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多难穿帮

文 | 刘梦龙

大家都知道，今年第一天，日本就遭了地震。如今，日本的地震有几天了，各种消息陆续出来，我们总算可以谈谈了。

为什么说要等几天才能谈呢？大家都知道，日本是一个特别擅长粉饰太平的国家，而我国媒体还很吃这一套。所以，我们在第一时间看到的，往往是各种丧事喜办的捷报。这哪里是遭灾了，分明是老天爷给日本人民露脸的机会。

但等再过几天，一些民间渠道和日本媒体的后续报道，我们就会看到相对真实具体的情形了。这时，大家就会发现，哦豁，原形毕露了。

重大灾难作为最接近战乱的情形，可以说是在和平时期对一个国家最严酷的考验。过去我们有句老话叫多难兴邦。这是对上升期国家来说，比如说我们这样的国家。日本的情形则完全相反，日本很早就是一个驴粪球儿表面光的国家了，日常还能维持发达国家的表象，一旦遇到非常状态，不免就要暴露出内里的腐烂。

这种情况，也不是日本独有，当代的西方发达国家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情况。只不过，日本平时的美颜做的格外好，一旦镜头穿帮了，真实的面孔也更加吓人。这种情况，我觉得可以叫多难穿帮。

如果我们往前算，2011年的日本3.11地震，可以说是很多人对日认知的一个转折点。我们才知道，一个所谓发达国家的下限可以达到这种程度。甚至到今天，全世界都还在为日本在这场地震中的糟糕表现埋单。从2023年开始，日本在装模作样十二年之后，终于彻底放飞自我，开始公开向太平洋直接倾倒核污染水，并打算一口气倒上二三十年。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我觉得大家是应该适当关注日本地震的后续情形。虽然按日本自己的说法，最危险的局面已经过去了，但谁又知道日本能在不危险的局面下，造成多危险的局面呢？

其实，当代日本的状态，很像地震第二天羽田机场发生的那起撞机事故。一开始传出来的就是典型丧事喜办的好消息，九十秒奇迹大撤退。过几天，真实的情形陆续传出，仅开舱门就花了五六分钟，全员撤离并不顺利，耗时不少于十八分钟。说到底，没酿成大悲剧，仅仅是因为机上油料早就耗干了，也就是运气好罢了。

中国人长期处于一种高速发展期，其实不太能理解，日本作为一个长期退行化发展的国家是什么样子。日本人常说失去的三十年，如果从人均GDP来说，日本人还真就是从94年到24年，完全停滞了。其实事物的发展怎么会停滞，在运动的世界中，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2024年的日本如果相比1994年的日本，不要说国民精神，哪怕是社会组织能力，恐怕都大有不如。如今的日本，每逢大事都在突破新的下限。21年的东京奥运会已经很糟了，而今年的大阪世博会，眼看要更糟。偏偏这样一个日益衰朽的国家，却拥有一大批快速发展阶段所遗留，本就技术不完备，如今又年久失修的可怕遗产。当年的福岛电站就是这样的东西，而如今，日本的定时炸弹还多着呢。

从这个角度说，日本遇到大灾大难的考验，出现混乱是正常的，不出大事才叫运气。偏偏，我们国家又和日本一衣带水，处得这样近，我们不得不为日本捏把汗，并要经常提高警惕，盯禁他们，不要被粉饰太平的那一套给骗了。万一，再有福岛那样的危机，可不能再放任日本人继续作死下去了，一定要及早督促并促进国际社会的合理干涉，免生祸端。甚至，由于日本在西方阵营的特殊地位，还要格外提起精神，做好揭破日本和西方国家共同掩盖真相的准备。

但说到这一点，大家就不免要揪心了。因为我们的媒体，特别是传统媒体，好像并不能很好承担起这样的任务。从这次对日本地震报道也能看得出来，我们的某些媒体一贯有粉饰外国，拾人唾余的倾向。在对外报道上，我国的一些媒体人似乎有一种比外国更爱外国，并努力让国人和他们一起爱外国，敢于睁眼说瞎话，不惜身败名裂的气势。甚至，这不免让我这样一种感觉，如果外国媒体愿意把自己国内的宣传工作也承包给我国媒体人，协调一致，说不定外国的月亮现在还是更圆的。

13年过去了，南周还是那个南周

我们要说国内对日宣传并翻车的著名人物，一个是311地震后，王志安的神预言，还有一个自然是夏令营的魔法师孙云晓。如果从社会影响力来说，王志安很快就被日本的现实表现弄成了一个笑话，而孙云晓则遗毒至今。直到今天，他还顶着体制内专家的名头，在教育舞台上翻云覆雨，一副笑骂由你，好官我自为之的模样。这种情形是很不对劲的。这说明我们的舆论甚至体制，缺乏正常的出清机制，旧时代残余还在继续浪费社会资源，甚至可以说荼毒后代。

如果我们现在回头看，上一代人对日本的焦虑并不是不能理解，也不能归之于单纯的见识不足。这种焦虑不仅来自失真的信息，更多恐怕是来自对自身的焦虑。我国古代据说有一种巨人，叫长狄，这是写进左传的，说叔孙得臣打败了长狄，身横九亩，脑袋砍下来有战车那么高。

