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中藏锋”沈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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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沈尹默的书法融汇诸家之长,俊秀飘逸,自然流畅。书画大家谢稚柳称赞道“数百年来,书家林立,盖无人出其右者”。能获得如此高的评价,离不开他70多年的“笔耕不辍”。
沈尹默自5岁开始习字,先后师从多人,习字多以秀美、端正等为追求,但却有些甜媚、流滑的俗气。
20世纪初,初出茅庐的沈尹默在浙江高等学堂——也就是今天的杭州高级中学的前身任教,在此期间,他结识了陈独秀、鲁迅、苏曼殊、刘三(刘季平)等人。
有一天,陈独秀到沈尹默寓所,一进门就大声说:“昨天在刘三家看到你写的诗,诗做得很好,字其俗入骨。”这“当头棒喝”一时让沈尹默愣住了,以至于暮年的他在《我和北大》中还回忆道:“当时,我听了颇觉刺耳,但转而一想,我的字确实不好……也许是受了陈独秀当头一棒的刺激吧,从此我就发愤钻研书法了。”
此后10余年间,他选择向自己“开刀”,革新原来的错误笔法。他每日练字时间在8个小时以上,直到写出的字摆脱俗气、透出风骨。
除了向自己“宣战”,沈尹默还与当时的书风“对峙”。
清朝末年,练习北碑的人很多,但不少书家却把狂怪粗鄙当作趣味。陷于风气中是很难自觉的。但随着研习愈精,他愈加发现,北碑书法曾从精气敛束日渐发展为粗鄙张狂,于是他产生“追本溯源”的念头,临遍各个朝代的名家书帖,还吸引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书家,掀起了一场“书法运动”。
沈尹默一生著作等身,《澹静庐诗剩》是他“毫中藏锋”的大成之作。初看,如行云流水,飘逸自如;细看,笔笔中锋,气概雄杰;再看,有欧阳询体之神韵,赵孟頫体之骨肌。一幅书法,能蕴含诸多气象,足见其功夫之深。
1999年,《中国书法》杂志评选出了“20世纪十大杰出书法家”,沈尹默位列其中。
沈尹默《澹静庐诗剩》局部 图源:湖州发布
二
霜风呼呼的吹着, 月光明明的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霜风”隐喻了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的萧森社会相,“并排立着”“并没有靠着”则塑造了进步青年追求思想自由和个性解放的精神面貌。
除了借景明志,沈尹默还创作了很多描写穷苦百姓生活的诗歌,针砭时弊,比如《人力车夫》写天寒地冻中,京城人力车夫辛苦劳作的情景;《耕牛》描述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农民缺少耕牛、土地荒芜的社会现实;《三弦》写世道没落和劳苦人的孤寂,被当时的中学教材《国文八百课》选用,传咏一时。
手执锐笔、针砭乱世。沈尹默飘逸灵动的笔锋里,时时闪耀着革新文化的锋芒,新文化运动的精神,贯穿了他的一生。
三
沈尹默的“毫中藏锋”,不仅在“一支毛笔”“一场运动”,还在于对中华文化“毕其一生”的捍卫与革新。
对历史遗产,他“视若珍宝”。早在1941年,一些人将敦煌壁画看做落后的东西,他却主动写诗,支持张大千与谢稚柳考察莫高窟。新中国成立伊始,上海市接收的文物占到全国总量的半壁江山,年近七旬的沈尹默被聘请为上海古代文物管理委员会委员,每周的会议他从不缺席。他弯着腰,扶着近2000度的眼镜,一工作就是数个小时。
对封建守旧,他“针锋相对”。新中国成立后,人们对文字进行了简化,但有人提出这样写起来就不像样了。年逾七旬的沈尹默主动站出来,以多年的国学积淀,撰文列举了历代文字的实例,说明每一次字体的改变,必有新体字会出现,进行了有力回击。
对文化自强,他“直言不讳”。新中国成立之初,日本的书法发展势头迅猛,而国内书法后继无人,这让沈尹默心生隐忧。他到北京向时任国务院副总理陈毅进言,希望能够抓一抓书法。陈毅向毛主席汇报了这一建议。新中国首个公立书法类社会团体——上海中国书法篆刻研究会由此成立。沈尹默曾说:“我们一定要让人说,书法在中国!”如今,中国的书法爱好者数以千万计,他的先驱作用依然值得我们追颂。
今年是沈尹默诞辰140周年。生前,他曾多次回到祖籍地湖州,并用湖笔写下“清远湖山见故乡”。他说:“好的书法能够有助于使一种见解、一种思想传之以永,流之以远。”如今,他书法中的荡涤之力,性格中的争锋意识,依然给我们以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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