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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这5个人在上海搬了20000箱水


4月12号-18号,全哥和另外4位同事一起,陆续为上海200多个抗疫一线团队送去了近20000箱乳茶。

采访中,他很坦诚也很直接。“不像大家讲得那么严重,也没有大家想得那么轻松”,这是全哥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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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48小时,50米”


全哥是元气森林上海区域的销售负责人,去年11月份,他刚刚离开家乡西安到上海工作。

上海的路面上一眼望过去,几乎只能看到警车和120,每个高架出入口都有卡点,配一位警察、一辆警车,核实通行证、48 小时核酸还有抗原。“路上的车非常少,如果没有红绿灯的话可以开跑车。”

各个区域按疫情严重程度,被分为封控区、管控区、防范区,对应着不同的“防疫规范”。

严重的区域,把街道拦起来、把小区临街的楼用建筑工地用的钢板或者是警戒绳围起来,有些会用彩色布条或者床单把窗户堵起来,50米左右一定有一辆警车或是一个执勤人员。“这是在上海市区我看到的情况。

 没有车的路&关卡 

“中午拉的群,下午就定了要把清空仓库全捐出去,一开始有点懵。”

4月9号,全哥接到了元气森林集团“元气满满”品牌团队的协作请求,公司决定把上海仓库里已有的23492箱乳茶,全部作为抗疫物资送到上海的社区、医院等防疫单位。“但之前其实也想着能做点什么事情,没想到公司会把仓库的货全部捐出去。作为上海区域负责人,那我肯定要主动承接执行的事。”

4月12日一早,他和小伙伴就已经为第一个捐赠点送去了第一箱乳茶。这次捐赠,全哥几乎负责统筹了所有相关事宜,大到几万箱货如何运输,小到明天的午饭怎么解决。政策、交通、人力、货物,这些原本得心应手的事,已然无形中加上了厚重的砝码。

全哥说,他3月26号下单的口罩,已经推迟4、5次,排到4月22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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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这么搞根本抗不下来”


决定开启本次捐赠后,全哥便在团队内部发动了志愿者报名。

每天两辆车,每辆车拉 2000 多箱货品,通行证必须要人车证合一,路上每走的一个点都要去检查,外面找不到装卸工,授捐单位不一定有人能帮忙卸货……综合起来,耗费的时间非常多。

于是,全哥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起上了。这一次,团队内一共有17人报了名。

由于疫情形式变化得快,“愿意”去和“能”去,当下无法将这两件事划上等号。很多报名的小伙伴因为管控原因都被临时通知无法行动,“你要出就不能进,不进去,到哪住?没地方住。”所以最终执行的时候,能离开社区的,算上全哥自己,只有5个人。

“甚至是我现在跟你谈话,说我明天还可以出去,明天早上可能我就出不去了,这栋楼出个阳我就出不去。”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彼此交缠着连在一起,像是弹力垫上的玻璃球,一颗动了,就都动了。

“货准备好了,接收区域封控了,不让进车;晚上还好好的,早上志愿者的单元里就有阳性,出不来了;把司机车上的货都排好了,司机又阳性了……”

 全哥遇到的一些“瞬息万变” 

而全哥的任务,就是随时抓住这些弹起来的玻璃球,然后把它们带向一个明确目的地。

“我送了一天以后,发现连续这么搞根本扛不下来”,于是开启了第二次、第三次的内部志愿者招募。但后续是,报名的人中只有1个人顺利地出来搬了一天,其他人的社区又被临时封控了。

为了保证配送效率,也尽最大可能“照顾”到彼此,不够4个人的时候,全哥会自己上。大家都有自己的担忧,他觉得作为上海区域的负责人,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顶上去。

“确确实实好多员工是出不来,但是也不排除胆怯不敢去的因素。这很正常,人之常情。因为谁阳了都不会提前写在脸上,没办法去防。和家人孩子住一起的,不去冒险也算另一种负责,这我实话实说。”

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最开始的5个人的居住地始终没有出现阳性病例,也是这5个人,用6天,运送了近20000箱货到各个一线抗疫团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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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爱吃面食的北方人,
第一次把盒饭里的米饭吃干净”


