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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学的低谷,找到人生的答案

不老的咸鱼 歧路漫 2022-11-14

前天的文章《我是怎么在大学里变成大学渣的》写自己大一大二时的歧路,本来说了要第二天写自己怎么从歧路中找到正途的。

结果因为昨天和一位民间中医前辈去拜访本校的老师,商量一些商业模式相关的内容,于是昨天的文章就变成了《用商业思维链接民间中医与院校师生》,主要聊了院校内中医学子可以和民间中医进行的几种合作形式。

而自己仔细思考自己从那种原先躺平摆烂的状态中走出来,找到自己正确的方向,其实前后用了整整两年。

当然这两年也不是一片黑暗,甚至可以说中间还非常精彩,有不少故事现在细细品味依然觉得非常有意思。

回过头来看自己探求正确方向的那两年,其实还是有无数的幸运的。

如果不是在那个时间点恰好遇到那样的人,把握住那样的机会,或许现在依然是深陷于迷茫与惶恐之中。

今天的文章可能会比较长,就尽量多分段,多用几个小标题。

精彩都在后半部分。


(一)全新的大二上

自己躺平摆烂一年,最终结果就是挂够15学分直接降了一级,从原先的17级直接降到下一级和18级的同学们一起学习。

说句实话,自己其实当时没有太遗憾或者太悲伤,因为觉得学习真的很吃力,而自己对于自己的懒散状态又还是有一种疲倦和无力感。

客观的说,刚降级的时候被父母大骂一通,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

不过确实是一个人的精气神一崩,再要提起来就很困难了。

而新的班级里面,新的班主任是杨永兴老师。

这位杨老师个人觉得是大学期间对自己最好的老师,觉得是值得在心里尊敬一辈子的好老师。

杨老师虽然很年轻,但是工作很讲方法。

遇到我这种降级学渣,没有给我贴任何标签,而是在开学前邀请我去办公室聊天,和颜悦色的和我聊了好几个小时。

杨老师高高帅帅,原先是军人,初见面就觉得他整个人带着一身正气,心里还有点小小的紧张。

但杨老师的笑容非常的温暖,真的让我如沐春风,然后杨老师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就耐心的听我讲我的各种想法。

我个人虽然躺平摆烂了一年,但是毕竟也还是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出路和选择。而杨老师也频频点头,到最后眼中充满了赞许之意。

杨老师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快的振作起来,在新的环境里实现更大的进步!

杨老师的温和以及那一份期待和鼓励,使我对于新的班级多了几分期待。

而且其实很好玩,我因为大二时建了“考试经验交流群”,基本把各科资料和重点都收集全了。

于是在进入新班级的时候,干脆来个“入伙大礼包”。

一口气把大二上学期全部的考试靠谱资料,包括真的题库和重点等全部发到班级群里,一下子迎来一片“大佬”“谢谢学长”的热烈欢迎。

搞得我到后面都忍不住和别人调侃,带资进组就是好啊。

当初建群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靠这个东西开路的一天。

直到现在,班上某位靓仔依然坚持叫我学长。

我经常和他强调,咱们是同班同学,你老是叫学长让我觉得很尴尬。

靓仔说,其实我并不是因为你是17级而叫你学长,而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对你的印象就是一个优秀的学长,而我并不会对每一个17级,16级的学长都叫人家学长。

嗯嗯,好的,那感谢你给的尊称。

当然还是要承认,自己躺平太久搞得身心懒散不已,在新的班级里第一个月还比较积极交友,学习,第二个月又躺平了。

主要是依然厌学,依然看到西医课程就头痛——三理一化直到现在都还是很不想看。

而大二上自己觉得最有意义的其实是中医药进校园活动。

当时的自己其实对于前途一片迷茫,而对自己当下的主要任务又毫无兴趣。

属于是学习则无精打采,玩乐则心有不安。

过得非常无趣。

只有去参加中医药进校园的时候,去小学和那些小朋友在一起,才难得的放松下来。

不过当时我一方面喜欢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另一方面也发现很多沉重的现实的无奈已经使他们染上了本不该有的忧郁。

比如那些没有北京户口的孩子。

我当时忍不住和一个同学说,我在那个教室里面,发现一个孩子特别皮特别闹特别不爱学习,另外一个孩子特别安静特别忧郁,甚至显得有点过于老成,感觉都有点小大人的样子了——这才二年级啊!

而仔细一问,居然两个都是河北户口的孩子。

当时真的替他们感到悲伤。

他们和周围的同学,此刻还能在同一个教室。

但是他们可能自己也知道,从初中开始,可能他们之间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教育轨迹。

有一次小学老师让大家回去填一张表,还特意说了,北京户口的拿一张,不是北京户口的拿另一张。

当时我看那个很皮的孩子也垂下了头不再闹了,而那个本就忧郁的孩子显得更沉默了。

仿佛看到一道铁幕缓缓降下,铁幕两旁是截然不同的悲喜。

那个很皮的小男孩因为总是太闹,于是被老师安排到最后一排。

我去当助教,基本主要时间都花在他身上。

有一次他难得的不皮了,问我

“大哥哥,你是不是下次不来了?”

