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德志：基于自主知识体系的政治学学科建设
日前，教育部发布了政治学一级学科简介及学位基本要求。一方面该发布简要介绍了政治学的学科概况、内涵和范围，规划了政治学理论、中国政治、国家治理、科学社会主义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比较政治、国际政治、国际关系、外交学、全球治理与国际组织、计算政治学等10个二级学科，对于政治学的学科发展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另一方面，此次发布还提出了政治学硕士、博士生培养目标，需要具备的基本知识、基本素质、学术能力，提出了学位论文基本要求，对于政治学的人才培养亦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在此之际，为了进一步探讨和促进学科进步，《政治学评论》编辑部特别邀请了政治学教学与科研领域的著名学者，分享政治学学科发展的成功经验、发展思路和未来规划，以启发政治学人，共同推动政治学学科发展。本系列笔谈仍然在约稿过程中，欢迎学界赐稿（获取具体投稿方式请点击：政治学学科发展的经验与思路约稿）。
基于自主知识体系的政治学学科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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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自主知识体系的政治学学科建设
2022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强调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这是继2016年5月17日发表《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以下简称5.17讲话）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的又一次部署。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放在政治学里面就是中国自主的政治学知识体系。
那么，这个中国自主的政治学知识体系与政治学学科建设有什么关系呢？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三大体系建设是互相联系的。当时也提到了知识体系，但没有将四个体系联系在一起。在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当中，还提到了教材体系等。“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这一判断，实际上是明确了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的内涵，是包括了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三大体系在内的综合体系。从这个意义上看，政治学学科建设需要形成的学科体系，就是中国自主的政治学知识体系的组成部分。
这一判断在逻辑上也是严谨的。从知识体系来看，学科建设中的师资体系是知识体系的承载者；人才培养是知识体系的传承；科学研究是知识体系的创新；社会服务是知识体系的运用，学科建设就是以知识体系为内容展开的一系列活动。中国要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学科，就是要以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建设学科体系。这一逻辑在政治学学科建设和自主知识体系的建设过程中也是适用的。
学科体系涉及的人才培养是研究生教育。研究的目的是突破人类知识的前沿，这个我觉得才是学科知识体系的关键。我们很多研究生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写文献综述，还问我可不可以不写？我说肯定不能不写。文献综述的意义上，你走到了知识体系的最前沿，而你的研究就是在这个基础上突破前沿。不写文献综述，就是没有到知识的前沿，你的研究有没有突破，你自己都不知道。我真的感觉我们的很多研究没有突破，甚至根本就没有走到知识体系的前沿。就专业知识体系来看，尤其是与学科发展相关的那个知识体系，我大体上归纳为三个基本特性。
政治学的知识体系，第一对矛盾就来自理论与实践。政治学理论来源于实践，指导实践，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理论确实需要来源于实践，但理论会高于实践，将实践当中的很多细节抽象掉，它才具备适用性。你在某个村里做调研，对村里“外嫁女”户籍管理的问题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如果这个方案只能用于这个村，那这就不能叫理论。理论的特点是抽象，这个抽象就是把实践中那些不具备通用性的东西抽象掉，得出一个能够在更大范围内运用的理论。知识体系也是同样的情况。
政治学的知识体系，第二对矛盾是传承与创新。严格来讲，社会科学的知识来源于历史，是对已经发生过的现象与规律的总结。也就是说，它是被发现的，但也有所谓的知识创造说。这个争论由来已久，我们不再赘述。知识的传承性解决了知识的时间维度。也就是说，我们能从过去的经验总结出知识，用于把握现在，创造未来。今天学习一个知识只能用于今天，昨天学习一个知识只能用于昨天，明天都不能用，这个就不是知识。我吃了一百个豆子，我就知道这个豆子是什么味道了，不用吃第101个，我也知道。你不能说我吃第101个的时候还是去探索和实践，这就肯定有问题。
政治学的知识体系，第三对就是自主与开放。知识体系的开放性与自主性是一对概念，但不是对立的概念。开放性的知识体系实际上是从空间的角度规定了知识的特征。当知识与本地的实践联系起来的时候，它就具有自主性；但知识在具有自主性的同时也应该具有开放性。也就是说，我不仅从本地的实践中获取知识，还可以从更广阔的空间中获得知识，甚至是全人类的实践中获得知识。知识都带有一定的普遍性。理工科的知识，其普遍性更强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人文社科的知识也是具有一定普遍性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大框架下，全人类共同价值就是对全人类实践进行总结得出来的具有普遍性的内容。
在自主和开放之间，应该有一个均衡。完全自主是不可能的，这个相当于关起门来做学问，知识体系就会不健全、不完整，更谈不上坚持胸怀天下。完全开放，只接受外来的知识，这个更不现实。外来的知识必须同本国的实践联系起来，形成自主的知识体系，这个体系才是有用的。说到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其实非常清楚了，我要从中国的实践当中找到知识。我要从中国的社会生活中找到知识，就是以中国为目标，以中国为参照进行这样一个知识体系。
搞清楚了这三对矛盾，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建构中国自主的政治学知识体系，就是要统一理论与实践、传承与创新、自主与开放三对矛盾。这就要求我们做到，政治学的理论要与中国实践统一，创新要与中国历史统一，开放要与中国自主统一。在5.17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给出了明确的答案，那就是“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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