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诅咒，用观察和涵容重建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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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28岁的女性和男友准备步入婚姻，就在备婚期间，男友的公司突然遭遇了一些变动，男友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处理工作，频繁加班，有些结婚方面的事情也不得不由女孩一人独自承担。一段时间后，女孩的焦虑突然严重爆发，她来到了咨询室里。
咨询师在和女孩工作之后发现，女孩痛苦的地方在于，她意识层面上想要相信自己的男友，但她却控制不住的感到恐惧，觉得自己会被抛弃，男友很可能移情别恋。尽管她也和男友就此讨论过，但并没有什么效果。她意识到这样继续下去可能会对关系造成破坏，因此她想来寻求帮助。
咨询师对女孩的焦虑进行着细致的澄清，女孩也在分析设置中不断展开联想，她慢慢的意识到，其实她的这些恐惧并不是在和男友的关系中产生的，而是在她青春期的时候就曾经强烈的体验过。当时她初恋的男生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和她疏远，并最终在原因不明的情况下和她分了手。
而当咨询继续推进，咨询师和来访者进一步发现，女孩的恐惧里还包含着儿童期的心智状态，她在不到3岁时突然多出了个弟弟，这让她第一次发现父母的爱有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象，她既不能控制他的出现或消失，也无法打败他独占父母，她内在残留下了一种边缘感，并在她未来的生活中或轻或重的暗暗影响着她的现实生活。
事实上，她尚未触及，但已在咨询中出现的线索，还揭示出她在备婚时的这场严重焦虑也关联着她婴儿期的某些体验。那种确信自己会被抛弃被威胁的受迫害感，最初被体验时正是发生在生命早期，她感到自己无法被所爱之人及时照料和回应，而这种感受让她无法冷静的思考问题，仿佛她被迫的从能够客观思考问题的角度上被推入了“偏执分裂位”中，她已经无法看到男友在平日里的体贴、坦诚和认真，她看不见他了，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被伤害被抛弃的图景。
事实上这个心理状态应当属于的是一个婴儿，而不是一个28岁的成年女性。但是当这样的心智状态占据了主体时，诚实可靠的男友在女孩的心中也会变成一个无法预测的迫害者。
通过这个案例我们可以看到，在一桩现实事件引发的内在动乱中，个体内在的心智状态和实际的生理年龄并不并行，不仅如此，我们会发现这些心智状态之间会发生快速的切换，通俗点说，也许在叙述一件事情的过程中，一个人的内在可以此刻是在三十岁，下一刻可能变成十五岁，再下一刻也许停留在两岁。而是否能够识别当下占主导的是哪种心智状态，对于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的有效工作变得尤为重要。
人格的发展并不是线性的规律，而是如同活动拼图一般，被不断组合并移动。我们在早年受挫、得不到资源因而禁锢僵化的心智状态，很可能会在成年之后看似良好的生活中出现。比如这位来访者，她在应对工作的任务时似乎游刃有余，在能和男友保持密切接触时一切都看似非常美好，然而一旦当她需要去应对来自亲密关系中的变化时，曾经未被触碰的古老恐惧与无力感就将她推入了被迫害的心智状态中。
精神分析家Margot Waddell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一个人的“此时此刻”，充满他自己和父母过去经验的光明与阴影，也展望了个体自身的未来，父母的未来，甚至他潜在子女的未来。这也就是说，当我们内在人格的拼图彼此之间难以流动切换，在不同生命阶段遭遇的议题未能被很好的理解和处理，我们就可能会将这受限与僵化的内在模版复刻给我们自己和下一代。
对这位28岁的女孩来说，幸运的是她走进了咨询室。她的咨询师也愿意通过持续的分析工作来帮助她重建内在心智的秩序，实现人格的整合和发展。
看到这里，或许你会开始想问：
● 那么究竟咨询师是如何和这位来访者工作的呢？
● 她怎么能够去帮助来访者完成这种整合与发展的呢？
或许，要做好临床工作，咨询师离不开以下的2个核心能力：
①观察能力：
● 1.1 观察能力的第一个要求，是需要咨询师要能够辨识出在某个当下，来访者处于主导地位的是哪部分的人格。这让我们有机会帮助来访者识别，哪种反应是恰当的，哪些反应则是理解上的阻碍。
● 1.2 咨询师需要有一个新的观察视角。一个不同于日常生活的、能够桥接历史和现状的观察视角。UM婴儿观察训练营的主讲老师Graham老师指出：“这种视角必须能够提供一种有纪律的、有焦点的、精细的、系统的、敏感的观察方法”。在这种观察中，观察者会注意到“各种细节、事情的先后顺序，以及包含在其中的情感质量、情感意义”，以及它带给观察者的情感反应，也就是观察者的反移情。
