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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一周|“子宫道德”再讨论、“把直变弯”公司被要求改名、李诞带货女性内衣称躺赢

蒋芷毓 水瓶纪元 2021-03-02

作者 | 蒋芷毓

女性和性别多元群体的在场与贡献,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愿景和努力的一部分,让“水瓶一周”,帮你记录每一周TA们的微观历史。

一个并不新鲜的名词再次进入公众视野。“子宫道德”,一个早在2017年出现在微博上的词汇,近日再度被提起。


子宫道德曾在2017年出现在微博 图/网络


有微博用户解释说,“子宫道德”意味着女性遵循这样的道德:有条件,选择优精,孩子跟母姓。没条件,就主动拒绝生育。


支持者认为,这是女性对“身体自我赋权,也是给孩子赋权”,是“赋予女性基于天性选择生育伴侣而不被男权社会道德规训的自由”:我们应该选择更强壮,更俊秀,更聪明,更富有,更良善的伴侣进行生育,而女人们大声说出这些诉求的时候,不会被其它人以“拜金”“颜狗”等词汇污名化对待,因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有人觉得,这也可以称为“子宫权力”或“母权”,意味着挑选优质基因,“优生优育”。


反对者则认为,这是向父权制学习的产物,用一套专门针对女性的道德观,对不符合这套道德观的女性进行(无底线的)羞辱攻击。“痛骂女人没有子宫道德”的“骂醒”行为,不是鼓励女性拥有选择权、自主权,而是父权制的镜像。还有反对者认为,欺压可以欺压的人(穷丑残,基因和经济上处于劣势因此被认为拥有“劣精”的人),仍然是把人当作工具,标准是用起来是否趁手。


支持者则补充说,如果女性是第一性,那么对第二性而言确实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强调优胜劣汰)的,但如果不社达,就会成为“无知无觉的胎器”。


不得不说,“子宫道德”“无知无觉的胎器”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厌女表达,对不同选择的女性使用言语暴力也称不上为女性“赋权”。前有“婚驴”,现有“子宫道德”,陈亚亚在《快速增长与被收割的泛女权话语空间》一文中曾提及,这些观点都认为只要每个女性都觉醒,不再选择在父权制婚姻中生育,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就会被瓦解,社会将重建为以女性为中心的结构。“子宫道德”支持者说,没条件就主动拒绝生育,然而,很多中下阶层女性因为条件所限,仍然需要在传统家庭中才能获得情感需求、物质支持和社会保障。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所面临的处境都是复杂的,喊口号、站队无法回应真实的社会情境。


选择“优质基因”到底是不是解决方案呢?如果按照上述支持者的标准,优质意味着“更强壮,更俊秀,更聪明,更富有,更良善”,那么在本期水瓶一周中,著名的伦敦国王学院为什么有厌女社团?“985”高校四川大学为什么限制女生转专业?天文科普专家为什么被指骚扰多名女性?脱口秀演员李诞为什么要做冒犯女性的广告?说到底,“优质基因”是一个捉摸不定的波动因素,无法辨别,而只靠选择“优质基因”也难以走向一个性别平等的社会。


把“贫困”“丑陋”视为劣质,诸如“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不社达就只能成为胎器”“挑选优质基因”等观点能被广泛接受,有更深层的社会因素。李思磐在《微博女权的前世今生:从“政治正确”到“商业正确”》中认为,市场化改革之后,“自强自立”基本上是主流社会奉为圭臬的东西。这是围绕(新)自由主义的个人的一些杂糅:经济与个人生活中的自我成就被等同于女权。然而,选择“优质基因”“拜金天经地义”只是让经济弱势群体成为性别问题的替罪羊,而免除了那些经济社会地位中上的男性的责任,其实加固了结构性不平等的合法性。


“子宫道德”能获得共情,也是来源于承受着婚育压力女性的苦难和愤怒。但在愤怒无法或是被禁止找到合适的落点时,如微博用户@长生海与不夜灯评论说,在固若金汤的天花板下,愤怒总需要落处。这一次,愤怒落在了违背“子宫道德”的女性身上


2月

24

天文科普专家被指骚扰多名女性

遭团队驱逐出队


2月24日,@星缘山风队 在微博发布消息称,北京天文馆副研究员、星缘山风队创立人詹想骚扰多位队内女生,包括在公共场合伺机触摸敏感部位等恶劣行为,并决定将詹想驱逐出队。随后,詹想在微博承认性骚扰。北京天文馆回应将深入调查并给予相应处理。


星源山风队公告 图/网络


2月

24

脱口秀演员李诞带货女性内衣

说女性轻松躺赢职场


2月24日,李诞在微博发布推广女性内衣的广告,推文是“我的职场救身衣,一个让女性轻松躺赢职场的装备@Ubras品牌官方,我说没有我带不了的货,你就说信不信吧。”随后,李诞删除微博,24日晚,@Ubras品牌官方发布了致歉声明,称由于营销推广中的不当措辞,给大家带来不适,深表歉意并第一时间下架了相关内容。2月25日,李诞道歉。


李诞删除的推文 图/网络


2月

24

川大限制女生转入法医学专业


四川大学华西基础医学与法医学院 2020 年转专业工作实施方案近日引起热议,其中规定,法医专业仅限男生。这项规定2019年也存在。


华西基础医学与法医学院2020年转专业工作实施方案 图/四川大学网站

2月

23

伦敦国王学院一留学生社团被指厌女


2月23日,一篇《对这个有厌女倾向的留学生社团说不!》的文章发布在微信公众号上,文章称,CPA(China Public Affairs,伦敦国王学院的学生社团缩写)于2021年2月16号邀请王政老师举行了一场关于“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以来的中国妇女运动”的讲座,在讲座群中,群友Ted用带有性别歧视和物化女性的表述进行回应,被其他群友质疑后没有道歉也没有反思,群主则认为“只是一个玩笑,不要钻牛角尖”,并在分享会上发言称“我们这一代中国男性是有史以来最弱势的一代了”。文章作者希望CPA能正视自己的问题,主动解决问题,早日成为真正性别平等多元友善的社团。


2月

22

一家“把直变弯”的公司

被认为违背道德风尚,责令改名


深圳把直变弯心理咨询有限公司注册于2019年1月4日,由深圳市场监督管理局审核登记通过。2020年12月18日,官方媒体《经济日报》点名批评“深圳把直变弯心理咨询有限公司这样的企业名称,已经涉嫌违背道德风尚,超出了自主权允许的边界”。随后,深圳市场监督管理局要求公司改名,称违反了《企业名称登记管理规定》第九条第二项(五)“含有封建文化糟粕、违背社会良好风尚”。该公司认为,既然全国有近百家“矫正同性恋”的医院,当然也可以有把异性恋扭转为同性恋的“把直变弯”公司,这是对所有把同性恋当作疾病的机构和人的一种反讽和抗议,并将考虑起诉深圳市场监督管理局。


“把直变弯”收到的整改通知书 图/网络


2月

9

西西诉恐同教材案二审败诉



《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中关于同性恋的描述 图/网络


2017年7月6日,因认为《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一书中存在污名同性恋的内容,西西(化名)将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及江苏圆周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江苏圆周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广州分公司(京东网上购物平台)告上法庭。2020年9月2日,一审法院判西西败诉,认为教材中“同性恋是心理障碍”的表述,并非“知识性差错”,而是“学术观点讨论”西西不服上诉,2021年2月9日,二审法院作出了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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