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印尼、法国的5个案例：可持续生活环境的整合智能与创新解决方案
设计讲坛第30期，我们在物质生活书吧，请来杨·弗莱恩跟我们分享。杨·弗莱恩是WY-TO工作室的联合创始人，于2016年获评为欧洲40位40岁以下新锐建筑师和设计师之一。杨和他的工作伙伴在现场分享了他们的5个设计原则，分别是：“体现记忆的文化里程”、“伴随生活体验的原则”、“栖息地的解决方案”、“使命感”及当天侧重的“为可持续生活环境的整合智能与创新”。
杨介绍了柬埔寨的Mobile Lotus、印尼雅加达的Green Breeze、Green School、Sweet Dream Bali和法国的Arborescence5个案例。他认为设计应该立足于生物多样性，去扎实了解项目地的自然环境，顺应自然环境的特点形成可持续的方案，以获得更优的效果。在方案细节和建筑材料上合理化用当地元素，也能进一步将建筑与周围环境联系起来，形成整体有机的生活图景。
以下是发言全文。
审校：黄泽碧
编辑：吴琼仪
图片来自嘉宾
杨·弗莱恩 (Yann Follain)
为可持续生活环境的整合智能与创新解决方案
我是2010年开始在新加坡成立建筑事务所，主要负责亚洲的项目；几个月后，我的合作伙伴在法国开了一个建筑事务所，负责欧洲的项目。
“四十/四十”是我在巴黎获得的一个很大的奖，是欧洲范围内的四十位四十岁以下的最佳建筑师的奖项，每两年颁发一次。我们建筑事务所的设计理念以及设计中采用的5个原则，前3个分别是“体现记忆的文化里程”、“伴随生活体验的原则”、以及“栖息地的解决方案”。第四个原则是今天我们主要探讨的可持续建筑，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是标志性、实验性的，我们在新加坡和欧洲都采用这样的设计理念。最后一点就是“使命感”，为了一个目的而去设计。
我们在新加坡地球节时为儿童设计了这样一个装置，希望通过各种各样的元素告诉孩子们必须使用可持续的方式和材料，要考虑生态、我们的空气、水和我们的地球。
接下来要回答的一个问题是生物多样性是否对生活环境做出正向的贡献？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在进行设计或者建造过程中往往会忽视这个原则，或是实施的效果不明显。生物多样性包括生态的和功能的。比如东南亚的生物多样性就面临着诸多挑战，包括动植物栖息地的丧失、人类对资源的过度开采、外来物的过度扩散、气候变化等。
在各种各样的生态挑战之下，我们需要让城市有更健康的弹性，有健康弹性的城市是指不管条件如何，都能够让所有人、所有社区、所有系统都有能力生存、调整和生长，这就要求我们保持生物的多样性。今天分享一些例子，过程会比较长，有些东西讲的泛一点，有的讲比较详细。
01
Mobile Lotus第一个项目是位于柬埔寨的“移动的荷花”，项目从柬埔寨的历史出发，使用了荷花的形象。柬埔寨每年有数以百万计的游客去旅游，而我们项目的所在地是Tonle Sap Lake（洞里萨湖，又称金边湖），湖的北面就是199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为世界遗产的吴哥古迹。这个湖很大，并且在旱季和雨季的时候湖面面积会有很大变化——旱季时是120平方公里，雨季时能达到220平方公里。这里的生态环境独特且脆弱，从照片中可以看到，湖上的房子有些是吊脚楼，有些房子是漂浮的船屋。
洞里萨湖的景色非常漂亮，但是也有许多问题，比如人口过多，不光是本国人口，邻国人口也会来这里居住，这导致了环境恶劣，水质污染严重；其次，有限的医疗保健途径让居民无法便利地获得医疗服务；同时，由于本地村民的知识水平有限，他们不了解人工肥料的负面效应，为了让作物收成好而大量使用肥料，这导致水质污染，鱼类死亡，但是村民们也会吃鱼。总而言之，人口过多、森林减少等各种各样的因素叠加在一起，形成了恶性循环。
作为建筑师，我们可以为这个地方提供什么帮助？考虑到柬埔寨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希望建立一些给人们带来资源平等的设施，所以我们需要跟当地的设计需求对标，包括他们对医疗、对教育以及对卫生的需求。另外，我们做的事情必须跟本地社区有很强的互动，所以我们在两年前做立项的时候不断地跟社区紧密互动，了解它的需求，再一点一点提出我们的方案。
