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你在被窝里刷到这一篇,看着看着就饿了。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吗?下锅饺子吧,一同下锅的还有这里的每一篇人生小品。
水已经翻滚沸腾了,伴随着“升腾而起”的是这人间值得的新一年。
冬日的某个清晨,父亲扛着一把锄头,出门了。他要到村后的后山脚挖冬笋。枯黄的竹叶铺满了整片地,踩上去软糯糯的。父亲在一块空地前,把竹叶拨弄到两边,开始挖。一棵完整的冬笋被挖出来,带着泥土的气息,泛着水润。炒二冬最好还要搭配一样灵魂伴侣,那就是腊肉。猪肉腌的时间越长,肉的香味越浓郁。接近年关的腊肉,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轮回,饱含着时间的醇香。父亲烧起灶来。母亲炝锅,把腊肉倒进锅里,油晶晶,亮黄黄。加入冬腌菜、冬笋一起翻炒,腊肉的醇香、 冬腌菜的酸,冬笋的鲜交织在一起。起锅时,我已经准备好筷子等在旁边。也许正是这样的慢节奏,让我有了回想,念念不忘的是儿时家乡的袅袅炊烟。小时候感觉我们这的人特别幸福,过年都比全国人民多一天。我老家在湖南邵阳的一个小乡村,家乡的风俗是大年二十九晚上开始过年。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会有且只有一道大菜:腊猪腿炖萝卜红枣,我们称之为“炖年关肉”。把收拾好的猪腿剁成大块,放在大铁锅里,盖上锅盖,柴火烧起来。我们几个孩子围在灶边,锅里的水咕咕响,香味透过锅盖溢出来。馋得流口水也得忍着,要等父亲祭完天地和祖先才可以开吃。一个长木凳上摆好米酒和我们刚刚炖好的猪腿肉,点好两支蜡烛,烧些钱纸,向祖先说些思念告慰的话。鞭炮一放,仪式结束了。开饭了,迫不及待地抓起自己最喜欢的部位大快朵颐。父母看着几个孩子贪吃的馋样,甚是欣慰。辛苦一年,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平安年是父母最大的心愿。已经两年没回老家过年了,今年又回不去了。不能回家的日子,收到父母寄来的腊猪腿。大年二十九晚上,锅里有了腊猪腿炖萝卜,和父母视频过年!
妈妈总说她不会做饭,没有拿得出手的民族特色菜肴。可她不知道,她做的糖饼一直是我的最爱。发面糖饼,口感最佳的时候,是出锅三五分钟后。因为烫,只能单手用大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捏着。热腾腾的面香在和我的鼻子捉迷藏。小小一口咬掉金黄色软软的饼边儿,油香面香瞬间激活了我的味蕾。第二口一定要大,这样才能一口咬到中间硬硬脆脆的糖饼面壳儿。焦脆的口感里加上至纯至简的甜,牙齿和舌头都能感受到胃肠的熨帖,美得让人眯眼长出一口气,好舒服啊!如今,我的孩子们也是最爱这一口——姥姥做的发面糖饼。
“伙!中午咥啥?!”“油泼面么!”大西安人最喜欢“滋啦”一声后的美味。家里的厨房是热闹的,食物也会跟着欢呼雀跃起来,嗨翻你的味蕾。老公拿着拳头粗细的擀杖,上推两下,下退三下的擀着手擀面,面团在他手里翻滚着。我拿着平底锅烙着菜盒子滋滋响,女儿吃了一口绿辣子在屋里上蹿下跳。你看着眉眼相似的父女俩,一人抱个大老碗,滋溜滋溜的吸着面条,让你也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滋溜起来,然后捂着脸,偷着笑。未必有多好的手艺,只想给彼此脑海里刻上“家饭”二字。家里的厨房是热闹的,等女儿将来长大了,一碗老爸的手擀面,配着老妈做的红烧肉,也能把她死心塌地的拽回家。
我的家乡在湖南东部的一个小山村,记忆里妈妈会掐指算好我放学回家的日子,为我准备我最爱吃的菜,其中排第一的非柠檬鸡爪莫属。盛在白瓷碗里的柠檬鸡爪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夹杂着火红的切成圆圈的小米椒、几根碧绿的香菜叶子、几片金黄的柠檬、一小撮洁白的蒜末,煞是赏心悦目。偏偏这柠檬的清香、酱汁的鲜香也不甘寂寞,争先恐后的往鼻子里面钻,才走进家门的我会忍不住捏起一个鸡爪,吮吸着鲜、香、辣的酱汁,细细品味着它的皮筋相连、Q弹中带着嚼劲的韧性。若是碰巧这一天比较悠闲,阳光也正好,端一盘柠檬鸡爪坐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慢慢地啃。仿佛抓住了好时光,忘却了烦恼,加倍了快乐。
我的家乡在长城外,北纬41度,记忆中儿时的冬天,外面下着大雪,气温接近零下30度,滴水成冰。我盘腿坐在炕上,猫咪缩成一团躺在腿边,肚子一上一下地起伏着。晒着照射进来的冬日暖阳,我听到铲子与铁锅底摩擦的声音。不一会儿奶奶端着一大盆炖菜进来,放到炕上红色的方桌上。春节前,家家户户杀了猪。土豆、南瓜、豆角丝配着新鲜猪肉的炖菜,就是穷日子里一年一次的盛宴。艰苦的日子,炖菜也不是总能吃到。抚慰我的是由奶奶自创、三岁的我来命名的“瓜嘚饼那家伙”。南瓜削皮去瓤后切块、捣碎,和莜面揉在一起,烙成大饼。大饼融合了莜面的嚼劲和南瓜的香甜,十分可口。正是无数个全家人坐在一起,享用“瓜嘚饼那家伙”配咸菜的简单画面,熨烫着我梦中的童年。
