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聚众，无斗殴，油坊街20年来最大事件，谁在吹牛？（质证第三日：新时空茶楼聚众斗殴案）

任名群庭审旁听集锦

庭审摘要

2023年5月30日，接昨天，法庭对新时空茶楼聚众斗殴案，继续组织控辩双方和被告人进行举证质证。

起诉书中指控：

“2004年3月5日下午，被告人曾建斌与朱某宝、安某刚、赵港（化名）因赌博纠纷，在绵阳市涪城区油坊街新时空茶楼发生争执，曾建斌纠集被告人卢善文、曾和平、陈勇、文红军、卢善富及三汇系公司员工、班组长、民工和社会闲散人员数十人持械先后到达茶楼造势。曾建斌、卢善文在茶楼包间内对朱某宝、安某刚言语辱骂、威胁，逼迫二人退钱；曾和平用拳头、烟灰缸将安某刚左侧面部、鼻梁骨打伤，后其他人断续殴打安某刚约一小时；文红军等人受曾建斌、曾和平指使，将对方的汽车强行开走，事后退还。陈勇纠集的社会闲散人员和卢善富纠集的公司人员、班组长及民工，在茶楼大厅与对方发生斗殴，致蒲某云被围殴受伤。警察现场处警遭曾建斌方人员阻扰，特警持枪增援才控制住现场局面。事后曾和平向社会闲散人员支付出场费5000元。曾建斌、卢善文、曾和平等人未受到法律追究。赵港（化名）因害怕被曾建斌报复被迫到外地躲藏。”

以下是对该起指控的举证质证：

庭审全纪录

9：00

播放法庭纪律

审判长李勤：现在开庭。

审判员李俊：传被告人曾建斌、卢善文、曾和平、陈勇、卢善富、文红军到庭。为被告人解除戒具。被告人坐下。

审判员李俊：公诉人继续举证。

公诉人宋志强：下面出示本案第九组证据，证实本案造成的后果和恶劣影响。

第一小组，对安某刚、赵港（化名）造成的影响。包括：调证文书和安某刚在绵阳第三人民医院病历材料、鉴定书，证明安某刚在2004年3月6日住院。2022年7月21日，经鉴定安某刚构成轻微伤。

蒲某云证言证实，因为对方名气太大，赵港（化名）被吓到出去躲。

赵港（化名）的女友赵经（化名）证实，事情过了一两天，赵港（化名）还听说曾建斌要找他，躲到了蓬溪。

赵港（化名）证言，第二天到蓬溪，怕曾建斌找人打我，离开了绵阳，出去躲了十几天。

第二组，证实对茶楼的影响

钱某忠、龙某彬证词，当天来了大概三四十人，茶楼一半的人不喝茶，就坐在那里，无法做生意。看到这些人害怕，不敢去收钱，服务员都站到一边不敢说话。

顾某蓉证言，当天茶楼无法正常经营，发生了打架，桌椅板凳到处都是。

罗某平证言，当天人很多，很多人守到茶楼，没人敢上来喝茶，肯定无法经营。

第三组证实对新时空周边造成的恶劣影响

朱某虎证言，证实茶楼很小，双方加起来有200多人，茶楼装不下，很多人在茶楼外面路上，造成堵车，周围居民看到后应该不是啥好印象。

李君（化名）证言，当时去茶楼很多人，茶楼没法生意，外面也聚集很多人，影响交通。

杨某宇证言，这个事情对社会有很大影响，影响很不好。

姚某金证言，这是这么多年油坊街闹得最凶的一次。

陈某模证言，事情发生后，卢善文被带到巡警大队，卢善富给他打电话，让他找人。第二天看到庄烟（化名）也来了，估计是为了处理卢善文的事情。

范某海证言，当时去了很多人，油坊街被堵满了。路人看到后不敢往这边走，店面也关了。

附近商户杨某军、霍某文、李开（化名）、刘某学、杨某英证言，这次打架阵仗很大，油坊街拥堵，很多商户住户都知道，这是20年内油坊街最大的一起事件。大家很害怕，认为这些人是袍哥。