4月12日,乳茶正式捐赠第一天,上海32度。

4月13日,第二天,上海大暴雨。

“我平时比较严肃,但那几天想调节下气氛,开玩笑说第一天是防护服里边湿了,第二天是防护服外面湿了。

 4月12日,晴,志愿者搬运乳茶 

 4月13日,暴雨,志愿者搬运乳茶 

正式开始送货之前,全哥通过医务协会指定的捐赠单位,拿到了一箱酒精和20套防护服,“我说我们没有任何的防护物资,能不能给我找点酒精,给我搞点防护服。

第一次拿到的这批防护物资,够团队4个人用5天,加两个驾驶员也能用4天,他特别开心。

早上9:30,大家到第一个点位会和。这是全哥第一次穿防护服。

我问他,32度高温下搬运一整天,大家都还好吗?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用体育老师的语气说,“我们团队的小伙伴真的好缺乏锻炼”。后来才知道,事实上第一天的4个同事里累倒了2个。

 全哥第一次穿上防护服 

“我和另外一位同事两个人,在妇幼保健院卸了 2100 箱,他中午就不行了,应该是中暑了,恶心得不行。还有一个下午低血糖了,路都走不了,脸色发紫,真的把我吓了一跳,赶紧给他吃点东西,好在喝了点水后缓过神了。大家确实没干过这个事,都是90后左右的。”


全哥说,很多事都和大家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比如,第一天没有经验,只能吃自己带的面包硬扛。“连续干的话真的是受不了。”

比如,如果授捐单位没有人手能来帮忙卸货的话,就全靠他们自己车上的两个人。“一箱货差不多13斤,有时候一个点得连续搬1、2000箱。”

比如,站在捐赠点门前,会遇到审视的目光。“会有异样的眼光看你。四五个大白往那一站,大家就很惊恐,有些人会担心这里是不是有阳性了,怎么来了这么多大白

比如,每卸完一批货都要拿酒精把手全部喷一遍,或者是用固态酒精消杀一遍。“把手弄得很惨,手背上起了好多跟那个黄米一样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一天下来脸上一搓,都是颗粒。”

比如,每去往下一个地点的路上,他们一人开一辆车,平时很熟悉的人吃饭也会车头一个、车尾一个,抽烟,更是会去两米以外。“就是首先把自己保护好,你把自己保护好,那也就是对别人的保护。”

……

再后来,他们会根据当天的路线提前询问、预约:有没有工作人员能帮忙卸货,可不可以给一点防疫物资,到饭点能不能一人给一份盒饭?“我们一边在给别人捐东西,同时我们也在向他们求助

后来,他们也逐渐适应了别人疑惑的眼光。“我们几个可能多少都有这种感觉,疫情这么严重,我们出来为别人服务,一天下来干这么长时间,也算做了贡献?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多少有一点自豪感吧。”

全哥说,他觉得这次疫情把大家的同理心激发出来了,大家都能理解。

“我记得有个医生,一个小女孩跟我们讲,说她们休息不好而且很抑郁,就特别想吃点甜的东西。但是现在基本买不到,说终于等到你们的乳茶了,很感谢。”

他说听到这句话时,真切体会到了值得的感觉,然后又自言自语了一句:“你们女孩子是不是会更喜欢喝甜的东西?我不太懂,但我觉得可能真的是她们发自内心的表达。”


第一天卸完最后一单货,回到社区已经将近十点,那天刚好也是他做核酸的日子。

全哥平时一个人住,回到家后立刻洗澡洗衣服,全部消杀。他说有两个员工志愿者是上海本地人,和家人住在一起。“他们更谨慎。衣服脱在楼道里面,酒精消杀完再拿回家,直接扔到洗衣机洗掉。”

