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改革，中国必须向印度学习！

大家好，我是古老板。

医疗领域要怎么改革，一直争议很大。主流的声音是中国不敢向世界很多国家学习，学习他们的免费医疗制度，这其中，一直用来比较的国家，就是印度。

印度拥有遍及全国的免费医疗制度，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反对医疗公有化程度提高的，更反对所谓的免费医疗制度，那，我为什么说中国必须向印度学习呢？

我先说结论：印度是一个与中国体量差不多的国家，并且印度很多领域极不发达，比如制造业，但是印度的医疗却是全世界每一个国家的人都应该学习的。

因为印度的医疗的标签，根本不是什么免费医疗，而是货真价实的市场化医疗制度。

印度的医疗现状

1949年印度独立时，公立医院的市场占比达到了87%。可经过了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公立医院的市场占比已经达到了7%，私立医院从1949年的13%到93%。

的确，1949年，印度就开启了免费医疗模式。

1949年印度通过的第一部宪法中明确规定“所有国民都享受免费医疗”。具体而言，指的是到公立医院看病除了药费，挂号费、检查费、就诊费甚至包括营养餐都免费。所以说，印度免费医疗是“部分免费”，将药费排除在外，而非某些人想象中的“全面免费”。

这个实施了七十多年的“免费医疗”质量如何呢?

这是疫情期间印度公立医疗接受病人的情况，品质之差，你可想而知了。

仅需看一个指标 ，你就能明白印度所谓的免费医疗品质如何，那就是政府投入至免费医疗的总支出。

据2021年1月印度财政部长西塔拉曼向议会提交的预算案显示，印度2021-2022财年财政支出为34.83万亿卢比（1美元约合73卢比），占GDP的比重约为9.5%。其中，卫生领域支出约2.24万亿卢比（约合1947亿元人民币），人均140元。

这种人均消费水准，质量能好到哪儿去？

世卫组织统计报告显示，印度医疗完全自费的比例高达60％，而92％以上的印度家庭，通过储蓄金和借款，来筹集住院和手术费用。

那是不是就说明了印度医疗一塌糊涂呢？当然不是，前文说过，印度公立医院占比只有7%，这7%的糟糕状况，在简中互联网上反复传播，他们忽略了93%的私立医疗。

印度的私立医疗发展的时间与中国差不多。1990年代，伴随着经济全面市场化，印度的医疗体系也开始私有化进程。

但是，中国医疗私有化的进程，被无数公知们阻拦了，他们说，这玩意不能私有化，必须由国家来免费提供。

印度还好，他们医疗市场化的进程基本上没有受到阻碍，因此，印度成为了全球医疗市场最为发达的地区。

市场发达就意味着有无数种选择。

美国做一个开胸手术要20万刀，可是如果飞到印度去做，选最好的医院做，也只有3000-10000刀，而印度的医生大量来源于欧美发达国家的医学培训体系，在标准上与欧美完全统一。这意味着高水平的医生和低价的服务，这不火才怪。

印度成为了欧美人最喜欢去的医疗圣地。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印度接收的外国病人比医学发达的美国还要多。

2016年，印度的医疗旅游赚取了42亿美元的外汇，接待了23万名医疗病人。2019总产值上升为90亿美元，位列世界第三。

全球健康是一家民营医疗集团，拥有1250个床位和45间手术室，坐落于印度国家首都区占地17公顷的校园内。俄罗斯心脏外科手术费用是2万美元，而在这里只需6000美元。美国肝脏移植的价格在20万美元以上，这里只需1.4万美元。机器人膝盖手术这项尖端技术在中东和澳大利亚地区的费用高达8万美元，而在印度你只需花费1万美元。

病人们蜂拥来到印度，从牙科到整容手术等非必要性的治疗，到肝脏疾病治疗等救命的手术。去医院只为做一个体检的游客也不在少数。

有中国人酸印度，说印度的民营医疗只有欧美的有钱人服务，事实是这样吗？当然不是。

印度有一种医疗的商业模式，就是以NH集团、Apollo及Aravind为代表医疗机构采取差异化的定价方式。

他们为那些无力支付的患者免费或低价提供医疗服务，向那些有能力支付的患者收取较高的费用，即一个人支付的钱用来支持多人的手术费用。

之所以采取这种模式，因为更多的患者可以训练医生的水平、还可以提升采购的规模降低费用，还可以获得良好的商誉。

他们能以远低于发达国家诊疗服务的价格，提供同水平的医疗服务，同样一台手术费用是发达国家手术费用的几十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种运营模式下他们仍然具有可观的利润，这取决于他们卓越的经营能力和成本控制能力。

印度人均所得不高，这就注定了大部分医疗企业必须控制成本，以低价来吸引客户。

印度一家名为Aravind的眼科医院，主要专注于白内障切除手术，他们采用了麦当劳的模式，将整个手术过程高度标准化、流程化，其中医生只需要做非其不可的、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前后均由其助力或护士完成，医生的价值得以最大化的发挥。

医院拥有最多的护士和技工，对他们进行多领域培训，使其能够担任手术流程上不同的常规性的工作。

其中，从社区直接雇佣并培训的女性占60%。Aravind流水线式作业将运转效率提升至极致，提高了医生的手术数量。医生平均一年做2000台左右的手术，远高于其它亚洲国家。