我到现在为止都非常喜欢吃腊肉,而最早对于腊肉的记忆是儿时住在姑姑家的那段时光。姑姑嫁过去的小山村离我们村约二十里地。她从小眼睛不好,而姑父因得过天花成了麻子,他们的婚姻算是有缺陷之人的结合。所幸姑姑的三个孩子,我的表姐表哥们,竟比一般的孩子还漂亮健康,姑姑的生活看起来充满了希望。年关将至,大人们腌制了各种腊货,腊鱼、腊肉、香肠、腊鸡等等,高高地挂在灶房顶上风干。一天,大人们刚出门,大哥让我去硪场中守着。我在外面,听着屋里传来桌子的拖动声,急促的脚步声,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当声。不一会,一股奇特的香味飘过来,仿佛触发了控制唾液分泌的开关,一时间我流出的口水充满了整个口腔。他们在做什么?我满是狐疑地推开大门。小哥正在收拾砧板,大哥站在桌上把腊肉重新挂上房梁。表姐站在灶边手执锅铲,熟练地在锅里翻炒。锅里的腊肉片白里透红,微微卷起,和着鲜辣椒片、蒜段随着锅铲一起绕着圈,煸炒出来的肉油汇聚在锅中央,冒着气泡,发出滋滋的声音,腊肉香味更加浓烈了。后来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哥哥姐姐们有条不紊地分工协作,热火朝天的样子,已经随着香飘四溢的腊肉深深刻在了我脑海里。回到父母身边。因为交通不便,除了逢年过节,见姑姑的次数也很少了。每次见面,我都会拉着她的手说:“姑姑,等我长大了一定接你去城市里玩。”她听了以后开怀大笑,非常开心的样子。这些年,我在外求学、工作,看望姑姑的次数更少了,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表哥表姐们也天各一方,难得一见。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那次偷炒腊肉?
有了母亲做的辣椒豆瓣酱,餐桌上各种菜都跟平时的味道不一样了。
豆瓣发酵就是让它长出细细的、像食物变坏似的绿霉。这是我小时候一点都不喜欢豆瓣酱的原因,甚至埋怨母亲做这种看起来很没食欲的东西。
只有摘辣椒才是我最开心的事。全家会一起去摘新鲜的、红得透亮的辣椒,那是丰收的喜悦。
剁椒是母亲的体力活。手指样的血红大辣椒被一刀刀剁开,慢慢地渗出汁液,空气中弥漫了呛鼻的辣味。每听到剁椒的声音,左邻右舍的婶婶们都会过来“观摩”。母亲有了表演的欲望,双刀飞舞得更欢快了。
工作在外,母亲每年都会寄辣椒豆瓣酱。儿子看着我被辣出的眼泪,不禁幽幽地说:“不是菜辣得让你流泪,是外婆的味道让你流泪 ”。
不管何时,这味道总能瞬间让我回到家乡,热泪盈眶。
那天我俩不想吃拉面,想吃好一点的。
对,就是拉面馆对面的那家小饭馆。鱼香鸡丝,一碗番茄鸡蛋汤,还有我俩从外边买的四个烧饼。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鱼香鸡丝就端上来了。我们在上大学前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夹一口放进嘴里,甜、辣、咸、香还有蔬菜本来的鲜,充满整个口腔。搭配外皮酥脆的油酥烧饼,喝上半碗番茄鸡蛋汤,仿佛刚刚享用了一桌满汉全席。
吃罢,结账。他将一张十块,一张两块,三张一块递给老板。
从小饭馆出来,仿佛童话世界般,雪静静地飘落。他掏出口袋里爱华随身听的耳机,一只塞进我右耳,另一只塞进自己左耳。按下开关按钮,他握住我的手,塞进上衣口袋,在雪中我们相伴而行。
之后的20年里,我们还是经常会点这道鱼香鸡丝,从没吃腻过。每一次,都会想起那个童话般的雪夜。
非典那年,我们相恋在津城。而今疫情再来,我们依然相守在津城。伴随着诸多回忆,他乡亦已是故乡。
小时候,一家老小住在二环里七拐八拐的胡同里。别说过年过节了,就是平时的早点,除了摆上一桌子的油条、豆汁、咸菜、焦圈、炒肝之外,必定要用蓝碎花盘子,盛上枣花饼、绿豆糕、酥皮、驴打滚、艾窝窝,这些零碎的点心。我妈不管这些叫点心,叫饽饽。除了齁嗓子的萨其马,我能咽下去,其他都是在我妈瞪圆了眼睛之后,我才两个手指头捏点儿皮儿,假装着吃下去。大学毕业工作之后,我发现老妈口味明显变了,甚至把奶油蛋糕都端上了桌。要知道她以前是最讨厌这些洋玩意儿的。我妈每次自己端着蛋糕,还把另一盘更大的蛋糕推到我面前:“你打小儿就不爱吃‘自来白’啊?这会儿倒吃上了。”我顶回去:“您以前也最恨奶油蛋糕,怎么也吃上了?”我爸是最通透的人,刷盘子的时候偷偷跟我说:“你妈知道你爱吃蛋糕,特意等你回家才买的,她哪爱吃这玩意儿啊!”他转头看看我,神秘地说:“你要是假装爱吃自来白,麻烦学得像点儿。”我伸出手把蓝碎花盘子摆进柜子里最顺手的位置上,嘴角禁不住的笑。END
你家今晚的年夜饭准备得如何?你记忆里的新年美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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