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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骂方方的人,都是她成神的路上铺路砖||看完烧毁

作家赵瑜 看完烧毁 2021-02-03



(图片来自网络)



 


 

 

下午与江子兄聊天。

说到,中国当下是不是正适合出大师。我说,可能已经出了,而我们并不觉得他们是大师而已。我举了两个例子,比如阎连科老师,方方老师。

为了进一步说明我的观点,我补充说,之前,我们一直对大师有误解,总以为大师必须深刻,克制,文辞精准,涉猎丰富,有内涵,不从众,不凑热闹。总之,我们之前对大师的共识是有些文艺青年了。现在,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大师,首先要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人。不是说一个作家,或者一个作曲家写出一个完美作品就是大师了,那只是审美。大师是超越这些的,因为,审美的东西,即便是做了极致,那也是有匠性的东西在。而人性,宽阔的胸怀,及时而有温度的表达欲望,这些都应该是大师不必深思便拥有的东西。

 

这些年来,阎连科老师的文字,我看过不少。诚实地说,不喜欢。他的文字缺少细腻之美,用词以及叙述策略,都过于平常。然而,这丝毫也不影响我认为他就是中国当下的大师。因为,他的胸怀。对于像他这样作品众多的作家,琢磨一个小说的开头啊,还有塑造一个完美的人物啊,这些都是小道,是可以忽略的东西。那么,大道是什么呢?其实太简单了,就是将自己这些年来身上积累的名气啊,影响力啊,扔掉,还原成一个普通的人。

作为一个人该怎么做。我个人觉得,阎连科老师做到了,方方老师在这一次的武汉疫情中,她也做到了。

他们就是大师。

 

江子兄说,如果方方老师的日记,再文学一些就好了,就完美了,就配得上更好的赞美了。

我不同意,我说,就这样,原封不动,就足以配得上这个时代。因为,我们每一个,毕竟都活在具体的时代里。当下的时代是什么样子,是粗糙的,对,如果一个精细的方方日记,大于时代的方方日记,不会让人碰撞到如此的烈度。

 

我的观点一直是不变的:如果方方的日记,是深刻的,是小众的,是类学术的,是充满了隐喻的,那么,她一定不会这样遭骂。因为,一旦文学化表述,那么,阅读她的日记,需要一个准入,在这样一个流量的粗鄙的时代,方方一定会被另外的热点覆盖,那么,武汉一定还会出现一个替罪羊,有可能是小引,也有可能是其他记录疫情的人。

 

民众骂方方,从某一个角度,暴露出了中国社会的总构成。

这些骂方方的人,并不是这一次疫情才出现的。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之前的时代,没有这样发达的网络表达空间,再加上,之前的纸质媒体时代,声音的发出是经过一系列文字的筛选,骂人的话,自然不会在报纸上出现。

又加上,在中国,骂非权力机构的人,是不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所以,才会发生像骂方方比赛一样的事情。

 

如果说近些日子的网络,骂方方是一次大型的乌合之众的狂欢,那么,现在,他们已经角逐出来了前三名,分们分别是钱诗贵,雷雷,大字报农民。是的,我将昨天曝出想要给方方塑一个跪像的钱诗贵摆到了第一名,因为此人,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底线,以至于,南京大学的一位老师实名发起对他的举报。

 

作家方方的日记的文学性,自然是不够的。她自己也是承认了的。

然而,我们现在回过头来,想一下,鲁迅先生在三十年代的上海写过的一些杂文,其实,也是和现在的公众号文字极为相似,鲁迅先生写那些杂文的时候,考虑的不是文章可以流传多久,也没有考虑自己作为一个知名的作家是不是要深刻一些。

他只是在考虑自己作为一个人,要不要愤怒。

 

那些没有读过方方日记的人,而辱骂方方,我个人觉得是毫无回复的价值。然而,他们的辱骂,让方方这个名字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不论在一些人的心中,方方是如何的丑陋,然而,方方做了两件事情,大家要承认:一,她没有骂过一个她没见过的人。二,她将她写作日记的稿酬捐了出来。

 

真想提一个建议,如果有人想要骂方方,能不能也给方方捐助的武汉市医疗机构的受伤害的家属们捐点钱。如果你们捐,我第一时间支持这些人,骂方方。(这当然有些荒唐,但我赌定这些人不会去捐钱的,因为,他们骂方方,不过是为了赚取那传说中的七毛钱。)

 

方方的文字就在那里,不会因为这些人的辱骂,而失去一点点光泽。正如中国这些年经济上的发展一样,不会因为国外某一个媒体的辱骂,而倒掉。那么,为什么一些人还那么害怕呢?

 

每一个骂方方的人,其实,都在给方方成神的路上铺砖。

这些人的辱骂,让我觉得,大师,可能就是某个时代被辱骂的那些人吧。

 

202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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