首先是把污染的水过滤出来。其次是可以从这个村子飘到另外一个村子，满足村子的医疗需求、卫生需求和教育需求。我们方案的意象是荷花，它可以打开、收缩，这借鉴了本地的文化——柬埔寨的佛教信仰和寺庙的形状，在结构上使用现代的方法。
“荷花”里面各种各样的功能：一楼是针对成年人开设的诊所，设有药房、洗手间；二楼是针对孩子开设的诊所，除了诊疗功能外还有教育功能，他们在诊室外面候诊时能接受一些教育。整个结构的大小、尺寸，包括木材都是与专业结构工程师合作考虑的，我们希望木材可以取地于本地社区，不使用外来的材料。“荷花”中使用了非常低调的手段和技术去形成可持续系统，比如污水过滤、通风、中水回用。这些技术和材料都可以通过这个建筑立面完成，不需要加入新的东西。
▲滑动图片可查看：1楼空间规划、2楼空间规划、可持续系统
在完成设计后，我们需要采集行动——不仅仅和当地的人们展开互动，还要让项目得以进行建设和采购。
我们举办了一个工作坊，工作坊的成员有来自澳大利亚、新加坡和柬埔寨的学生。我们进行实验和实地设计，并且使用材料制作。这期间的工作很繁杂、很累，最终我们设计出来的原形可以实现漂浮。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跟社区进行互动，找到正确的可以实地操作的设施把项目变成现实，为当地的生活环境创造更创新的解决方案。
02
Green Breeze
这个项目讨论的问题是如何把生态放在更密集的都市区域。项目地点位于印尼雅加达，这里的人口非常密集，空气污染、洪涝、交通拥堵等问题严重。因地处热带，这里全年炎热，分旱季和雨季。雅加达也是大城市，有好几环的公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之后终于要在二环路旁边修建地铁。
在这样的热带环境下做建筑设计，我们要减少建筑的日照时间，同时把建筑放在风的南向，这是很难的事情，因为需要很多设备去遮蔽阳光，同时给风打开通道。这张图是我们设计中采用的原则：如何遮蔽阳光，提高自然通风的效率，用植物过滤空气。
基于这些原则，核心筒外面会有一个两层的外皮结构，还有过滤空气和隔离污染的功效，外面这一层上面还有绿植。这样在打开窗户的时候既可以享受被过滤的空气，同时又起到遮阳的效果。
03
Green School
这也是雅加达的一个项目，是一个特殊儿童学校。考虑到当地的气候（旱季、雨季以及遮阳的要求），我们把建筑的最短的立面朝向太阳，最长的立面朝向风的来向。接下来还要考虑水的过滤、空气的过滤。我们还利用了当地的设计传统——屋子是架空的，屋顶非常大，在屋顶上面有一个风向把热空气抽走。
▲滑动图片可查看：本项目的可持续原则示意图
接下来电话我们从本地取得的灵感，在当地的文化找出一些参考意象，比如当地的景观、艺术装饰，本地的纺织品图案；从历史中汲取一些元素，比如他们是怎么设计爪哇岛的房屋。结合本地气侯以及本地文化，来提高自然通风的效率。
项目的中心是当地的比较独特的树种，周边是学校所需的教育设施，如教室、运动场等。从校园中心扩展的绿色空间纳入了各种自然元素，保证了生物的多样性。我们希望孩子在校园的生活就像镶嵌在有湿地和树林的自然环境中。
因为这是有特殊需求的儿童学校，并且是寄宿学校，学生在周末才回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我们对交通流线进行设计，让汽车是在外环路行驶以确保孩子在学校内部行走的安全，同时，步行的内环路有遮荫挡雨的功能，连接包括跟宿舍和各种教学的设施等。
下图中间就是那棵具有象征性的树，这些建筑风格也是采用本地的建筑语言，很本地的一种手法，可以在爪哇岛、苏门达腊岛看到的这类型的建筑。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一个现代的学校，很容易感觉到是一个印尼边远本地村庄的样子。
04
Sweet Dream Bali
这一个在巴厘岛的项目对我来说是梦想般的项目，它是一个可可种植园加巧克力工厂和博物馆，这些都是我喜欢的。通过刚才的案例，大家应该基本了解了我们事务所做设计的原则，就是研究本地的要素、找灵感等等。