在成本控制方面，医院专门设立眼科产品的研发基地，人工晶状体在手术中成本较高，Aravind通过自主研产的方式将该部分费用降低90%。

在确保医疗安全的前提下，他们重复使用物料，并且用价格更为便宜的仿制药代替原研药。

而这样的创新，使得医院成本大降，从而可以提供更为低价的医疗服务。之所以在印度公立医院搞免费治疗时印度75%的人依然到私立医院看病，原因就是有大量的私立医疗又便宜又好。

一家印度知名平价医院的启示

2000年谢蒂医生在印度邦加罗尔创办了Narayana Health，为印度贫困人群提供平价心脏手术服务。当时Narayana Health只有40名医生，而现在Narayana Health在印度20个地区建立了32家医院，有1850名医生。

印度有12%的心脏手术是NarayanaHealth完成的，手术量居全印度之首，成功率也高达98%，其诊疗水平超过了欧美大多数医院。

这家医院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创办者说：

我们的医院之所以广为人知，是因为我们的服务一般老百姓都付得起。我们是批量生产，做的手术越多，结果也会越好，成本也会降低。

（编者注：NarayanaHealth的医生从上午6点开始工作，一直到晚上10点，每周工作70到80小时，做的手术越多技术也会越好。）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建筑就是NarayanaHealth的一家医院，这里的基础设施可以每天进行60台心脏手术。我们吸引了来自76个国家的患者，现在，这家医院每天做37台手术。

WSJ记者：你们是怎样一种经营模式？

创办者：首先，我们在医院的基础设施上投入了大笔资金。如果美国或欧洲的医院也有相同规模的基础设施，一天可能还运行不到八、九个小时。

在这里，这些设施每天工作14到15个小时。其次，我们是世界上做心脏手术数量最多的医院之一。

通过与我们合作，其他公司可以占据印度心脏医疗市场12%的份额。所以我们得到的材料价格相对较低，成本自然也就降低了。

第三，我们同时也是一个学术机构，培训外科医生、心脏病专家、灌注师和护士。我们在大学里开设了79个培训项目，这里有一半的员工都是参加培训项目的学生，他们不用我们付工资。

WSJ记者：Narayana Health用印度产品代替美国产品，是怎么做到节省开支的？

创办者：五年前，我们决定使用一次性手术服和手术用的帘幔。现在印度99%的医院仍然使用亚麻的手术服和帘幔，但是这种材质上的血迹很难清洗。

当时我们与两家跨国公司联系，但是他们给出报价是5000卢比（75美元）。我们当时只想付2500卢比（37美元），所以就被拒绝了。

之后我们联系了一个工厂，请他们来为我们生产这些产品。我们得到的价格是900卢比（13美元），而那家公司也成了印度最大的手术一次性用品制造商，现在他们还把产品出口到全世界。

创办人：我们做心脏手术的价格在1200美元到1400美元之间（这是印度其他医院此类手术费用的三分之一或更少，是美国此类手术费用的一个零头）。

即便如此，仍有80%的人支付不起这笔费用。所以我们就考虑怎样让他们付得起手术费用。11年前，我们发起了一项小额医疗保险计划--Yeshasvini Microhealth Insurance。

170万农民每个月付11美分保险费。这项机制与400家医院都有合作，所以农民可以去免费去任意一家医院做手术。他们只要每个月付11美分即可。

WSJ记者：你觉得你的工作有没有改变印度？

谢蒂医生：我们对国家的直接贡献可能没那么伟大。每天为30多个人做手术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们证明了平价医疗也可以成为一种商业模式。

我们开始这个项目的时候，很多人不支持。他们认为世界上没有低成本的医疗，医疗就是昂贵的，而且会一直昂贵下去，但是人们最终会变得富裕并付得起。

我年轻时到过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但我发现就连他们依然没办法为自己的人民提供医疗。我意识到，即使印度成为一个富裕的国家，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得到需要的医疗服务。我们需要改变做事的方式。

其实这位创办人，并没有多么的特别。以上他所有的操作方法，都是最为正常的企业经营思路，中国无数生产廉价商品的企业，几乎都是按这种方式进行创业的，节省成本，将价格打下来，获得更多的客户量。

他们的创业故事，再一次证明一点，医疗市场化的结果就是供给增加，成本降低，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能用上更好的医疗服务。

中国为什么不学？

印度人的医疗市场化成果，体现得还不够，因为印度其他产业不发达，导致老百姓的消费能力低，因此，他们的私立医院再发达，质量也有上限。

但是中国就不一样了，中国人均GDP是印度的六倍，大部分中国人的收入远远高于印度人，如若中国也有这么庞大的私立医疗体系，那么市场化的成果就会更加突出。

人们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我想，现在大家都接受了餐饮、服装、手机都市场化，如果由政府指定一两家国营企业来提供这些服务，我们必定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一定是质次价高。

但在医疗上，人们总是无法接受市场化，这是观念的桎梏，就如邓小平所说，没有解放思想。

其实不需要对中国现有的公立医疗体制进行改革，只需要放开所有影响私营医疗发展的限制，中国会有比印度繁荣十倍的医疗产业，也会出现质量全球顶尖、价格全球最低的各种医疗服务。

2023年，《国家卫生计生委、商务部关于开展设立外资独资医院试点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提出，允许在北京等7省（市）开展设立外资独资医院试点工作。

这个文件显然有进步性，但是，我们直到2022年依然不让外资开医院，这是不是有点太落后了。

只要开放，只要自由，生产优质低价的产品，制造业能做成，医疗服务一样可以达成，这二者的达成路径是一模一样的。

或许将来占领中国市场的医院，是印度平价医院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