然而，近代学者考证，最终却发现所谓长狄根本不是巨人，相反，他们的部族并不高，长狄不过是矮子里的高个子罢了。应该说，多年来，我们对外国的放大失真，很大程度上都来自自我焦虑，是从虚拟矮小的我出发，所产生的虚幻巨人。日本作为我们近代最大的对手，在八九十年代，一个我们处于自己压抑、怀疑的低谷时期，被赋予了最大的放大，以至于明显失真，不符合常识的东西也能成为社会普遍的焦虑。

这种情形是不合理的，对我们正确的认识世界很不利。不要像九十年代的某些人一样，摆出一副我骗你，也是为你好的样子。孙云晓能活蹦乱跳到今天，还能到处捞金，在相当程度上就是托了这种心态所致。我们的不少宣传，长久以来就颇有讲道理不讲事实，把国民当幼儿糊弄的倾向。但欺骗就是欺骗，只要被揭穿就一定会破坏信任。而太过愚蠢的谎言，破坏的就不仅是信任，甚至会产生一种不过如此的鄙夷。这种鄙夷绝不仅仅是对外的，也可以是对内的。

我们应该承认，直到今天，日本还远远谈不上是一个对中国友好的国家。这不仅是历史仇怨的延续，更是一种现实状态。日本不但没有清算对华的历史罪行，还依然是西方对华压迫封锁的前沿国家，甚至还通过排放核污染水这样不负责的方式，在损害中国人民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不讨中国人的喜欢，遇到灾难，被中国人骂两声活该，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们在现实中又好像得不到这样起码的畅快。中国人，在舆论宣传中的自我压抑，是全世界少有的。这次日本地震中，一个舆论热点就是海南电台的一位主持人，在自己的微博上说了两句日本遭报应之类的话，就被某些人精准举报，遭单位处理，被迫道歉。

实际上，这种话，以私人身份说并没有不正常的，日本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相反，这位主持人的被处理，就是某种大局为重式的自我压抑。而事情传出后，大量民众用点赞，关注的方式，使被处理的主持人一夜之间增加了七百万粉。这就制造了一个超级个体，那么和他供职的旧传媒相比，如今谁才是传媒上的巨人呢？

事实上，我们的不少文化精英总是鄙视这种民众的民族情绪，并试图斥为民粹群氓。但客观的说，我们的教育，宣传，影视媒体，难道不是依然在强调日本的历史罪恶，并以此创造了巨大流量。我们的现实生活，难道不是依然在提醒我们，日本是和西方穿同一条裤子的老对手，并在不断给我们造成麻烦。这种情况下，掌握宣传舆论的社会精英，还要求作为普通人的国民友善，宽容是不现实的，全世界也没有这样的例子。

中国人的对外不满情绪，应该被承认是有所本的，其责任主要在外国。至于它会不会像一些人担心的，最终生成一种民粹的狂热？如果在宣传上一味的鄙夷，压制这种情绪，使它得不到正确的引导，释放，这么憋屈下去，那不生成民粹狂热才奇怪。而耐人寻味的说，这种情形会不会也是一些媒体人目的所在，以此来鄙夷人民，自觉在人民之上，并吸引外国人的关注呢？

我国的舆论宣传，对民众的民族主义情绪，特别是长期受到外部恶意所产生的反抗情绪，应该承认，引导和解释一直是不够的，甚至是不当一回事的。我国一些传媒，在对外宣传上长期的不客观，功利主义，也加剧了民众的自行其是。很多时候，我们的宣传，恨不得老百姓上午苦大仇深，下午热情友善。这种翻煎饼搞多了，群众有自己想法又有什么奇怪呢？

应该说，由于长期受社会主义理念熏陶，我国人民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友善的人民之一。即使是最普通的国人，往往也能分清，日本的当权者，普通的日本人，在对华罪恶上的差异性。中国人对日本的不满，更多是一种总体情绪。而到具体的日本人民，真因为其国家统治者的无能，吃苦受罪，我国老百姓本能的同情友善，是从来不缺的。

甚至我们可以说，这种中国人普遍的友善，比绝大多数发达国家，如今在对华问题上，不时表现出的那种带有政治正确意味的整体性恶毒，要强不可以道里计。以这种对比来而言，任何担忧中国人会不会在强大后变得危险狂热的人，都应该想一想，中国人的不满，怨恨是从何而来。

到了今天，每逢灾难，恐怕已经不再有人会拿外国和中国比了。即使国内最吃里扒外的人，在这个领域也已经学会在现实面前闭嘴了。以日本为代表的外国神话早已在逐渐崩塌，可我们内部还有很多旧时代的遗毒要清洗。

然而，换一个角度，我们甩掉了高看的美颜镜，今后，又靠谁来传达真实客观的信息呢？将来会不会又戴上另一幅门缝里看人的新滤镜呢？我们的人民对外部世界还有很大的好奇需要满足。而我们的媒体和舆论，恐怕要好好学习一下，换换脑子，搞一些新时代社会主义大国应有的思路和视角了。

无法否认的是，我们如今身处的旧世界，如果连日本这样的最老牌发达国家都要维持不住局面，可见情况已经有多么糟糕。日本今天这样的下场，固然可以说是自作自受，我们又是不是该从中吸取一些教训呢？福岛的教训距离我们并不远，每一次日本地震，也都代表那些旧遗产越来越危险。面对日本这样日益不堪，害人害己的恶邻，我们作为邻居和新兴大国，恐怕也有责任，通过一切必要手段，监督其及时发布真相，不要再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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