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闲翔｜安州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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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夸张地说，我生命的记录是从一场大山水开始的。

六七十年代，农村大部分育龄妇女都没有文化，时间的概念不是“年、月、日”那样“有数可查”，更不会有“时、分、秒”那样精确，很多时候都以某一件事发生的时间来记录。其实，我们聪明的古代人，由于条件限制不能像现代人那样精准，也是用这方法粗略记时的，比如“日上三竿”大抵就是指早上8点到11那段时间。家乡的劳动人民很会借鉴古人经验，经过长期的社会实践，认识到用事件来记录时间也是可以的，能够通用的，于是凌晨2、3点，用“鸡啼”表示，早上7、8点，用“月头出”（我们把太阳叫月头）出表示，中午12点半前后，用“晏灶则”（本地话，午餐倾斜的意思）表示，下午4点左右，用“煮晚时”表示，等等，很有地方特色，也有本土智慧和一定的文化底蕴。
小时候，一直以虚岁作为年龄，但到底是哪一年出生的？对我而言，一直有些懵懂，把这事情问诸于母亲，母亲就说我是“来大山水那年”出生的，还言之凿凿地说，因为怕被水淹，全村人都到“大基城”（我们海边人对当年泥土海堤的称呼）避洪水（我们叫大山水），在雨后的烈日下，婴孩时的我被晒得发红发紫（不是大红大紫那种），难怪我现在的皮肤那么粗糙那么黑了。前几天，沿钦江走了许多路，看到了钦南区水利局在钦江四桥底立的水位标尺，它让我确信，我就是“来大山水那年”出生的。
转眼之间，那场滔滔而来的洪水（大山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当年，如孤舟般飘摇在滔滔洪水中的一个又一个村庄已经高楼林立，钦江两岸建起了观光河堤，随处可见花团锦簇，美景怡人。那个被烈日暴晒的男婴也已白发苍苍，变成了满脸风霜的沧桑老头。
唉，一介草民，三尺微命，虚度光阴，辜负年华。然，成也命也，不成也命也。姑且以两首小诗自叹自勉吧。自叹
老来更知万事空，白发不与青丝同。
怀旧已是烂柯人，长叹冯老李难封。
自勉明知老来万事空，仍将寸心赋忙中。枯藤老树沐清露，明日依旧笑春风。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谨以此文感谢父母、兄弟姐妹、家人以及一起前行的同事、同学、朋友！感谢日新月异的伟大祖国！感谢蓬勃发展的伟大时代！
2021年2月28日，辛丑年正月十七

【作者简介】黄闲翔，男，1967年出生，广西壮族自治区钦州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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