第四组，证实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

罗某伦、左某华、唐勇军、蒋某松、王红（化名）、雷某斌等三汇员工在案发后听说这件事，魏魁（化名）、陈某模多次在员工面前炫耀，甚至到2017年还在摆谈这件事。

审判员李俊：被告人质证。

曾建斌：第一组证据，第一，说我拿了刀，血口喷人，绝无此事。第二，赵港（化名）女朋友说，我在找赵港（化名），绝无此事，怎么找？电话还是如何。第三，赵港（化名）说怕我打他，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认不到他。希望能够让他出庭作证。

另外，我昨晚上想了一些事情，以前没想通。为什么调查我的时候公安人员遮遮掩掩，不说单位和名字。我们签字的时候他们不签字，等到后来我们签字完之后，他们才签字。最近听到辩护人关于同录的事情，搞清楚、想明白了。调用其他地方的办案人员，难道仅仅是绵阳市刑侦支队人数少的问题吗，可能只是原因之一。更有可能的问题，是各地抽调过来的人员，更容易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完毕。

卢善文：是朱某宝找我打麻将，我只找了朱某宝，没有找安某刚、赵港（化名）。第二，我只是去雅间了，一直在雅间没有离开，直到后来吃饭才去其他地方，回来后就被公安带走了。

曾和平：影响也好，怎么也好，都和我没有直接关系。

陈勇：我请代理律师回答。

卢善富：请公安机关和合议庭核实。

文红军：我相信合议庭就对了，其他的没有意见。我书读的少。

审判员李俊：辩护人发表质证意见。

王兆峰律师：首先是对安某刚、赵港（化名）的影响。对安某刚病历三性有异议，是否和原件相符，如何提供，都没有记载。对病历来源是否合法无法确认，对于记载内容是否属实有异议，也无法确认其伤情。关于鉴定意见，对合法性、真实性，都有异议。安某刚的伤情按照指控发生在3月5日，鉴定的是轻伤，以18年后的情况鉴定18年前的伤情，没有客观基础，没有鉴定的痕迹和前提。超过了轻伤害鉴定的时效，不符合法律规定。对该鉴定真实性不认可，安某刚仅在与曾和平的冲突中构成轻微伤，无法证明后续还有人对其造成伤害。其可能受伤，但是否有轻伤害，存疑，结果不确定。以此结果认定构成严重后果，站不住脚。

蒲某云，本身说法很夸张，其说法与指控事实不符。公诉机关认定此事为标志性事件，在这之前除了有争议的绿湾春之外，没有任何有名的基础，所谓曾建斌名气很大，不符合实际。其说法真实性、关联性不认可。

赵经（化名）的证言，其说法是传来证据，是赵港（化名）说听说曾建斌在到处找他。而赵港（化名）本人都不知道有人找他，赵港（化名）只是怕曾建斌找他而不是曾建斌真的再找他。赵经（化名）的证言，完全夸大了事实。其说法不属实。其说赵港（化名）躲了大半年，而赵港（化名）自己才说躲了十几天。赵经（化名）扭曲夸大，不真实。事实好比只有一个蛋，她的证词里连鸡都出来了。

赵港（化名）说，怕曾建斌找人打他。而事后没有人说曾建斌安排找了赵港（化名），完全是其自己的主观猜测，加上自己打假麻将，心虚，才出去躲。其躲出去是否和曾建斌有关，无法证实。

对新时空茶楼的影响，钱某忠说，来了三四十人，当天不敢收茶钱。这句话相互矛盾，前面说了茶楼一半人不喝茶，这些人不喝茶，为什么收钱。此外，所谓影响不应仅指当天的影响，还应包括后续的影响。龙某彬也说，第二天照常营业。即使是冲突当天，也有人喝茶、打麻将。钱某忠的说法，不符合事实。

