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大宝 图 / 张进
我有时候很奇怪,人人都能得抑郁症,为什么抑郁症患者反而不能得抑郁症。
抑郁似乎成了现下社会的“流行病”。现在有许多有不少流量明星,网红,靠着抑郁症博取同情、自我洗白,收获大量点赞。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是天大的噩梦。病人们靠依靠亲朋好友的鼓励、医生的药物和自己的意志力,向这个世界发出声音,让这个吵闹的世界知道还有一种人,他们和大家有一点不一样。我不知道这样的呐喊背后积攒了多少悲伤,蕴藏着那些绝望的力量。但我想,这一定不该是某些人博关注、博同情的筹码吧!
我也是一名抑郁,焦虑,强迫症患者。一切都得从我初一的时候说起。父母把我送进了一所私立名校,我最初期盼那是一个充满温暖与活泼的地方,可这是一个充满严厉和竞争的学校。课程进度快,还动不动占用自习,让我更加跟不上知识点,只好熬夜做作业,结果第二天困得更听不进去课,造成恶性循环。老师动不动骂我笨,同学大都对我漠不关心,连这座学校都是灰色的,它那庞大又恶心的身躯快把我吞没了。
我曾对说,我好难过,心好痛,但是老师却说,理论上心是不会痛的,这样科学、冷漠又机械的话仿佛把我的心扔在绞肉机里肆虐地搅拌。我越来越难以注意力不集中,莫名的想哭,手不自觉的颤抖;越来越沉默寡言,除了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话,甚至没有跟同学讲过话,嘴就像被针缝上了一样。就这样强撑了半个月后,我试着向父母求助,可他们只是觉得认为我刚刚住校不久,没适应罢了。
过了一个月,我终于受不了了。我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来,不吃饭,渐渐的开始了自残,我的灵魂好像被抽空了,甚至想,自己最好在哪一天死于一场意外。
那天,下雨了,房子很暗很暗,一想到明天还要去那可怕的学校,我就不知怎的,偷偷的把父母藏在柜子里的安眠药部吃掉了。我觉得,我终于解脱了,现在不用面对这可怕的现实了,只要睡一觉,一切都结束了……
幸好,我被救了下来,父母这才意识到严重性,带我去看病、随后确诊抑郁。确诊后,也不让我跟别人讲,就对外说是身体不舒服,比如胃痛啊,发烧啊,等等,还总是跟我说一些他们自认为是鼓励的话语:“你就是想太多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抑郁又不是什么大病”……
这一期间,包括之后我复学的那一段时间,我都把抑郁当成绝对丢脸,虚伪的象征,从来没跟任何人讲,甚至没跟当时我唯一的救赎——我的好闺蜜讲。
正因为真的经历了可怕的抑郁,我才对“网红抑郁”如此深恶痛绝。它把我放大的身影再次缩小,毫不客气地把我像一只遇到猫的卑微的小老鼠逼到了冰山一角。事实上,更多抑郁症患者(尤其是比较严重的)是没那么多力量在网上告诉大家“我是抑郁症”的,他们光是维持现状就几乎花光了全部的力气。在这个人均抑郁的时代,在确诊后,我曾跟我一个不知情的朋友,聊过抑郁症,他表示嗤之以鼻,说“其实很多抑郁症,都是装的。”其实,在这个形式主义的时代,人们很少能够感受到自由的,尤其是学生和上班族,大家身上都背负着重重压力,所以,我相信网上是有抑郁症患者的,哪怕是做网红的,现在也很吃力,忽略那些拿抑郁症当噱头博眼球的,抑郁症群体真的十分庞大,差不多五个人里就有一个,所以,我秉持着一个理念:宁可放过,不可错杀。都是人类,被骗点善心没什么,万一是真的呢。勿以善小而不为。现在很多人拿抑郁症戏称玉玉症,发着各种从网上找来的虚假的药盒和病历单来博取人们的眼球和同情,使有些人开始排斥,甚至羡慕起抑郁症的人。比如,我们班同学就经常嬉笑着对我说:“真羡慕你呀,不用写作业,不用上课,整天待在家里躺板板就好了。”甚至,我问有些同学课上学了什么、布置了什么作业,想在家自学的时候,她们总是不屑地说:“呵,反正你又不用写作业,问什么啊!”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有多么想和他们一起在学校学习。抑郁情绪又像是魔鬼一样折磨我,使我记忆力以可怕的速度下降,整天日夜颠倒,足不出户,茶饭不思。我受到了很多人对抑郁的偏见,也许他们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不了解,思想被某些“伪善者”给带偏了,但是我想告诉大家一个最基本的道理:未经他人之苦的人永远没资格轻视他人的苦。现在嘛,我依然时而暴躁,时而消极,一会儿又喜欢狂买东西以此来发泄情绪,但是我也一直都在努力抗抑。如果有一天,你身边那个活泼开朗的朋友告诉你,他心里很难过,说明你在他心中很重要,他很信任你,所以请不要笑话他,也不要质疑他,给他一个拥抱。对于敏感的人,请不要以玩笑似的口吻跟他讲话,戳中伤痛的玩笑就不是玩笑了。不求理解,但求尊重,希望大家善待我们这个群体,愿我们都能被温柔以待,愿我们都能以同样的温柔去善待他人。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