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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特斯邦威周成建甩卖资产、加速回血，雅戈尔李如成谨慎扩张、6.2亿揽进。同是服装行业的浙商，二者为何作出不同选择？
6月19日，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饰股份有限公司（美邦服饰，002269.SZ）公告，为盘活公司资产，拟以现金交易方式向宁波雅戈尔服饰有限公司（雅戈尔，600177.SH）出售所持有的位于辽宁沈阳的两处店铺，交易价格为 3亿元。在浙江丽水人周成建和宁波人李如成之间，如此一退一进的交易并非首次，仅在去年，雅戈尔即耗资3.2亿元接连买下美邦位于贵阳和武汉的两处店铺。
2022年12月26日，美邦服饰公告称，将向雅戈尔出售位于贵州贵阳中华中路145号的店铺，交易价格为1.3亿元；同年10月30日，又公告称，拟向雅戈尔出售位于湖北武汉光谷世界城西班牙风情街1幢B单元的店铺，交易价格为1.9亿元。
6.2亿元三处商铺的交易，背后是周成建和美邦的顽强求生，以及李如成和雅戈尔的谨慎扩张。截至6月20日，美邦服饰总市值40亿元，雅戈尔总市值293亿元。
美邦本次出售的沈阳两处店铺，一幢五层，一幢三层，地址是和平区太原街 1 号、1-1 号，位于沈阳核心商圈，是在2010年购得并作为直营店铺运营。
同样的是宣告结束，2021年2月，伫立在杭州延安路庆春路口二十年的地标性建筑、杭州最大的美邦门店关闭，曾引发周成建长长的叹息。
在接受采访时，周成建说：“我们在杭州的形象店——延庆店，当年开业人山人海。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家店称得上是当地商圈的时尚地标。但是，时代在不断变化，当地的商圈早已发生转移，又因为疫情客流几乎是断崖式下降。虽然基于情怀、情感、情节，我们对这家店的感情也有万千不舍，但从现实出发，我们也必须进行调整。”彼时，周成建刚刚从事业顶峰下坡未久，言语中颇多无奈。作为昔日服装霸主，2008年，美邦服饰登陆深交所，当年净利润达5.88亿元。到2011年，美邦在全国开设了5000多家连锁店，实现营收99.45亿元、净利12.06亿元。
回头看，2008年是周成建“裁缝生涯”的拐点。据他自述，此前他“所有的精力都在服装这个圈子，经常跑到米兰、巴黎和当地设计师交流服装设计”，而上市后，他“从一个农民变成上市公司老板，混不同圈子机会也多了，整个人自信过头，跑偏了。”服饰行业竞争激烈，新的玩法层出不穷，美邦逐渐脱离了年轻人，业绩也明显下滑。自2019年至2022年，美邦已经连续四年亏损，亏损额分别为8.25亿元、8.59亿元、4.02亿元、8.23亿元，四年合计亏损29.09亿元。此外，美邦的负债率一路上升，从2017年的57.11%一路上涨至2023一季度的91.75%周成建反思，公司业绩的下滑源于他离年轻人越来越远：“最近几年，我一直和年轻人团队沟通交流。我发现自己离年轻人越来越远，我的思考逻辑、思考方法和他们越来越有差距。”于是，周成建选择急流勇退，在2016年将美邦服饰董事长一职交给1986年出生的女儿胡佳佳，儿子、女婿也接掌公司重要职位。“让年轻人团队去做和消费者沟通、前端的事情；而我的工作重心会放在后端的支持上，在公司的风险控制方面去加强管理。”周成建说。
周成建曾对外表示，业绩巨亏是事实，如果要让美邦继续走下去，就必须通过卖资产补漏、关店节流两种方式自救。卖资产方面，除了6.2亿元甩卖三处商铺，今年4月，美邦服饰还以4.242亿元对外转让持有的上海华瑞银行10.10%股份；2021年3月，以4.48亿元变卖持有的上海模共实业有限公司100%股权。关店方面，2022年，美邦服饰净关闭了574家门店，其中直营门店仅剩下29家。也开启了大规模裁员，2022年底其员工数较2021年减少1692人，约占59%。在强行瘦身之后，今年一季度，美邦服饰虽然营收仍然下降，但净利润呈现难得的上升。2023年一季报显示，公司主营收入4.07亿元，同比下降13.39%；归母净利润4383.52万元，同比上升128.96%。
相比于周成建和美邦服饰，李如成和雅戈尔的状况显然更游刃有余。
财报显示，2022年，雅戈尔实现营业收入148.21亿元，净利润50.68亿元。2022年度，雅戈尔集团实现销售收入1715亿元，利润总额62亿元，位居中国民营企业500强第52位。
几乎每年发年报时，李如成都会写一封《致股东》，2023年4月29日他写道：“过去的一年，是国内外经济变幻莫测、不可把握的一年，但雅戈尔人并未就此躺平。我们审时度势，及时地调整了公司的第六个五年规划，把建世界级时尚集团作为公司未来发展的主要目标。”
宁波雅戈尔总部大楼
“在修改未来发展规划中，我们及时收缩了房产开发的投入，严防房地产的风险，保证公司未来健康稳健发展。”李如成在信中写道。除了人们熟知的服装品牌外，雅戈尔还是一家以“服装、地产和投资”并行的多元综合公司。在服饰板块，40余年来，雅戈尔确立了高档品牌服饰的行业龙头地位，男衬衫品类、男西服品类连续二十余年获得全国市场综合占有率第一。财报显示，雅戈尔时尚板块2023年第一季度完成营业收入20.02亿元，实现归母净利润3.52亿元，分别同比增长17.70%、39.80%。在服饰领域，同是受大环境扰动的服装企业，雅戈尔尽管也在关闭线下渠道，但关店数量较小。今年，雅戈尔继续开大店、关小店的渠道调整，并推进子品牌独立运营，新开14家，关闭103家。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公司各品牌网点数量合计2168家，较年初净减少89家。
此外，雅戈尔进入房地产也已30余年。李如成1992年一脚踏进了房地产行业，设立的雅戈尔置业成为中国最早进入房地产市场开发领域的民营企业之一，目前总资产近200亿元，净资产约50亿元，相继开发了雅戈尔江上、新长岛、海晏府、新海景花园等著名楼盘。由于地产对资金有更大的需求，雅戈尔在1993年入局股权投资。在金融领域，靠着投资中信证券、宁波银行、浦发银行等多家机构，雅戈尔资产迅速膨胀。如果细看，雅戈尔的服饰主业营收十三年来仅微增，增长主要来自房地产和投资板块。早在2009年，雅戈尔服装业务营收就达到了55.27亿元，然而十三年后的2022年，该板块营收依然只有63.1亿元。而投资和房地产对企业收益的贡献显然更大，2022年雅戈尔投资收益33.06亿元，其中投资板块贡献28.69亿元，房地产板块贡献4.43亿元。在行业低谷期，花费6.2亿元接连收购周成建三处商铺，可以视为李如成在地产领域的谨慎扩张。李如成也早已培养二代接班，1977年出生的女儿李寒穷现任雅戈尔集团副董事长，上市公司雅戈尔副董事长、总裁。周成建与李如成，一个瘦身健体，一个谨慎扩张。不同路径，结果能否如他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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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浙商》全媒体主笔 孙岚
编辑丨徐燕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