顾某蓉关于茶楼的说法，带有自己的想象成分，不能作为确实的证据。

罗某平的证言，带有猜测性。

最具有证明力的应该是茶楼经营者龙某彬，其本人都说第二天营业，东西也没有弄坏，只是弄乱，没有影响。其他人的说法，不能说明对茶楼的影响。

对周边的影响，朱某虎的证言，与其他证人证言矛盾，真实性不可靠。陈某模证言，事发当天其不在现场，是在晚上卢善文让其去善后才过去，当时已经结束，其连当时的影响都没有看到，更不可能看到所谓的重大影响。

其他证人，很多没有到现场。只是说看到了一定的交通拥堵。到底是否拥堵，也存在疑问，无从查考。即使发生城市街道拥堵，也不应把这个作为重大影响或恶劣影响的依据。众所周知，城市中本身就经常发生拥堵。

所谓社会重大影响，很多是三汇相关人员所说，事发当天很多不在现场，一人说一样，都是听人说，听谁说也不知道。陈名（化名）说魏魁（化名）、陈某模多次炫耀，而魏魁（化名）、陈某模没人说过告诉了陈名（化名）。第三，到底是影响三汇还是社会影响，公诉人的证明目的是证明社会影响，但却只举了对三汇的影响。应该以绵阳社会的人对此的印象作为依据。公诉人举证的证据证明力很弱，达不到证明目的。

吴丹红律师：补充综合质证意见：

第一组，对被害人影响，病历资料、鉴定意见真实性不认可。伤情病历是2004年，鉴定意见是2022年，根据人体损伤鉴定标准，轻微伤鉴定应该在损伤消失之前做，如果损伤消失之后，不宜根据间接证据鉴定。鉴定意见根据被害人当年病历作出，且是被害人自行前往医院、依据其自行提供的病历作出。送检程序不合法，该意见只能作为书证的审查意见，而不是鉴定意见，不能作为证据采纳。

蒲某云、赵经（化名）、赵港（化名）笔录。赵港（化名）说害怕曾建斌找人打他，这是其个人猜测，实际上曾建斌从来没有找过他，也不认识赵港（化名）。庭前会议也申请其出庭，但未获合议庭采纳。

社会影响的证据。很多证据都不是亲身经历，是道听途说。18年后的评价，存在主观臆想和夸大。范某海说，路人不敢走，街上店面关了，朱某虎说有两百多人，都明显夸大。还有其他证人，都没有参与这个案件，都是听说、传闻，事情已经时隔多年，很多人都想不起来，除了当事人，所谓社会影响都是办案机关特别挖出来的，不应采信。

徐莹律师：首先对于第一小组的证据，同意前面辩护人意见。补充两小点，安某刚的住院时间是3月6号晚上22点，在事发三十多个小时后，是否是在新时空受伤，无法确认。第二，当年公安机关已经受理这个案件，按照规定，就应当有公安机关委托鉴定。现在的鉴定程序不合法，也不可能作出客观的鉴定结论。

蒲某云、赵港（化名）、赵经（化名）证言，真实性不认可。除了前面辩护人说的之外，补充一点，需要确认赵港（化名）身份，赵港（化名）是打假牌的人，其是一个诈骗犯，其出去是为了躲罪，如果其诈骗犯身份被追查，其可能被认定为涉嫌刑事犯罪，其是躲罪，而不是去躲事。如果要打他，在当天茶楼就打他了，怎么会当天不打，到外面才打？

关于对茶楼影响的证据，公诉人只宣读对被告人不利的笔录，没有宣读有利的笔录。钱某忠的笔录，明确说茶楼没有损坏，只是有人没给茶钱。钱某忠也说，有一半人没喝茶，不给茶钱也正常。龙某彬也说，没有损坏，损失了几百块。在这种情况下，无法证实对茶楼有恶劣影响。

