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哥的星期五 | 为什么城市治理要像一首交响乐？

这是专栏“翔哥的星期五”的第19篇文章。

新年快到了，在很多大城市，每年听一场新年音乐会已经成为很多市民生活的一部分。不过因为疫情的影响，已经很久没有国外的知名交响乐团来中国演出了。交响乐为什么好听？因为与一般的独奏、合奏相比，它能让人们感受到更加丰富多彩的音色，更加气势磅礴的构建，更加层出不穷的美妙旋律，更加综合和震撼的复杂体验。

交响乐是音乐的最高表现形式，而城市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和最美好的希望（爱德华·格莱泽）。“交响乐”一词源自于希腊语，意即“和音”“和谐”，而人类城市文明的第一个高峰也是在古希腊。自从柏拉图和苏格拉底在雅典的一个广场上开始辩论以来，城市就为了人类文明永不停息的动力。城市是人类合作的产物，更为人类提供了更紧密合作的可能。从这个角度来说，城市本身就是一首交响乐。

亚里士多德认为，城市的领土“应该小到站在一个山顶上可以把全貌一览无余，使公民能够认识彼此的性格，否则选举与诉讼就不能做到公正”。柏拉图关于理想城市的人口规模的定义是——一个演讲者的声音能够到达的市民总数。后来城市的规模虽然比他们的设想有所扩大，但是基本上也没有突破步行可达、听力可及的范围，所以中国古代的城市都有鼓楼和钟楼。

城市未必是物质生产的中心，像古代农业社会的生产中心就在农村，但城市一定是信息的中心，信息是合作的基础，而合作又是人类文明进化的动力。智人通过更大范围的沟通与合作战胜了尼安德特人，从而成为人类共同的祖先；古埃及、古希腊等古代文明通过神话、和传说构建想象的共同体从而创建了伟大文明，通过分享信息来汇聚智慧、开展合作一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程的强大动力。

亚里士多德主张公民应当同时具备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美德，雅典人也是这么实践的。他们可以昨天在前线为城邦浴血奋战，今天就回来在剧场里嘲讽自己的将军。雅典人对城邦的热爱就是因为城邦的有限性、可感性和参与度。每个雅典公民都有机会参与并且积极投身于公共事务，城邦的发展来自每个公民的理解和认同，而不是靠一个青天大老爷的贤明与慈悲。而当希腊成为罗马帝国的一部分之后，尽管城邦的表面形式还在，但人们日益感受到自身的无力，人们不再需要思考城邦的重大问题，关注的只是如何在一个听命于远方统治者的城市中得到较好的个人生活，于是城邦的衰落也就是必然的了。

从那以后，千百年来、古今中外，我们的城市治理方式一直没有大的变化，而信息技术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在数字时代，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创造（例如直播）、参与（例如弹幕）、编辑（例如百科）、以及组织与协同（例如各种在线工作工具），我们是消费者的同时也是生产者，这就是“产消者”（prosumer）的概念。而随着移动互联网和物联网的普及以及大数据时代的来临，随时随地产生的海量数据进一步提升了每个人、每个组织利用信息的可能性。当前，数字技术助力之下的协同创新带来的新的商业模式、生产方式、研发手段等，已推动形成开放、协同、共赢的潮流，为经济、技术和社会的发展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也为治理模式创新提供了新的机遇。

不过，我们现在大多数所谓的“智慧城市”“数字城市”，大多还沿袭着过去千百年来的治理模式，只是政府的“独唱”。现在我们的技术已经能通过一个大屏幕把城市一览无余，为什么不能让每一个市民都看一看、说一说、做一做呢？在数字时代的城市治理中，政府与经济、社会之间的互动关系需要发生转变。城市治理需要追上数字经济和数字社会的发展步伐，追求治理过程的人人参与，将市民、企业、社会组织纳入城市数字治理的协同框架中，实现共建、共治、共享的城市数字生态。政府、市场与社会的和弦共振，才是真正的“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所以，城市是交响乐，城市治理更应当是交响乐。

今日编辑 / 辛昊航

责任编辑 / 戴晟昱

审稿 / 蓝蔚青、郁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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