我当时确实差不多到期末了,估计最多再来一次,于是说,嗯,有可能。

那个小男生就显得很失落。

“你要多和你的同学朋友一起玩啊”

“不,我和他们都没什么好说的,我只和你有话说。”

当时居然有点破防。

感觉好像有点对不起这个小孩子。

就像之前在一开始上课的时候,因为要留相片,就拍了几张照。

这个小男生凑过来

“老师你是在做纪念吗?”

“额,做记录。”

“你会一直来吗?”

“额,应该这个学期都会一直来的”

“只要不是能一直下去的,都叫纪念吧”

现在想想竟然还是有点泪目,当时居然没给他留个礼物啥的。

哪有什么一直不变的东西。

所有的记录,都是纪念。


(二)被疫情改变的人生

疫情毫无疑问的是一场悲剧。

很多人都失去了很多。

个人疫情期间,正好在学校留校。

说起来挺刺激的,武汉出现了第一例新冠案例的时候,我正在庆祝自己的生日。

那是2019年12月1日。

估计谁都没有想到,会有那样一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劫难降临。

但是在现在回过头来看,自己又得感谢疫情。

就是因为疫情让学校无法正常的进行线下授课,所以才让我得以有将近一年的,近乎独处的时光,完全脱离学校的各种日常流程。

平日里大家忙忙碌碌,其实没什么时间去关注和探索自己的内心。

而疫情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让大家被按下了暂停键。

当时自己也搬到了单人间,和其他留校的十几位同学一起体验了一把独立卫浴的快乐。

我当时最快乐的事情,居然是可以去实验室里面打工。

因为疫情,研究生全都回不来。

而这个时候,失去了免费劳动力的导师们,就只好雇佣校内学生了。

靠着给各位导师打工,赚了不少钱,还能寄回家一部分。

当时还有一位朋友和我说,哎呀,其实你要是有点心思,就别在乎钱,让人家发论文给你个第四第五作者嘛。

我当时就回复,要是有,也不是不可以谈。

但我看这些人的小白鼠死得差不多了,估计论文是发不出去的。

我当时看着学校动物房变得空空荡荡,心里也是感慨不已。

当时甚至还文青病发作,为一只优秀的实验室大鼠发了一条朋友圈。

是的,当时被一只孤独的大鼠所深深感动。

那时就在想,其实自己这一生,是不是也会有一个人在高处,默默的观察并记录着呢?

这个人可以是命运之神,可以是造物之主。

当时第一次有一种觉醒的感觉。

不要活成他人眼中应该的样子。

要活出你自己的意义与价值。

这个价值与意义,一定要由你自己来定义。

一定不要交给其他人去判定。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开始真正的关注起自己的一生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


(三)修行

疫情被隔离在学校的那一年是自己大学过得最充实的一年。

当时白天打工赚钱,晚上看书聊天。

学校的湖修好了,我是第一批的观众和游客。

“湖光山色两相宜”

我时常带上一本书,盘腿坐在湖边,静静的读上几个小时,然后远眺群山,任凭思绪自由飘荡。

在某一刻觉得自己和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的追求自由心意相通,居然有种看淡世间荣辱的感觉。

有人看似游遍五湖四海,实则一辈子被困在自己的欲念与焦躁之中;

而我虽然只有这湖边的方寸之地,但有书卷相伴,万里风云,千年激荡,尽入我胸中;

而天地之悠远,山河之壮阔,即便眼前只有一个小湖和远处的群峰,却和浩瀚星辰一般,虽不可近观,却仍可宽阔自己的心胸。

有时读书读到若有所得,欣然快意,还会以手指心。

“行遍天下,亦不过此间方寸而已。”

“若我心中澄澈清明,则天地自与我同在。”

“我心自有浩瀚星空,万里山河。”

当时和一个学佛学道的朋友聊天,虽然她读的佛家道家经典我一本都没读过,但是居然能聊得很开心,也基本没有听不懂的内容。

她最后问了一句:“你是读了很多遍道德经吗?”

我老老实实承认:“看过一两遍,没看懂。”

她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句

“在我看来,你已经接近真正的道了。”

“可能我们是通过读往圣先贤的书得到的道,而你是通过自己生活自己悟出来的道。”

给大家看几张当时自己选的意识流照片

(当时在天桥拍的晚霞,格外有感觉)

(看书看到暮日西坠,几分余晖恋恋不舍,而月亮已经出来了。)


(自己当时的手机背景,每天都神清意静)


 

歧路漫漫,暗夜将至。

眼前的路很漫长,但抬头仍可看见满天的光亮。



(四)格局


那段时间自己不但一直进行着和内心的对话,同时也在不断和外界保持交流。

而自己对于周围人的看法也在不断的调整着。

当时自己跑去湖边看的书,基本都和中医专业课程学习考试无关。

唯一一本相关的,还是一本中医课外书,《问中医几度秋凉》。

当时自己读历史相关的书籍比较多,结果被某位神仙老哥说是不务正业。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非常珍惜自己的思想