朱某虎证言提到，取证前办案机关帮助回忆。杨某宇，是以犯罪嫌疑人身份接受讯问，证据不能认可。姚某全，是听杨眼镜说的经过，而杨眼镜也是听说的，这是传来又传来的证据，没有可靠性。

陈某模笔录，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一样，合法性有质疑。其次，其笔录没有关联性，该组证据证明对商户有恶劣影响，而其中只字未提商户，对关联性不认可。

范某海证言，其身份前面说过。辩护人要强调的是，其证言的全部内容，是说油坊街门面比平时关的早。还有人在推车卖，还有几家店开着。其又说，他到了的时候已经围了很长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街边还有小商贩和商铺开门，恰恰说明实际没有多大影响。

李开（化名），没有明确说双方是谁。杨某军，具体打架怎么回事不清楚，估计周围商户和住户都不清楚，可见商户和住户要么根本没听见、听别人说，要么就是那些年打架多，对周围没有什么影响。所谓恶劣影响，没有依据。所有商户所说的事情，是否是新时空茶楼，无法确认。也都没有说是谁在打架，这种情况下，又如何建立社会威名？

社会影响，真实性、关联性不认可，传闻证据，不应采信。社会影响应该是对外的影响，本案的证据都是三汇员工，没有所谓的社会影响的证据。

王兴律师：安某刚应该是有伤，但到底和聚众斗殴有什么关系，需要关注。他受伤到底是聚众斗殴的结果，还是起因。按照公诉机关质证，安某刚受伤发生于聚众斗殴之前。即便安某刚所说，其受伤也是几个人在包间内发生的，而不是后面的“斗殴”中发生的。辩护人不是认可这些证据，而是想说，即使按照公诉机关的说法，伤情也和聚众斗殴无关。把受伤作为聚众斗殴的影响，逻辑上有问题。如果确实受伤，那应该是故意伤害罪。而故意伤害，即便按照现在的标准，也是轻微伤，达不到刑事立案的标准。此外，也应当注意到，安某刚是重大诈骗的嫌疑人，受害人在此过程中有一定违法，是否应当作为违法或者犯罪处理，值得商榷，就如同群众发现小偷偷东西，在抓到后因为义愤有过激举动，也不应该作为犯罪处理。

聚众斗殴即使有人受伤，也应当是蒲某云，而蒲某云是个人所述，没有证据印证。

如果真的像公诉机关所说，几百个人拿刀拿棒，不可能没有人受伤。几百个人真的发生打斗，在场的人也阻止不了。而公安的情况说明也证实，现场也没有说有任何打斗痕迹。说明所谓的打斗，根本没有打斗起来。

赵港（化名）的说法，是捕风捉影。赵港（化名）说自己一两天后才离开绵阳，躲了十几天，赵经（化名）说他躲了半年，这种说法没有任何客观性。蒲某云甚至还说自己躲了几年。这个证据本身没有任何效力，无法证明任何问题。甚至有可能是赵港（化名）为了分手编造的谎言。

交通影响，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发生事情会影响交通，红白喜事也对交通有影响。有影响，和是否会达到恶劣影响，需要区分。

关于在案被告人如何扬名、如何让大家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

公诉机关关于社会影响的证据，恰恰说明没有影响。这么多警力，得到的证据，没有人说得清当初是如何发生的。

最后，这么多证据，也没有任何组织利益的证据，与组织犯罪没有关系，完全是偶发事件。

梁雅丽律师：关于第一组，对于被害人造成的影响，三性有异议。关联性问题，请合议庭关注，安某刚自己说，3月4号被扣了48小时，3月5日不可能受伤。其3月6日如何致伤，有疑问，是否与新时空茶楼存在关联性，有疑问，不能作为认定本案事实的依据。

