观念，一定是落后、无知导致的结果，但并没有，他们很清醒。他们知道这个观念不对，不好，但仍选择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这个男孩。
时至今日，女性仍被当做生育工具来使用。所谓的“男女平等”，在一些“传宗接代”的言论面前，屁都不是。
更为可怕的是，这种思想枷锁，和收入、身份、受教育程度，几乎没有关联。
陈浩民的老婆蒋丽莎，五年生了四个孩子，并且全部是剖宫产。而在医学上，一个女人最多剖宫三次，否则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创伤。
陈浩民的解释却是，自己对于怀孕没有任何计划，才会导致孩子很多。而他自己，也在老婆怀孕期间非礼其他女演员、出轨模特。在于他的眼里，老婆只是一个“生育工具”。
从鬼门关里逃过一劫的林琴，躺在病床上，
其实我还是觉得做男的好，至少不用遭那么多罪。
陈建斌在娱乐圈一直是“好丈夫”的形象，但他在蒋勤勤怀孕时，还要蒋勤勤“伺候”——不做家务，还惹蒋勤勤生气。
但当他进入分娩体验室时，却连四级疼痛也扛不住——女性生产时，常伴随十级以上的疼痛，且持续几个、十几个小时，甚至几天。
林琴最后是笑的，“我们全家终于如愿以偿，有了一个儿子”。
不知道日后林琴的两个女儿如果看到妈妈遭遇的这些，会有什么想法。而她们，当面对这样的抉择时，会选择什么样的路。
02
不生孩子的人生是不圆满的
吴莹今年25岁，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伴重度肺动脉高压。怀孕会给她的心脏造成极大的负担，危及生命。但吴莹认为，
没有孩子的人生，不算圆满。
她怀孕了28周，和家里吵了28周。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但看到最后，我明白了。
是他丈夫，亲手送她进的鬼门关。
“她当时，我们都劝她不要这个孩子，她坚持，她又哭又闹的在这里，我们只有同意”。
怀孕对于吴莹来说，就意味着死亡，她的丈夫清楚，还说的大义凛然——我劝过了，孩子我不想要，是她坚持。
但实际，吴莹结婚两年，流产两次。
脸疼么？妻子的身体状况你了解，不能怀孕你也了解，你也表示不能要孩子，结果呢？
片子里没有提，但可能的事实是——如果吴莹这次再流产，她以后怀孕可能会变得极为困难。所以，吴莹必须生。
她不是固执己见，在快要手术的时候，接到爸爸的电话，她也在哭——“爸爸，我害怕”。
她的老公在干什么呢？
“你要当时流掉了，哪有这种情况。自己选好的路，只要承担责任就好，明白不”。
这是一个丈夫该说的话么？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要当时戴套了，也没有这种情况。
人命关天，他说“拼就是了。”
承担责任？最没责任感的，就是吴莹的丈夫。
孩子只在妈妈肚子里呆了7个月，就要提早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他多在子宫里呆一日，妈妈的危险就大一分。
而剖腹产对于吴莹而言，有一个最大的难关。当胎儿一取出，吴莹体内的血液循环将会发生极大的变化，而她的心脏将会承受更大的压力。如果血压控制不好，她就会下不了手术台。
宝宝降生了，只有1005g，但没什么大问题。宝宝所在的监护中心和吴莹的病房相隔不到数百米，但吴莹却没机会看到孩子一眼。
吴莹肺部感染，血氧饱和度太低，还是没有挺过这一关。
我不想用恶意去揣测吴莹的丈夫。但在这一集的结尾，他胖了好多，满脸红光。
03
以爱之名的绑架
更为可怕的是，这种“生育就是女人的天职”、“没有孩子，爱情便没有结果”的观点，不止男人有。
2018年8月，江苏无锡市人民医院，完成世界首例肺动脉高压产妇肺移植手术。
这个孕妇叫吴梦，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房间隔缺损伴肺动脉高压Esenmenger综合症”。在国外，像她这样的病人，是绝对禁止妊娠的。
当被问及为什么怀孕时，吴梦说，“因为对我现在先生的爱，我想我们的爱情有一个结晶。”
吴梦是一个有名的网络作家，当她发了一段关于自己的视频之后，这一事件引起了广泛关注。
由于我国对于孕产妇死亡有着严格的考核制度，所以整个江苏省卫生届，因为“吴梦的爱”，被裹挟了进来。
最好的大夫，优先的肾源，医生顶着重重的压力，终于为吴梦做了“修心换肺”手术。
但为她主刀的医生却说，“No Zuo, No die。这类世界第一的手术我希望到此为止仅此一例，今后永远不再有。”
04
生孩子，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它牵扯着两个家庭。更重要的是，它还关乎着孩子的一生。
三代人，两条命。
它不应该是长辈一句“再生一个吧”，不应该是丈夫轻飘飘的“我想要个孩子”。
它应该是两个家庭，慎重考虑后的决定。
愿所有的妈妈健康幸福。
也愿所有心甘情愿为爱人生育的女人，被温柔以待。
作者简介：西蓝花，容量的人。猫狗双全成功人士，能够分辨口红色号的192钢铁直男。本文由言情说（id：yqsaying）原创首发。本文经授权发布，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