巴厘岛上有包括火山在内的多个旅游景点，当地的建筑和之前项目的房子类似，底部架空、有很大的屋顶可以形成对流。但是这些建筑和爪哇岛的不同，有院落和客厅。我们的设计保留了巴厘岛本地风格的建筑，设计的故事线采用可可的生长周期作为灵感，以人的体验为准，把社会、经济和环境相融合。可以说我们的建筑已经超越了传统的手法，是人和环境、上帝之间的交互。
这个是我们可持续的系统示意图，人是设计的核心，周边有巧克力的生产、可可的种植、堆肥，我们称之为永久的可持续的农业项目。
接下来我们对这个项目涉及到的各种因素进行了深入了解，包括这里的人、可可的种植、巧克力生产的科学技术等，因为我虽然喜欢巧克力，但并不是一个巧克力专家。
下图是在研究之后对可可种植园的设计，考虑到当地的日照轨迹和气侯的轴线，我们在可可种植和巧克力知识方面设计了不同的轴线（紫色为种植、橘色为知识），总平面是根据轴线设计安排的功能分区，黑色的框框表示不同的建筑设计，有办公室、会议室，甚至有幼儿园，右上角是工厂。中间圆形的区域是为游客设计的，是游览环路；外边的环路是用于种植可可，一天的时段内都有不同的人群可以从事生产活动。
总平图及剖面图
我们希望尽量把功能综合在一起，方便工作人员工作而又能给游客不同的路线让他们产生不同的体验和丰富的感受。所以在设计时，我们利用地势的高低差设计出不同的流线，让游客可以走到桥上，进入到可可种植园里。在工厂里面还设有咖啡厅，游客可以在二层看到一层的工作人员是如何对可可进行加工。这个项目会在今年年底启动施工。
05
Arborescence
最后一个项目是六个月前我们法国事务所赢得的一个竞赛，项目名为“Arborescence”，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树长成的过程。这个项目本来是一个老人公寓，又不是给特别老的人，是给比较年轻的老人的公寓，公寓内设有餐厅、幼儿园、健身房、咖啡厅。
从上图可以看到，中间是公寓的入口，其它功能是围绕老年人所设计的，周边是幼儿园、超市和餐厅，还有游泳池、办公区。公寓的入住规定是，必须是依然对社会有贡献的老人在这里生活才能享受优惠的租金，比如说在农场里种菜、在超市或饭店打工，由此形成良性互动的社区，让大家愉快地生活。
公寓的设计理念依然是基于可持续发展，外面的阳台有植物种植的功能以及雨水收集的功能。核心筒部分用的是普通的混凝土楼板，周边使用的是木材。
这个项目的成功必须确保多样性的植物能够健康生长，我们希望在里面种植不同的蔬菜水果，丰富居民的生活，我们在新加坡的成熟经验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这些植物的健康生长对于老人的生活、心情和幸福都很有帮助，得以让这个老年公寓项目成功。
这是我今天讲的最后一个内容，我希望从设计的角度出发，促进生物多样性，跟环境更和谐地生存在一起，在设计中多一些创新创意，为人类设计做出贡献。
交流环节
主持人：你的项目通常可以多久完成？
杨·弗莱恩：不同项目有不同的时间成本，比如巴厘岛的巧克力工厂是8月份开始，1个月之后开始设计，几个月之后就开工建设。法国的项目时间长很多，学校的项目时间更长，因为是政府项目，要看甲方的能力。
提问：能介绍一下法国老年公寓的项目吗？
杨·弗莱恩：项目位置是在诺曼底和巴黎之间，位置距离巴黎两个小时。城市有些空地，可能因为污染或者原来的建筑旧了所以没有被使用，政府会把这些地拍卖给开发商去建新项目，但这些项目必须是有创新性的，就像刚才讲的老年公寓项目，里面有老年公寓超市、有幼儿园。这个建筑物在这个小城里面是比较高的，比周边的建筑都高，能这么设计是因为政府会对有创新的项目放开一些要求，开绿灯。
提问：公寓的资金来自哪里？以及后期是如何运营的？
杨·弗莱恩：这是一个开发商的项目。在运营方面方面，老年公寓有规定如果租客想获得比较便宜的租金就要为社区进行劳动，比如租房合同里会写每个月要拿出两天时间修剪草皮或其他环境维护工作。如果租客没能做到，刚开始会收到警告，累积次数多的话会被赶出去，整体上是一个正常的商业项目。
注：本文根据演讲速记稿整理而成，未经嘉宾核对，请读者仅作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