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兵|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读者诸君,今天的文章,带着非常功利的目的,所以,非常短,我想阅读时间应该在三分钟以内。
这个目的,就是要推销我的一本小书,真是汗颜,老邱终于挂链接了。
话说,这本名字叫《越过山丘》的小书,事实上是一本“旧”书。一个“旧”,是指它有三分之一的内容是在“天使望故乡”发表过的文字,另有三分之一是我在体制内工作时写的文章,只有三分之一是我新写的小文。
“旧”的另一层意思,是它所有的内容,都是有关过去的二十年,甚至,过去的四十年,往事并不如烟,但是,年轻的读者对这些陈年往事到底能有多少共鸣,我不得而知。
有关写作这件事,王国维先生有“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理论。他讲,“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这个是“有我之境”,是以我观物,物都带上我的色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这个是“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余英时先生赞成这个观点,他说他在治学之时,在一般史学论著中尽量将自己放逐在外,属“无我之境”。而他的散文写作,有关燕京大学的师友和风景,都是“有我之境”,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做了几十年的新闻媒体工作,希望能够记录历史、匡扶正义,这个,应该是“无我之境”,不带偏见,尊重事实,不少于两个独立信源。这个“无我之境”,不容易,我没有上帝视角,我要食人间烟火,我有信仰,我又要吃饭,退进两难。
这一年多,我写了一些酸文,哭的哭,笑的笑,是另一种状态,自如一些,洒脱一些,大约算是“有我之境”,我看到的云,我听到的风,我看到雨后的水滴还挂在枝头。
一些朋友喜欢这些字,另一些朋友未必喜欢。究其原因,我总结了另一个小词,肤浅地称作“有你之境”。疫情三年,我所经历的死亡,可能你也经历了,我所经历的悲伤,可能你也经历了,我所经历的痛彻心肺,可能也烙在你的肺腑之中,所以,“老邱,你他妈是我的嘴替。”(“天使望故乡”未采用之留言)
嗨,哥们,我的荣幸。
我们那个年代最辉煌的女歌手苏芮唱道: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这个,大约也是“有你之境”。
但是不喜欢这些字的朋友告诉我,纠缠于过去可不是硬汉思维,总要向前看,深表认同。
明天会更好吗?明天会更糟吗?少有人能拿出标准答案。但是应该相信,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今天,如果说某一种力量能够把我、你、我们都带向无底深渊,这值得警惕,也没那么容易。
天使望故乡,并非让我们回到昔日黯淡的水流,而是要让我们逆流而上,乘风飞去。
从苏黎世前往上海的航班上,听到女歌手阿黛尔的一首歌,叫作《Water Under the Bridge》,内容大致是说:我和你的爱、守护、失望,就像桥下的水流一样。我搞不懂这个歌名,花了50块网络费去搜,说是一句谚语,大约可以翻译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邱兵
重庆巴南人,李植芳老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