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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派不值得争辩

不老的咸鱼 歧路漫 2022-10-04

之前几篇文章都讲了自己对于中医专业学生的关注和思考,于是有人提问

“请问你如何界定民间派与学院派?”

“北中医里面也有很多是完全不理会学校教学的这一套的,即便没有拜师,也依然不应该归属于学院派吧?”


也有读者因为我一直讲大学内不拜师的那一批学生的选择与发展,于是认定我是为学院派说话的人。


在这里首先要说明一下

我个人因为没有临床经验,所以从来不谈学院派和民间派的各种学术分歧之类的,也给不出任何的界定。


用中医界很多人的话说,我是连饭都还没吃够的人,怎么能够去谈中医呢?


我只是一个中医专业的普通学生。我关注的,必然是我这样普通的学生,在接受完学校教育后,能收获什么,能有哪些选择。


我觉得很多时候,大家争执不休就是因为各自早已预设好了立场,基本没有听对面说话,全都是自说自话,看谁嗓门大,吸引来的支持多,基本是以势压人,而不是以理服人。


同时换一个角度,大家本就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和实现个人利益诉求的不同途径,真搅在一起,谁又能真的服谁呢?


我个人从来不去给人划分“民间派”和“学院派”。


只分为“体制内”和“体制外”这种不同的就业选择。


因为诸如“医术高低”“医理水平”等,颇有几分“文无第一”的意味,每个医家都有自己的粉丝和信徒,都有治好的案例。


这边夸强,那边道猛,谁来制定标准?


所以个人也非常认同六神磊磊说的,


成熟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不去争辩。


不去试图说服别人。


我在北中医到了大二之后基本就不再跟别人辩什么中医方面的问题了。

“都是成年人了,说是说不服的了,只有事情来告诉谁是对的了。”


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当年胡希恕老先生给农村中医讲习所讲课,弟子记载


“听众云集,纷纷表示有点石成金之效。”


“胡老的经方经验学了就能用,用了就有效。”


“讲习所的那几节课改变了我的一生”


然后胡老过世后,来自某些民间流派对胡老学术思想的评价


“仅得皮毛”

“不值一提”

“谁学谁傻”


这应该是个人对不同门派之间互相攻伐印象最深的一次。


我在东直门医院通州院区见习期间有幸遇到一个疗效不错的青年中医。


那位老师讲


“我学中医的时候不管谁说哪家好哪家不好,我都一定先找相关的书和视频来自学一遍。”


“胡希恕老先生的课给我打开了思路,在临床上确实有效。”


“千万不要在最好的时候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争论上面,在你没有什么成果的时候,说什么别人都不会听也听不进去的,等你学出来了,你就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和别人说什么了。”

个人在北中医也非常幸运的遇到了好几位真的用心钻研医术的同学,每次隔一段时间跟人家聊天都能感受到在医理方面的理论水平的进步,而找他们进行推拿针灸等方面的治疗也从大一大二时的“放松按摩”变成现在的“效如桴鼓”。


人家的求学态度呢,就是没有门户之见。

哪个老师的东西好,那就好好跟着哪个老师学。

而且最最难得的一点


从来不把老师的牛逼,当成自己的牛逼。


至于说我所关注的,没有家传,没有拜师,中医学习主要靠院校教育和自学的,这一部分,我一般就是专门讲中医专业学生而不会给一个“学院派”的标签;


而有拜师的,有家传的,人家的情况我毫不了解,哪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


而个人看到的,接触到的大部分中医专业毕业生去做临床工作的,以及与患者(主要是北京和东莞两地)交流的,对当代年轻体制内中医的印象,


基本都是表现出一副“已经西化”

“对使用中医技术没有信心甚至没有兴趣”的样子。


我哥去东莞最好的中医三甲医院看自己的痛风问题,挂的是专家号,副主任医师。


广中医博士毕业。


看病过程:先去做检查,医生拿着检查单看上几眼,打开诊疗系统,输入病名,选好方子,直接发送到药房的电脑上做成颗粒剂,随后通知去缴费。


一脸懵逼,提问“医生,你为什么不摸脉啊?”

“你除了脚痛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口渴,早上起来后口水很多,一天要喝很多水,容易出虚汗。”

“嗯,那说明没什么,摸脉也摸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看看舌头吧”

“嗯,有齿痕,已经加了健脾的药了,你拿药去吃吧。”


我哥看到药房那里有人拿着麻袋来装药是差点破防的

吃那个医生开的药半个多月之后毫无作用,甚至脚更肿了。


就连我哥这样不学医的人,都看出来了


“这个医生搞不好也是走废医验药的路子,他不用中医诊疗方法,只用中药,看他的思路跟西医那套没什么区别。可能是把中药当西药来开。


我对自己遣方用药是毫无信心的,依稀记得之前听过罗大伦的课,讲过用乌鸡白凤丸治疗痛风的例子,于是跟老哥说,要不真去试试。


然后我哥去吃了乌鸡白凤丸,居然真的见效。脚不肿也不疼了。

吃了大概两周,一直很稳定,我抱着“自家人不妨真的拿来练练手”的想法,组了一个小方子,也是罗大伦的书上抄来的,根据老哥的情况进行了一些药量的加减,结果效果居然还不错,可以去爬山了,几个月也没再复发,逐渐逐渐的,还把西药给停了。


罗大伦在很多中医评论家看来,就是个中医忽悠,调侃是网红中医,而我个人呢,是去看他的书,听他的课,觉得确实不错,于是拿来用。确实也有效果。


而罗大伦也是一个博士。是北中医中医诊断学的博士。


所以关注一个“学院派”这样的概念也好,标签也罢,其实毫无意义。


甚至有过一个想法。


就像“西医”的现代正确叫法是“现代医学”,“中医”的官方定义是“祖国传统医学”。


那创造并强调“西医”这个概念,和重新定义解读,扩充“中医”这个概念与“西医”相抗衡的,会是哪一批人呢?


同样,从国家角度,难道不是应该只有“正规中医”和“无证行医”的区别吗?


那“学院派”和“民间派”的概念是怎么提出的?是谁来提出并划分标准的?


对于学院派和民间派的刻板印象大致是哪些,又是如何形成的?


为什么官方正经途径培养的专业学生,个个对“学院”二字避之不及,而对“民间”二字充满倾慕和敬畏?


很多事情追溯一下源头,比在分岔处争辩不休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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