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校长开学勉励学生：与伟大的思想为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聪明！

在近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举行的2022年新生开学典礼上，校长李·布林格（Lee C. Bollinger）发表开学演说。布林格担任哥大校长长达20年，即将卸任，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在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说。

在演讲中布林格校长鼓励学生要想沉迷于“伟大”，与伟大的思想和著作为友，想得更“大”，不要固步自封于现在的自我，而是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聪明。

以下是演说全文——

我非常高兴和荣幸代表哥伦比亚大学，欢迎您成为我们的新学生和学术社区的成员。

我知道这是你人生中重要的一步，一个充满了兴奋、期待，甚至有些焦虑和担心的一步。

我还希望向你们的父母、家人和朋友表示同样热烈的欢迎，我知道他们分享了你所有这些感受——还有一些可能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的感受。我们感谢他们将您作为个人和学者的带到这里，我们将竭尽所能实现这些希望和期望。

这一天对你来说意义重大，对我来说也是。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向入学的新生发表开学演讲。今年年底，我将重新成为一名普通教师，继续全职教学和写作。除了我的家人，没有什么比担任20年哥伦比亚大学校长更让我感到快乐和满足了。

在这段时间里，哥伦比亚大学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哥伦比亚的致力于最高层面上的精神生活，致力于发现和推动知识进步，并将智力作用（intellectual process）传递给每一代人（现在是你们）的中心使命始终没有变。每一天，我们都渴望履行这些使命，现在，你也将如此。

我提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开学演讲，这不是因为我个人，而是因为今天晚上，我想对你们说一些从我的长期人生经验中提炼出来的东西。

我的整个成年生活都是在大学里度过的。最早是在我27岁时，我是一名法学助理教授，人的思想一直是我一生工作的对象。在这段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当然，我想分享一些我认为可能有助于你在开始大学生活时考虑的事情。

我有七个非常浓缩的想法要传达，但在这样做之前，我想强调像哥伦比亚这样的伟大的大学在人类事务（human affairs）方面是多么独特。我们的一切都是关于知识——如何获得知识，如何在我们头脑中运用知识，增加其他人错过或忽略的新知识，并将所有这些知识传递给世界。

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并不渺小。几乎所有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构成现代生活要素的东西，包括对气候变化的担心和认识，都植根于我们的学术研究。

在这个如此专注于知识的社会里，我们确实在不断地评判自己，给自己打分。同行评审同样也是一项严肃的工作，我们整个工作的完整性取决于此。因此，你必须准备好睁开眼睛关注精神层面的生活，并准备好每天接受评估。

有鉴于此，以下是我对你的大学生活的建议。

首先，如果你努力，你可以让自己变得更聪明（make yourself smarter）这可能是我想表达的最重要的内容。

在大学，你们每个人都会经历比一种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的体验——那就是别人毫不费劲的东西自己理解起来为什么会那么困难？

你可能会在讨论问题的时候跟不上节奏；听讲座的时候云里雾里；读一本书如同天书；看一幅画一脸茫然。你的成绩可能低于你对自己的期望。关键的一点是，你永远不会觉得这与你的智力水平有关。

如果说我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学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是一辈子），你可以更好地改变你的思维能力。你只需要相信这一点并努力工作。

有时，你的不足由于你不熟悉的术语或概念造成的；有时，这是因为我们的头脑不知怎么短路了；有时，这是因为我们缺乏进入对话所需的知识基础；有时，这是因为我们不习惯讨论问题的方式。

不管是什么原因，相信我，只要努力，你能够在思考问题上做的更好。但你不能固步自封于现在的你，你必须不断反省，迎头赶上，提高你的智力能力，你可以让自己更聪明。

许多年前，我问一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我是否真的能理解量子力学。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不！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有可能他对我的智力做了一些评估，并得出结论，特别是我无法理解量子力学这一点。

但我更倾向于将他的评论解释为我需要有更深入的知识背景去真正理解量子力学。当然，很多知识都是如此，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努力更好地利用我所拥有的知识，尽管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有深刻的理解量子力学。我建议您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未知事物。