一切忙完后,全哥准备和他的小伙伴们开会总结第一天的经验。他说他们做销售的,习惯做的同时总结经验。第一天没经验,才搞到这么晚。

 送完当日的最后一批货 

那天晚上回社区后,全哥拿出物业给他的盒饭放在后备箱上,给群里同事拍了个照片。“我是北方人,我喜欢吃面条,我是第一次把盒饭里边的米饭吃得这么干净”,有什么就吃什么,“这种情况确实是和平年代很难遇到。”

 全哥第一次吃掉那么多米饭的盒饭 


期间,他把小伙伴们做志愿者的照片发到了124人的工作群里,“平时发一张照片,可能是个别人点个赞,但那天晚上跟部队一样的,全被顶起来了”,在那个时候,他好像更加确定自己做对了这件事情。

“最起码我们参与这次活动的志愿者,被团队认可了。”

 小伙伴们的捐赠照片收获到同事们很多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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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时期,
我们既做生意,也做战友”


在每时每刻的变化中找到不变的东西,是全哥最渴望的。

所有可控的东西,包含政策,全哥觉得都还好。尽管每个区域有一些差异,但相对恒定,刚开始觉得没办法解决的,最后也都几乎都找到了办法。“但我们对每个区域的疫情走向是没有预知的,很多工作无法按照前期规划走。”

受到疫情的影响,全哥整个上海团队这两个月的销量都趋近于零,而员工的工资奖金、福利,都来源于业绩利润。

基本工资还是要发,租金也还是要缴。在未知和等待中,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商业行为,也不可能真的“用爱发电”。

“3月份原计划是3月10号就把一季度的任务完成。11号开始,把四月份的指标做掉70%,结果不但三月份没完成,四月份我看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挂零(零销售量),这个是不可控的。”

“货发不进来,3月16号的单就被取消掉了,经销商仓库也被封过,我们没有利润。”

 疫情下,部分上海销售的“工作日志” 


这是整个上海销售团队的“危机”,而全哥说,“危机危机,危中也有机会”。他和团队并没有因为疫情的未知和不可控,索性摆烂到底;而是在充满未知的千变万化中,努力抓住能抓住的东西寻求“自救”。

“我们并没有闲着,我们还在做具体的事情。”

疫情严重之前,有些店铺还开着,那时候有十几个员工可以走动,他们的居住地没有阳性,就继续做正常的市场拜访。居家的,则采用线上拜访的形式,通过微信或者电话确认每一个店铺的需求,线上把订单记好发给经销商,经销商再送货。于此同时,团队也做了很多次培训,讲一些制度政策、企业文化的东西。


“需要不断居家隔离的时候,我想着我们不能‘等死’,我们得自救”。

4月2号晚上,全哥有了做社区团购的想法,连夜把方案做了出来,“我当时想法比较简单,我说一个人开一个团,我们就有100个团。做‘百团大战’也是想去自救,能挽回多少算多少”。

 共同学习交流如何“成为”一名线上销售 

于是,这些长期跑线下的销售们第一次尝试做了线上的社区团购。

摸索着做海报,做线上传播,一开始没有合适的团购平台小程序,他们就在朋友圈里发海报,聊天里聊意向,群里面发起接龙,手工统计信息……

“虽然线下对接经销商和小店老板的地面同事们没搞过线上业务,但非常时期,做就好过不做。”

 销售小伙伴手工统计的团购信息 


后来,上海消保委和上海发布都发布了这次团购的信息,“我们把区域负责人的电话、姓名都公示出去了,大家不用担心元气森林团了以后货拉不到,钱也没了”。现在,团购渠道上每天基本上有2000多箱的团购量,因为每个点的量比较小,所以都在由经销商负责配送。

“明天(4月19日)开始,经销商也会和我们一起完成剩余的捐赠,大概是9个经销商。”

“特殊时期,我们既做生意,也做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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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19、20日 
 经销商和员工志愿者一起运货搬货 

2022年4月12日起,至2022年4月18日,上海本地仓库和外地紧急调拨的36000箱乳茶中,已有17148箱送到了抗疫一线的医护工作者、社区志愿者、街道工作人员及警务系统人员手中。


捐赠还在继续,爱和温暖总会抵达。

愿上海早日无恙,愿我们早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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