比如在本文开头的这个案例中，咨询师在和来访者工作的其中一个小结里，注意到来访者在表达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了两次：“我能怎么办呢？”并在每一次表达后，都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咨询师体会了这其中的感受，温和地对来访者指出，她似乎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不足以去应对眼前的状况。而她的沉默也像是一个等待被抱起的孩子，因为总是失望以至于无力去希望。来访者听到这里眼泪长流，她开始说起在儿时，自己是怎样因弟弟而被父母忽视，她又是如何争取但最终在拒绝里学会了沉默，所以她也无法对自己的男友去表达需要，因为这可能会让她像儿时那样，再一次的失望。
这种观察视角的能力训练，也是婴儿观察的训练重心。这项精神分析取向咨询师的必修训练将教会咨询师们看到过去看不到的种种细节，理解其涵义，并能通过婴儿身上的种种反应联系和理解成人的各种状态。
譬如，在刚刚结束的UM的婴儿观察训练营里，有一个环节是学员提交1小时的观察报告，Graham老师会邀请大家一起谈谈对婴儿和家庭的印象。在这个过程中，许多隐含的内容将在现场活现和展开。这个过程总会带来很多超乎寻常的启发。
有一个婴儿，对陌生人进入房间毫无反应，刚开始大家觉得他是胆大、淡定，然而在老师的询问下，我们得知照料者和婴儿互动的过程中几乎不和婴儿有眼神接触。他们一直忙于手头的事情，时不时机械地用单调的语言试图保持和婴儿的交流。通过诸多细节最后确认，这个婴儿不仅对人缺乏反应，对玩具也缺乏兴趣。我们开始意识到，婴儿的面无表情并非是冷静沉着，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空虚和迷惘。
如果我们能理解这一点，也就能开始理解为何有些坐在我们对面的成年来访者，会不看我们的脸或眼睛。有时他们脸上浮现出空虚寂寞的神情，对世界的感觉也总是无聊、无趣。有了观察婴儿的经验，我们就能理解到，那也许并非是成年之后才出现的感受，而是早在语言出现之前就已经在发生痛苦经历。
②涵容能力
新手咨询师在工作中最容易出现一种错误，就是不停地提问。看似咨询师在努力地工作，搜集线索，实际却将来访者推向了被动且焦虑的角落。之所以会发生这种现象，是因为咨询师自身的涵容能力不够，焦虑溢出从而侵占了来访者的空间。
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婴儿观察中体验性的感知到，而不仅仅是头脑层面的知道。
例如，一个母亲抱起她饥饿的婴儿，把乳头塞进他嘴里。婴儿急迫地吮吸了起来，不一会儿睡着了。母亲维持了好一会儿姿势，移动手臂时婴儿醒了，皱起了脸，表现出要哭的表情。母亲把他抱起来，轻拍后背让他打了嗝，随后又将乳房凑到他嘴边，他又开始大声吸奶，慢慢放松下来。最后他松开了乳头，开始看向妈妈的脸，妈妈注视着他，温柔的和他说话，并轻碰他的小手，他握住妈妈的手指，开始咿咿唔唔的回应，摇晃起手来。
而另一段观察中的母亲，在喂奶的过程中同样经历了中断，婴儿小声的哼哼，母亲拿走了奶瓶，开始拿起玩具试图逗弄婴儿，终止他的哭声，婴儿显得越发焦躁，蹬起腿来，母亲将他放在床上，开始检查他的尿布，婴儿在此刻开始放声大哭。
两位母亲截然不同的处理方法，呈现了她们耐受焦虑时的巨大差异。第一位母亲并没有试图急于寻找理由来制止孩子的挫折，相反，她耐受着不确定，并且温柔的一点点围绕着哺乳的状态细致尝试，同时保持着对婴儿的理解和安抚，她的说话、抚摸、摇晃和注视微笑，都是重要的反应，直到婴儿在亲密和信任的关系中逐渐恢复。当婴儿陷入无法自我排解的痛苦之中，被各种感受撕扯时，她为婴儿提供了一个高质量的经验，让痛苦变得不再那么可怕，而是被慢慢缓解，婴儿最终可以消化掉这些感觉，并重新整合自己。
而第二位母亲，可能被焦虑淹没了，她很快便离了婴儿的体验，并急于寻找一种可能来强行解决婴儿的问题。但这个寻找实际上完全偏离了婴儿的体验。
如果我们看到并理解了第一位母亲处理方式的美妙，我们将会对何为涵容印象深刻。母婴之间的涵容也是咨询中的涵容的原型。这种直观的体验将让我们回到咨询室里再面对我们的来访者时，能够识别自己的急躁和冲动，腾出空间感知来访的节奏，并不再急于用一两个解释和急促的理论分析，大刀阔斧的割除来访者的症状和痛苦。
● 一个邀请 ●
每一颗心灵都在寻求被看见。因为这是我们从精神层面诞生和存在的起点。而在临床工作中，这种看的能力，听懂潜意识含义、聆听非语言信号的能力，成为了咨访工作的地基，也是成败与否的关键。
在正式的婴儿观察训练中，我们将会系统地呈现临床工作的角度与方式，并帮助大家理解个体内在世界发展的路径和各种表现。文中呈现了一部分核心的工作方向，在《婴儿观察初级训练营》里，将会呈现的更多。如果我们能够提升这些能力，去聆听和理解那些发生在生命早期或无声或有声的关系，我们也必将能更多的理解和看懂成人世界里的爱恨情仇，幸运及苦难，并在实际的工作中给予他们必要且恰当的帮助。
如果这也是你的期望，我们邀请你加入UM心理的婴儿观察训练营，一起来踏上这条探索人类心智的必经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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