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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主义者,一定是S吗?

杀死萨德侯爵的9号女嘉宾 巨鹿路9号女嘉宾 2022-05-24
写在前面

写完me too文章后的这几个月里,我的私信、后台、留言里已经有不下20个男性问我:


“收男m吗?”


这种私信,在我的后台留言和私信中的占比,并不是偶尔的“个例”。


在连续收到几十位男性发来的“收m请求“后,我一直在想,“我”和“我的文章”的哪一部分,会被这个群体判定为女s?


当一种膝跳反应频繁在一个人身上发生时,一定有引发反应的信源存在。





当我意识到这种在我看来有些可笑的嫁接,似乎却是当下隐秘角落里一部分人的共识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带着我的问题去咨询了一个在bdsm圈子混迹多年,以收割男性眼泪和皮肉之痛为主要谋生手段的、真正女s。


我问她,“在你们圈子里,现在会不会有一种「女s就是女权主义者」的共识?”


果不其然,我那位女s朋友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滑稽,但在因为这个话题发笑的同时,她很认真地再一次和我重申了BDSM的几个首要前提。


她说的第一点,是「床上」和「床下」的区分。


朋友告诉我,其实对于大部分有意识寻求真正的SM快感的人群来说,性癖,往往只停留在床上。


停留在床上,是两个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达成的某种共识,让性中有意而为之的「不对等权力关系」只在特殊的语境存在,是前提,更是警戒线。



“如果下了床还在强调不对等的权力关系,那不是SM,而是PUA。”


在强调完这一点后,朋友告诉我的第二点,是在bdsm的原则里,其实s才是服务者。


她对男m所做的一切,鞭打、凌辱,都是因为男m会因为「遭受」这一切而达到性高潮。对于部分男m来说,普通的性爱无法给予他们高潮,他们只有从严苛、极致的痛苦里才能感到快感,女m同理。


我说我知道,我很清楚s的权力应该是m所赋予的,是m开了那扇门,然后s才能够走进来服务。


同时我也很明白,对于当下这种将“女权”和“女s”挂钩的乱象,其实是对两个群体共同的污名化,但是我还是企图去分析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我问朋友:


“是不是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国内关于小众性癖的信息太不透明,以至于很多人只把sm作为一种简单的游戏,但并不清楚它的内在逻辑其实是有着严苛前提条件的权力互动。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男性打着s的名义骗炮,但其实并不了解s需要承担的职责是什么。”


朋友说:


“对,就是这样,他们完全不清楚sm并不是你打我一下、喊我一声主人就是sm,很多s的性快感都来源于他们服务、取悦m之后m所获得的性高潮,以凌辱他人为乐的前提,是m提出了需求,而不是m需要无条件地承受着一切。


如果有人在爱情里告诉你他是个s,所以你需要从叫他主人那一刻起无条件服从他的一切需求,那他一定是在pua你。”


我说我明白了,同时我似乎也明白了那部分男m为什么会找上我,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一个会骂男人的女人,就已经天然地具有了女s的属性。




除却“女权主义者,一定是s吗?”以外,最近在girls talk的频道里,也看到有人聊过类似的话题,即是:“作为女权主义者,可以是个m吗?”


前阵子看完《全世界最糟糕的人》以后,看到有国外影评人写这部片子的影评,题目是《作为女权主义者,我应该给男人口交吗?》。



其实这些类似的问题也一度困扰过我很久,我甚至在一段时间内频繁地思考过一个也许是很多女权主义者在拥有了女权思想后都会思考的问题——


一个女权主义者,可以是异性恋吗?


不可否认的,女性的爱在过去总是被一再美化。而将爱情一再抬高,使其居于神圣地位,再将女性在爱情、婚姻、家庭中的付出圣母化,本身就是一种剥削。


当我们在充满男凝的社会之中去谈论「我们是自愿的」,似乎总是显得有些过于理想化,因为我们无往而不身在时代的裹挟之中。


这种思考在近两年变得尤其多,我会忍不住思考我作为一个生长在男凝之下的女性,有哪些行为是不「女权主义者」的。


这种思考细微到「我应该化妆吗?我化妆是不是在取悦男性?」「我应该穿性感的裙子吗?我喜欢腰臀比好看的身材,是不是也是一种男凝之下的不自觉审美呢?」


但这种思考并没有让我开心起来,我发现在很多时候,我无法简单地将我所做的行为去区别开来,我会忍不住审视我自己——


我做的这些事情是否足够独立?是否足够符合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的身份。


这两天看李沧东写的那一本《鹿川有许多粪》,他在封面上写“东亚是一场集体的宏大叙事”。



我想这太对了,我在过去读一切有关女性主义的书籍时,我总会发现,在东亚,女性的共同困境是相似的,我们身在一个男性占据着完全优势比资源的社会里,女性想拥有自己房间的第一步,是必须先跨越一部分男性的歧视、再参与到雄竞里去超越他们。


独立的代价是要比他们更强才能拥有和他们一样的东西,清醒的代价是需要足够坚强和足够有力量面对俗世的偏见。


对于女权主义者而言,我们在讨论纳入式性行为时,不可跨越的一条鸿沟,即是如何界定自己在性关系里的“角色”。


我想所有的关系,最后的前提都应该是「尊重」。


我们审视一段关系是否健康,不应该从性别和性癖出发,而应该从具体的人里具体的含义出发,例如「你在和伴侣发生性关系时是否有因为所谓的爱而选择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又或者「你并不喜欢他的某些观点,可是有没有因为‘爱他’而做出妥协?」



女权主义者是一个很好的标签,更是一种很棒的方向。


我在过去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


女权主义存在的意义并不只是一面旗帜,我想它更应该是腰间的一把戒尺,例如尊重,例如关爱,关于「尊重女性」,它本该是一个善良、且具有同理心的人应有的品德,因为「尊重女性」的前提,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懂得尊重另一个人。


如果我们在感情里因为谈论女权主义的话题时,失去了一个为此跳脚的伴侣,那只能说明这个伴侣本身有问题,而并不是「因为我选择成为女权主义者所以我失去了择偶权」。


女权主义存在的作用,也许是在于提醒我们生活中有许多视若无睹的瞬间是错误的。但同时,我想它一定不是成为我们拥有一段良好关系的阻碍,它反而应该是一种让我们懂得如何辨别好的伴侣的意识。


想拥有一个好伴侣这件事,和成为女权主义者这件事本身,不应该是冲突的。当然,它的前提是——“一个好伴侣”。


在做自己这件事上,任何主义都应该是指引我们成为更好的人,而非先时代与他人一步,自我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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