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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河

台轩 浙江宣传 2023-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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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绝书》记载越人“以船为车,以楫为马,往若飘风,去则难从”。千百年来,在水网密布的之江大地上,人们择河而居,依河而兴。


河流之于浙江的意义,早已超出了地理和水文范畴。无论是“芦花两岸晴山雪”的苕溪还是“帆蒲挂暮烟”的飞云江,抑或是“至今千里赖通波”的大运河……江南的河流景致各异,它融入生活,孕育文化,连接着过去、现在与未来。


无河不江南,在你的记忆里是否也有这样一条意义非凡的河?


钱塘江、富春江、浦阳江三江口 图源:视觉中国




江南水乡,河流恣意流淌,划出纵横交错的水网,或是蜿蜒于山川之间,或是串联起城镇乡野,有的胜在壮阔宏大,有的美在诗意婉约。若把河流比作人,每个人遇到的或许都是不一样的河流。


有人遇到的是性情豪放的侠客。浙江的母亲河——钱塘江,一路向东、汇入大海,大潮之波澜壮阔,历来引得世人称奇。千里奔腾,潮水乘风而至,顷刻间便能掀起高耸的巨涛,让人望而生畏。潮水退去时,水波流速放缓,江面渐渐平静,但是水流涌动间的浪声依旧盈满耳畔。苏轼写道:“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红旗青盖互明灭,黑沙白浪相吞屠。”短短几句话,将钱塘江的汹涌澎湃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人遇到的是旷达潇洒的隐士。公元422年,谢灵运自京都赴永嘉任太守,泛舟瓯江之上,望山水无边,感慨“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无独有偶,同为元嘉三大家之一的颜延之也钟情于这条河流,他以文字为画板,保留了永嘉山水的清灵隽秀和灵动飘逸,朝闻早霞、夜赏夜色、春听烟雨、冬观雪影。九百多年后,黄公望则结庐富春江畔,群山环绕下,富春江水波泱泱,水天交接处鲜有人迹,唯烟雨托着远山,真是“人在舟中坐,仿若画中游”。


有人遇到的则是婉约如画的江南女子。诗人李珣曾写词描述水畔生活:“云带雨,浪迎风,钓翁回棹碧湾中。春酒香熟鲈鱼美,谁同醉?缆却扁舟篷底睡。”桌上鲈鱼鲜美,呷一口春酒,醉倒在乌篷船中,是属于水乡的柔情与惬意。小桥流水的乌镇,也是尽显水乡的娟秀温婉,一艘艘摇橹船缓缓行进,河面涟漪荡漾,光影交接处,倒映出另一个世界——游人如织夜如梦。


乌镇 图源:视觉中国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夹城作河、临水置居的城市空间让人与河流的关系尤为密切。


流经山川,连接城市,江南的河流展现了自然力量与人文社会间深厚的联结。甬江、瓯江、婺江分别是宁波、温州、金华的母亲河,故甬、瓯、婺也成了城市的代名词。兰溪因兰江而得名,泗安溪对应长兴泗安镇,温岭泽国镇因水网密布而称为泽国……先有地名还是先有水名已经很难辨清了,但河流滋养土地,人们依河而兴成了不争的事实。


河流,润万物、通八方、兴城邦、利民生。比如,京杭大运河孕育了沿岸城市的繁荣,串起杭州、宁波、湖州、嘉兴、绍兴这五座省内城市。“北通涿郡之渔商,南运江都之转输”“商旅往返,船乘不绝”,四通八达的河流盘活浙江资源,商贸繁盛至今。


人们依着河流生活,烟火气沿河而生。溪涧旁洗衣、洗菜是江南乡野常见的景象,江河行船曾经是主要的交通方式。沿河而居,人们对河流有一种亲近感。出生在桐乡的丰子恺一辈子没忘记家乡的河。走了五省,经过几百数十个码头,他仍然惦念着那掩映在运河桨声中的石门湾。还有鲁迅、郁达夫笔下随处可见的乌篷船、河埠头,将故乡水系变成文学的河,流淌在现当代文学史中。


生于斯,长于斯,在与河流的相处过程中,浙江人的性情不免受到河流的影响。比如,灵活应变的鲜明个性。在“西则迫江、东则薄海”的浙江,自古便有先民渡江渔猎,近海航行。新石器时期,跨湖桥先民“刳木为舟,剡木为楫”。八千年后,一艘船头上翘、船身狭窄,大致可以坐下四人的独木舟被发掘出来,成为世界上出土最早的独木舟之一。面对风浪,浙江人顺水推舟、遇风转向,自古便养成了精于感知、善于识变应变的禀赋。


又如,开放包容的人文特质。伴随京杭大运河的开凿竣工,“接运河、通大海、纳百川”的广阔格局,让浙江成为沟通四方的重要桥梁。伴随商品货物在此中转,吴越文化、南宋文化、西湖文化和水运文化等多种文化类型在此孕育、繁盛,形成包容共生的文化生态。


可以说,河流既影响江南人的衣食住行,也早已融入江南人的骨血之中。


台州灵江 图源:视觉中国




有一则视频在网上热传,让很多人热泪盈眶,视频中一个国外乐团在演奏《我的祖国》时,台下的中国观众突然开口合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河中流淌的不仅是水,还有延绵不绝的文化和情怀即使现代交通工具替代古老的舟船,河流发挥的作用减弱,但人们与河流的情感联系从未中断。


“风景不殊乡邑远,梦归夜夜浙江船”,这是台州籍史学家陶宗仪的乡愁,年少离家,因战乱客居他乡,思乡之时写下这句诗。夜夜梦归,一棹孤舟载着思念,飘荡于河流之上。在这个极具柔性与灵性的地理空间中,乡愁的忧郁蔓延无边。


长于江南的吴冠中曾回忆:“从我家出门,有一条小道,一条小河,小道和小河几乎并行着通向远方,那远方很遥远,永远吸引我前往。”他沿着这小河与小道,走出了家乡,走到塞纳河畔汲取艺术养分,但是兜转半生,画的最多的仍然是故乡纵横的河道、水田、桑园、古村落。


对于大多数70后、80后而言,河流构成了他们的童年记忆。盛夏午后,穿过高可及身的禾林,蹿入冰冰凉的河流,摸岸边石头底的鱼虾,看河畔榕树古老的枝桠。河流成为他们童年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元素。每当远离家乡,河流经常成为浙江人寄托思念的实体。


作为更宏大的存在,长江、黄河、汨罗江、湘江……它们成为万千文人思考人生、命运的载体。浙东唐诗之路、大运河诗路、钱塘江诗路、瓯江山水诗路,以纵贯交错的河流为经纬,以“诗”串文,让山川河流有历史的厚度,有人文的风度。


茫茫九派流中国,江南的河蕴含着深远而宏阔的文化情怀。比血管更古老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在这古老的土地上,最终漫漫涌向人们文化上的故乡。我们当以河为媒,继续创造更加绚烂多姿的文化,讲好江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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