对于周围绝大多数人的看法和想法都看淡了很多。

甚至自己的志气和格局意识,也是在那之后才被真正的激发出来。




当时明显是状态恢复得比较好了,自己和自然的关系感悟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始思考起自己和社会的关系。

当时应该是看到学生群体之中弥漫的内卷和焦虑。

所以有一次和朋友聊天时,居然把人家眼中的大佬挨个批驳了一遍。

那个只是学霸而已

那个只是某某方面经验比较多而已

那个也就是拿到了一些科研成果而已。

只能说很优秀,但是算不得大佬。

朋友一脸懵逼,你啥都没有,口气倒是不小。

当时自己也来cos一把青梅煮酒,遥望天外之云

“我觉得真正的大佬应该是带领大家走出内卷的老路,去开辟崭新的世界。”

“那样的大佬不一定要具有最强大的实力,但一定要有一颗最为宽广的心!”

“他要能接受别人比他优秀,他要能在心里面装得下自己家人之外的其他人。”

“你看我们学校这群所谓的大佬,个个整天卷得要死要活,十年之后,谁会记得这群人谁拿了国奖?”

“我不以自己成绩不好没有什么成果为耻,我以自己困顿此间不得施展胸中抱负为耻。”

“钟某若有基本,此辈碌碌,不足为虑!”

把那位老哥惊得说不出话来,你这可太秀了啊。

我心里有数,那位老哥估计内心是很不以为然的,你这个学渣啥都没办成,口嗨倒是一把好手。

不过当时也正是壮怀激烈的时候,也就不去搭理他的看法,反而开始思考起,自己这一生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呢?

当时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不会去当医生的了。

原因也很简单,自己去当医生,成就不会高于我刚刚批驳的任何一个“大佬”。

心中那种莫名的自许天下第一流的傲气,让自己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某个诊室之中。

同时也突然有了一种豁达。

我与其想着怎么过得更好,不如想着怎么过会让自己不觉得太遗憾。

这种感觉在看到一篇文章中写到马丁路德金的相关事迹时,被直接戳中。



那时对于自己人生的答案,就已经从追求物质和社会地位上,变成了追求内心的踏实上了。


然而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改善,厌学情绪照样很重。


直到有一天,遇到中医科学院的某位博导。
知道人家是中医心理学的权威,赶紧跑去找人家请教。
人家了解了我的很多想法,说了一些具体的原则。
人要以通为顺。
想要身心通顺,灵与神都要统一。
首先不要老是给自己负面的心理暗示。
对自己要粗一点,对自己的感受越是细,越是在意,就越是容易感觉不舒服。
很多病是自己想出来的。
日常生活最关键的心理护理就是要尽本分。
自己真正觉得该干的事情得尽心尽力,这样才会心安。
越安慰越焦虑的人是很多的。
对于焦虑抑郁的人安慰或者讲大道理甚至吃药都不会有太好的效果,关键是得帮助他认识到自己的本分。
这种本分绝对不能是外界强加的——比如父母总是觉得认真学习拿到好成绩是孩子的本分,可是孩子并不觉得是自己的本分,觉得学习被父母强加的任务,就不会尽本分。
有些孩子一直觉得自己学习是为父母学的,就一直很痛苦。
因为不觉得是自己应尽的本分时,所有外界的督促都只是压力。
很多人都会说自己知道学习很重要,但就是不想学。
其实就说明这些都只是被外界灌输的观念而已
主观意识上或者理性上认同了
但是内心深处,潜意识里依然不服。
心里依然没觉得这些是自己的本分。
而一个人只要尽了本分,就会心安。
只要心安,人就不会心累,就可以少一大堆烦恼和痛苦。
这些话可能对于普通读者来说就很空洞,但是对于当时已经苦苦思索将近两年的我来说,无异于拨开迷雾见青天。
是的,这就是我要找的答案。
我最大的问题,其实也就是太容易想太多,太需要一个答案让自己不要再去追问自己人生的意义。
在大二的时候
当一直支撑着自己不去追问的信念,也就是学习改变命运的教育承诺破灭时,我陷入了做题家信仰崩塌之后的虚无之中;
当我发现中医之路并不是我想要的实现人生价值之路时,我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与彷徨;
很多人无数次试图和我说明做中医多好多好,试图证明走上他们说的那条路我今后一定不会后悔,我一直没有听从。
归根到底,我一直都没有觉得那是我应尽的本分。
我只是在对中医专业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因为父母的要求来到了这一个学校而已。
我并不想做医生。
我发自内心的相信,我会在别的方面找到自己的价值,不一定要走这条最多人走,也显得最安全稳妥的道路。
当晚我一个人坐在学校的操场看台上,望着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
心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死而无悔,百折不挠,终不为下者,大丈夫生当如是也!”
那一瞬间陡然振奋,眼前仿佛有无数星辰闪耀。
零落成泥前
怎能
不拼作一生欢;
无钱,无酒,无歌舞?

是的,这一生我不在乎最终结果如何。
我只在乎自己是否真正的为自己而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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