关于造成的影响。茶楼的影响，如同茶馆投资人钱某忠和服务员龙某彬所说，对茶楼经营没有影响，第二天正常营业，与证明目的不符。

对于周边商户的影响，是否造成恶劣影响的证据，全部是言辞和传来证据，不是亲眼所见。关键是商户包括其他人，都不确定是谁在打架，与本案关联性存疑。

霍某文、李开（化名），两个人看到的是不同时段的打架，结合民警甘某的证言，那个年代绵阳市区打架多发，不足以证明新时空茶楼与此有关。

社会影响的问题，全部是三汇公司的员工，是员工内部道听途说的说法，真实性有问题。不足以说明对社会造成什么影响。这一组证据不能实现证明目的。

唐静律师：根据安某刚的住院病历材料，同意前面辩护人的意见，有补充意见。安某刚说自己受伤30多小时就医。而安某刚笔录多次提到，钱峰（化名）多次对其有不当行为，也就是说，不能证明安某刚伤情全部来源于新时空茶楼。第二，病历材料也记录了比较关键的事实，病历材料记载其形成于3月6日23时，可信度为可信，是根据安某刚自述所说。上面写到，其当天被人用拳头砸伤面部，被烟灰缸砸伤头部，而安某刚是面部软组织挫伤。可见，安某刚的轻微伤，不是烟灰缸形成的，是被人用拳头砸伤面部形成的。

陈勇辩护人：该组证据能够证明陈勇没有参与打人。

任星辉律师：关于控方出示的第一组证据，辩护人认为，与本案没有关联性，也存在错误归因。安某刚受伤时间有问题，从受伤到医院，中间是否发生什么，不得而知。尤其是其伤情不是公安机关委托，可信度存疑，不应作为定案依据。

赵港（化名）躲出去的问题，如果情况属实，当天参与者多数被带到公安机关。赵港（化名）作为打假牌和聚众斗殴的当事人，有可能因为害怕被追究而躲出去，为什么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害怕曾建斌。公诉机关没有说明理由。

钱某忠在这个案件有相当利害关系。朱某宝经常在这里打麻将，而假麻将也是茶楼提供，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朱某宝每次都能打到假麻将，钱某忠作为老板，和作为茶客的朱某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其证言，本身就需要严格审查。在这种情况下，龙某彬的证言，确实有一些和其他说法无法印证的问题，但关于茶楼的说法，更客观。其说，虽然茶楼来了一些人，但争议限制在一个包间，中途有人跑出，也被其他人拽回去，也印证了魏魁（化名）等去打麻将，不知道发生什么，后来被公安因抓赌被带回的说法。

关于恶劣影响的证据，不能仅凭这些人的复盘。霍某文、李开（化名）等的证言，高度一致，但通过霍某文、李开（化名）的说法，对于现场的描述，根本没有能力支撑他们所说的恶劣影响的严重指证。根据霍某文说法，当天楼下从来没有打斗。根据朱某虎、范某海的说法，整个街坊都被双方的人堵住了。而赵港（化名）是被蒲某云的人从楼上轻松带走，这与所谓有几百人堵住的事实，完全不符。也不可能发生蒲某云带赵港（化名）走的时候，在楼上就被发现，但他们还能跑掉的情况。结合霍某文的说法，楼下没有打斗，所谓打斗是他们的猜测，老百姓是在看热闹。如果真的像霍某文所说，有刀有棒，老百姓不可能这样看热闹。刀棒无眼，老百姓会有最基本的安全意识。

李开（化名）说当天已经休息了，当时已经十点多，在三月份的晚上，其在楼上往下看，是不可能看到这个过程，尤其是还有大树挡着，不可能看到。尤其还说，这是20年来最大的事件，果真如此，就不可能出现公安机关丢了卷宗，找不到的情况。

社会影响部分，是传闻证据。另一方面，除了传闻没有来源，没有任何一个案件的当事人向别人炫耀这个事情。也就是说，这不是一个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标志性事件，可以扬名立万，那会时不时挂在嘴边。而实际是，曾建斌、曾和平等都没有说过。

