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兹堡的夏天很短暂,毕竟总有人开玩笑说匹兹堡只有两个季节,冬天和大约在冬季。在大雪呼啸每天都不想去上课的冬天到来之前会有短暂的秋天,那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了。秋天的时候总是能看见粉色的天空,云彩打着转聚在橘粉色的天上。 回家的必经之路有个大山坡,走起来非常累,到了秋天会布满枫树,戴着耳机踩在枫叶上,会有嘎吱嘎吱的声音,嘴里还要哼着“不要香榭的落叶”。 总感觉自己像MV女主。 不过这种美好幻想持续不了多久就会在一场大雨之后突降十多度,宣告进入了冬天。我记得大一那年,有一天我不知道校车停运,在没过小腿的积雪里等了半小时校车,打车也打不到,只能走回家。那天到家之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跟我妈打电话说,这学我TM不上了,太冷了。大三的时候美东地区遭遇寒流。隔壁CMU都发出了停课通知,匹兹堡大学的人忍无可忍发起petition,我在一片“fucking cold”的评论中写下我的停课理由:I have exam tomorrow and I don't want to go. 那是匹兹堡大学几十年来第一次停课。 就是这么个会冻哭我的城市,我到底为什么会怀念他呢?或许是想念和闺蜜一起去downtown买上两杯甜到发齁的Milkshake Factory,再去Meats and Potato吃上一顿“战斧牛排”,最后再去桥上走一走。那天吹着晚风她突然说了句:感觉自己在吹海风好幸福。我笑她傻叉。匹兹堡哪里有海。 我也会想起一周至少会去两次的、叫Fuku tea的奶茶店。虽然比LA的奶茶店差远了,但每次去Fukutea买上一杯鸳鸯奶茶,再和老板娘聊天,像是每一个Pittsburgher都会去完成的仪式。还有Forbes上Lawrence门口,那条因为没有红绿灯而每次都要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然后冲过去的路口。在我毕业那年,终于安上了红绿灯,可能学姐学长的命不值钱吧。我也会想起,每次上课都穿大很多码的西装、扎紫色领带、总是手舞足蹈站在桌子上讲课的Ray Jones,和很讨厌中国学生、总是否定我们创意的伊朗教授。 我甚至会怀念UPS旁边的711,以前每次早课来不及吃饭都去买一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可惜那家711已经变成Deli了。后来我也在LA买过很多次711的三明治,都不是当时那个味道了。可能一定要早上八点吃才好吃吧。我们就这样在每个教学楼之间不停地穿梭着,在每一个街区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在Hillman Library复习一个又一个final,一不小心就走过了4年。我很遗憾的是没有去看一次homecoming,每一次homecoming都会放半个多小时的烟花表演,我们称其为公费蹦迪。 曾经有人问我,是不是在LA待久了就不想回匹兹堡了。 我现在知道了。 我会想回去再坐一次10A校车,坐上个好几圈,看看这个疯狂吐槽了4年的地方。一定要坐最后一排,颠簸得厉害,但有春游的感觉。我会回到Mervis Hall,跟那个叫“Republic”的守门老大爷说long time no see。 我会去宿舍食堂再吃一次炒杂菜,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心的学弟妹帮我刷dining p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