第二，你必须时刻警惕你不良的思维冲动（be alert to your bad intellectual impulses）。

做得好并不容易，这不是自然而然形成。你必须在这方面努力，并违背你的直觉。在大学里，我们都要看到问题的复杂性，探索以不同方式看待事物，同时在脑海中持有多种观点和可能性，以便我们能够仔细审视它们，持怀疑态度，并承认我们可能会出错。因此，如果让你的自然冲动简化一切，抵制复杂性，那么你会不断地挣扎。

第三，我鼓励你想得更“大”（think big），甚至是不切实际的“大”。为自己设定大目标，让自己对知识和做事都有远大的抱负。

让自己拥有自己的远大梦想，这能够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意义和目标。最重要的是，正如塞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所说，远大的梦想往往是实现目标的必要因素，因为“如果我们没有放大我们说服自己获得成功的能力，那么就不会有太多的企业愿意承担强大的劳动或巨大的风险。”

第四，你需要培养沉迷于“伟大”能力（be enthralled—enchanted—by greatness）。这一思想的本质是我们需要培养一种对跨越整个人类的伟大作品和成就的真正尊重（包括对专业知识的赞同，这是当今政治文化中令人痛苦的缺失）。

如何做到这一点，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我发现Virginia Woolf（弗吉尼亚·伍尔夫）在日记中的很好说明了这一点。她在日记中写道：“在我写完东西后，就直接去读莎士比亚著作，我情绪激动，这是令人惊讶的。我之前从来不知道莎士比亚的伸展力、速度和造词能力有多惊人！直到我觉得它完全超过了我自己，似乎开始与我并驾齐驱，然后我看到他领先，做了我在最疯狂的躁动和最大的精神压力下无法想象的事情。”一个伟大的作家对另一个更伟大的作家大加赞赏，这是神奇的一点。但最重要是，我们都需要找到让伟大的原因，伟大有时候不会轻易彰显。

第五，我敦促你们在从现在开始的人生旅途中结交亲密的朋友。在这里，我说的朋友并不是那些经常被认为是在你的大学岁月里建立起来的个人友谊。我指的是你在学习中会遇到的伟大思想和作品（great minds and works）

选择一些能吸引你内心的著作，随时与其相伴，让它们成为你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阅读一页或一段文字，让你的大脑越来越深入地了解它们的含义，并听到你自己的想法。人类的伟大成就值得终生关注。在你今天开始一生旅程中，你可以决定你的同伴是谁。

第六，请不要认为聪明是生活中的一切（do not think that smartness is everything in life）大学往往过度强调智力，以至于很多人难以公开承认这仅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归功于智力。成为一个好人，尽管这句话很简单，也很复杂，但这在我们人类基本品格素养中同样重要。我们努力做到这一点。我只想补充一点，做一个好人始于我们在哥伦比亚大学小社区中如何对待彼此，正如埃德蒙·伯克（Edmund Burke）所观察到的那样，它从那里向全人类辐射。

第七，也是最后一点，我敦促你们享受在哥伦比亚大学的这段生活（enjoy this period of life），因为很大可能，你之后不会有这样的生活。

这种无条件地拥抱我们在这里培育的精神生活是独一无二的。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你都不会遇到这种生活方式。

这里生活的每个细节，都会彰显你的世界观。认识事物都可能被认识和了解的是我们的抱负，理性是我们的方法和指南，往前走一步就是我们的目标。每一步有迹可循，最后成为成功的基础。

当你离开哥伦比亚大学之后，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变得复杂。所以不要想当然认为哥伦比亚大学的生活方式是你今后人生的常态，好好享受在这里的生活。

以上是我在你们开始大学生活的建议。当然，你会遇到许多人向你提供许多建议。

也许，在我刚才演讲的时候，你一直在想：在当了20年校长之后，他就这么点建议吗？我完全同意这种困惑。我只能为自己说，我仍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聪明，我还没有完全控制自己的坏冲动，我正在努力实现一系列完全不现实的目标，我痛苦地意识到，与我们在这里所研究的伟大人物——包括我所有最亲密的朋友——相比，我是多么的不足。

但请记住，智力不是一切。

最后，我想说的是，在未来四年里，我们期待与你们在一起，这将是一场终生的智力探索。

祝贺您入读纽约哥伦比亚大学！

* 原文出自哥伦比亚大学官网，翻译时略有删减，如与原文意思有出入，以原文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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