陈某模说，第二天卢善富打电话给他让他去把三汇的人保出来，这个说法莫名其妙。如果曾建斌等有很大影响，根本不需要陈某模。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影响，陈某模应先说自己有怎样通达的关系，能够办到这些事。按照他的说法，其还和李兴林打招呼，去给这些人买早餐，而这没有得到李兴林的印证。

俗话说，吹牛不上税，即使上税，也应该让吹牛的人去上税，不应该让没有吹牛的人负责。

审判长李勤：任星辉律师，注意你的用词。

黄娇律师：陈某模当时是腻子材料供应商。当时曾建斌没有带走，卢善文被带走，是否轮到卢善富操心？根据陈某模说法，其是找到李某林，而李某林说，其是到公安后才知道这个事情。此外，最后去公安机关的是庄烟（化名）而不是陈某模，其证言不可靠。

审判员李俊：公诉人是否回应？

公诉人张光明：本案所举证据，应当作为定案依据。第一，相关证据是依法收集；第二，本案依法立案，辩护人一直说本案重复立案。公诉人需要说明，2004年是针对赌博处理，而本案处理的不是赌博案件，不存在重复处理的问题。同时，本案立案有合法性，立案后收集的证据，程序合法，有合法性。关于公安机关是否有非法取证的问题，庭前会议中，关于各被告人是否有刑讯逼供的问题，合议庭已经作出决定。这些证据收集的合法性得到认定。证人证言，相关证人资格合法，是自然人，也是成年人，能够辨明是非。书证合法，符合法定程序。鉴定机关根据公安机关收集调取的资料，而不是当事人本人调取，根据直接证据而不是间接证据作出鉴定，有合法性。

关于证据的真实性，本案时间跨度久远。在案的言辞证据，因记忆、表述、参与程度等问题，言词证据出现矛盾，在所难免。这些证据的矛盾，辩护人在质证中进行了充分的阐述。这些矛盾，也说明了办案机关的客观。但是不能因为言辞证据的细小矛盾而夸大，以偏概全，否定整个言词证据的客观性，这样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分析，公诉人不赞同。前面的言词证据，能够形成证据锁链，且锁链闭合。质证中，公诉人也发现，辩护人有超范围质证的情况。当年警察的证据，我们也认为不符合证据要求，但辩护人依然发表意见，公诉人进行了严格的审查。

本案搜集的证据，不管是证人证言、供述、鉴定，均围绕指控的案件事实，审查出示。比如曾和平，到底是否砸鼻梁骨，卢善文始终证实是曾和平动了烟灰缸，还有其他证人证实。比如说社会影响，时隔十几年，当地住户、三汇员工均能证实，其影响力足以证实。这些证据，对本案起诉书指控的事实都能关联，且能达到证据印证的指控证据要求。也存在部分辩护人假设前提，作为质证的情况。此外，存在部分辩护人，把辩论观点用于质证。

公诉人认为，所举证据，能够达到本院指控的证据要求。

审判员李俊：曾建斌，你举手什么意思？

曾建斌：听不到。

曾和平：法庭，我有事情要阐述，刚才公诉人说卢善文看得很清楚，昨天卢善文没有这么说，而是说他记不清楚了。朱某宝也在场，希望能够让他出庭，到底是谁砸了烟灰缸？

吴丹红律师：公诉人说，因为取证主体合法，取证就合法，这个不是事实，有很多主体合法取证非法的情况。我们看同录就可以看到很多指供诱供的情况。公诉人说，证人是成年人，不是成年人签字证据就有效。

真实性的问题，公诉人说因为时间久远，言词证据存在矛盾在所难免。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他们作为有罪证据。辩护人指出矛盾，公诉人没有回应。此外，公诉人只举了不利于被告人的证据，没有举有利于被告人的证据。举证需要综合判断证据是否可信，很多不可信的证据都被举出来，是否是公诉人偏听偏信？公诉人说，相关民警的证言反映，有很多办案人集体回忆，因此不应作为证据。但很多其他人，他们回忆这些细节，为什么就可靠？

