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文化的问题如此,讨论到政治组织的问题时,亦运用此「自然」与「人为」对立的概念。胡汉民(1879-1936)不能算是五四青年,但他在讨论政治的文章说,斯宾塞一派的政治学说什么都听其「自然」,把「人为」看得很轻,所以会变成极端的保守主义,又说吕邦(Gustave Le Bon,1841-1931)认为德意志的「国民心性」是「人为」的创造 。胡汉民深受吕邦之影响,在讨论问题时常常引用吕邦之说以为左证,而他在论证了两种不同的政治学说之后,也主张作为一个现代国家应该要由「自然的」进到「人为的」。
谈「有意识的」与「无意识的」之区别,当然要先了解「意识」一词由何而来。中国古书中并不乏「意识」一词,如《史记》中的「寡所意识」,佛经中常提到「意识」,宋明理学中也常使用「意识」一词;但是近代意义下的「意识」一词,是从日本传来的心理学名词 ,早在1907年王国维(1877-1927)译《心理学概论》时,便已有专章介绍「意识与无意识的关系」。在新文化运动时期,心理学是一门显学,傅斯年、汪敬熙(1897-1968)、吴康(1897-1976)、罗家伦(1897-1969)等皆颇醉心于心理学,傅斯年早在民国八、九年间即已为新潮丛书写了《心理分析导引》 ,《新潮》中也有这方面的文章 ,1920年下半年罗素(Bertrand A. W. Russell,1872-1970)访华,讲「心的分析」,心理学遂大为流行。不过这个时期所重视的是行为心理学及弗罗伊德学说。佛氏的特点是将意识的层面推回到无意识的层面上,并指出最后获得控制权的,是人的无意识作用,而不是理性 。然而当时中国青年重视的不是无意识的作用,而是主张“人”应该要由「无意识」到「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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