关于重复处理，公诉人说当时处理赌博，现在是针对打架，不是重复。当年针对赌博引起的事实，都做了调查，当年没有处理吗，当然处理了。只是认为情节轻微，够不上行政处罚，所以没有处罚。当年够不上行政处罚的事情，现在被升格为刑事案件。因为扫黑除恶，不认可当年的处理。如此，很多案件都可以这么处理。

证言应该是亲身感知，不是道听途说。公诉人认为有影响，但如果有更多人认为没有恶劣影响，为什么不看看更多的广大群众是否有印象，为什么要只选取这些不利的证言？

辩护人认为，公诉人不应只指控犯罪，还是监督机关，应有客观性。

王兆峰律师：关于证据，本案有复印件，复印件应该符合什么标准，最高院有明确标准，而现在根本不符合相关规定。

同录很清楚，警察自己说的话，记录为别人所说，难道不是诱供，仅仅因为警察做了错误记录，难道就是合法的？改变不了证据的违法性。

公诉人提到时间久远，时间久远不是免除证明责任的条款，不是说时间久远证据标准就低。刑事诉讼法要求所有案件的证据都必须确实充分，排除合理怀疑，不能因为年代久远降低标准。如果确实存在年代久远的问题，不利后果不应由被告人承担，应当由公诉机关承认。如果认为是犯罪，怠于侦查的后果不应由被告人承担。

王兴律师：关于立案合法性的问题，公诉人说当年只针对赌博现在是聚众斗殴，是合法的。但问题是，公诉机关凭什么认为当年只处理赌博没有处理聚众斗殴，根本没有证据。根据公安机关出具的情况说明，侦查人员说得很清楚，当年对斗殴做了处罚，凭什么认为当年不对？公诉人的说法，明显和证据有矛盾。

关于时隔久远，记忆偏差的问题。提请合议庭注意，言辞证据确实有不可靠的问题，回忆一年和回忆二十年可能都有偏差，二十年前的事情，没有可靠的基础，即使对上了，也只是在想象，因为他已经没有记忆了，这不是回忆一年的偏差能比较的。办案人员集体回忆都回忆不清楚，其他人如何能回忆清楚。比如曾和平，回忆烟灰缸的问题，公诉人说是卢善文说的，卢善文记得的难道就准确的？需要提请法庭注意的是，卢善文比这个记得的更坚定的是代云洪事件发生在2016年，但调来的证据证明确实就是2012年，这说明记忆是有偏差的。法庭如何判断，这些事情哪些是回忆、哪些是想象，这不是细节的矛盾，而是关键事实的矛盾，我们说了很多。为什么公诉机关只采信对被告人不利的部分。年代久远，就不应该在采信。

关于质证公诉机关没有举证的证据，这些都在卷宗内，辩护人当然有权质证。公诉人说辩护人说了辩护观点，哪些是辩护观点、哪些是质证观点，没有法律规定。在驳斥控方指控目的的时候，基于辩护目的提出观点，没有问题。

徐莹律师：重复立案的问题，在公安机关自己的情况说明里，明确说到，案件经过请示市局法制办后，市局法制办建议将该案作为赌博和斗殴侦办，同时，也有相关人员被处理，这些在情况说明说得很清楚。

关于非法取证，公诉人说庭前已经解决，不应该处理。庭前会议解决的是证据是否应被排除问题，辩护人说的是证据的证明力的问题。

关于公诉人没有出示的证据，辩护人也想出示这部分证据，希望法庭示明，如何处理这些问题。

王兆峰律师：希望说一下如何质证。公诉人说超范围质证，原因有两个。一，公诉人出示的证据不全面，为了反映案件的全貌，我当然要出示；另外，虽然不是这份笔录，但可能是其他人或其他笔录也说过的，对质本身就是案件的查明方式。徐莹律师也说，是否要把对辩方有利的证据再出示，这样太麻烦。辩方在这个过程中出示相关证据，不是超范围质证。

梁雅丽律师：对证据的合法性审查，本来就是公诉机关的义务。本案历史久远，公诉机关在审查中应当遵从自然规律，客观反映就可以。但审查本案的言辞证据发现，存在明显的指供。公诉人可以说是侦办人员的侦查策略。但查阅同录发现，这些内容根本不是他们自己说的，而是侦办人员自己说后记的。比如，关于曾和平是否砸烟灰缸，不止向被告人指供，还像其他证人指证，比如在朱某虎的证言，侦查人员直接说，曾和平说他拿烟灰缸，朱某虎说他确实没看到。

审判长李勤：梁雅丽律师，你刚刚说，侦查人员在整个侦查过程中存在诱供，想问梁雅丽律师，是某个证据存在诱供，还是某个证据存在诱供？

梁雅丽律师：我们没有能力看完，但目前看到的都存在这样的问题，这是普遍问题。

唐静律师：超范围质证，除了王兆峰律师提到的问题，我们总共收到了三版证据目录。相比之前的目录，最新的目录删除了很多对被告人有利的证据。在绿湾春事件里就存在这样的问题，辩方可以作为辩方证据出示。希望在本起事实中，让辩方出示有利证据。关于公诉人提到的曾和平用烟灰缸砸的问题，详细证据分析我在辩论阶段陈述，在这个阶段，我只想说，这两个证人，一个是自己猜测的，是意见证据，另一个是听说的，是传闻证据，意见证据和传闻证据不具备证据能力，没有可采性。

任星辉律师：简单补充。关于立案，刑事诉讼法规定诉讼时效，诉讼时效除了避免诉累，还有一个问题是为了避免证据的真实性风险。行政执法等，需要讲公信力和既定力，这是行政行为的效力和效率的必然要求，如果每一天都旧事重提，权威机关、政府机关是否可能做公共服务之内的事情？

证据合法性、追诉合法性的范围，大于非法证据排除，追击线索公告等，都是合法性范围之内。以征集犯罪线索为例，公安机关明确问安某刚有没有看到过公告，安某刚明确告诉公安机关，他没看到过，但朋友说过。本案绝大多数证据都是在两次征集犯罪线索公告之后作出的，合法性当然有问题。

关于追诉时效，卢善富就存在这个问题。2004年之后，除了2005年12月25日的违法事实，之后十年，他没有任何违法行为，直至本案的丰泰事件，已经超过追诉时效。

关于证据闭环的问题，关于卢善富的证据不存在证据闭环，比如说卢善富喊人的问题，受谁指使、受谁安排都没有证据，这个环节的缺漏太多。只有被喊到现场的人对卢善富的片面指证，没有其他，不能说是证据闭环。

质证范围，根据司法文件，质证阶段可以有辩论，即质证阶段的辩论。辩护人不可能简单说三性，而必须对证据的具体内容发表意见，与辩论可能有重合，但是一个独立的部分。

11：11 继续开庭

审判员李俊：针对谢成刚被寻衅滋事案举证，传曾建斌、卢善文、曾和平、陈勇、文红军、冯定楷、张良、唐勇军到庭。为被告人解除戒具。被告人坐下。

吴丹红律师：公诉人举证之前，建议合议庭，对接下来的举证，一证一举一质，希望公诉人全文宣读。

审判长李勤：庭前会议已经决定。

吴丹红律师：庭前会议说的是公诉人要提前给举证提纲，现在没有给，已经破坏了当时的约定。庭前会议也没有说具体方式。

王兆峰律师：庭审秩序是所有诉讼参与人都应该遵守的。合议庭庭前会议说分组质证，前提是辩护人提前把详细提纲给辩护人，辩护人有时间质证。现在是每天半夜给辩护律师，辩护律师根本没有时间看。

审判长李勤：昨天是什么时候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