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摩梭姑娘的上海土著:找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 故事FM
爱哲按:
最近这两年来,相信很多人和我们一样,总是期待着有一个任意门,带我们实现一次自由的旅行。于是,故事FM 和爱彼迎共同发起了「家的任意门」系列节目,以三期和旅行有关的故事,带你穿梭到世界上的某个角落。让那些从陌生人变成家人的暖心经历,温暖你的冬天。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泸沽湖畔的摩梭人」?据称他们是中国的最后一个母系社会。而今天的讲述者 Calvin ,是一位「嫁」给了摩梭姑娘的上海土著。十多年来,他从曾经泸沽湖的游客,到摩梭大家庭中的一员,再变成爱彼迎的民宿房东,这段神奇的经历,是小时候的 Calvin 从未想过的。
以下是 Calvin 的自述:
我家的家教很严,父母也都是工人。
我依稀记得,我妈妈带我出门,要是遇到她的朋友同事,她就会让我跟他们打招呼,我第一反应是躲在妈妈背后不说话,所以我妈就觉得我腼腆、内向,长大之后只要能安安分分、普普通通地生活,就好了。
那个年代在上海的竞争压力很大,我不太喜欢读书,初三中考,分数很烂,只能勉强进入一个垃圾的高中。
高三时就发生了一个乌龙事件,说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竟然没有资格去高考。
我觉得被愚弄了,虽然我们是学渣,但是学渣里也有人想从此不再是学渣啊!但还是没办法。
后来他们派了一批所谓的「中专技校老师」,教我们会计、统计之类的中专技校的课程,意思好像要帮我们拖个底。
我发现大部分同学都只好选择沉默,好像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虽然后来又和我们说可以高考了,但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受到了一种无助,也开始意识到,我必须想办法考一个过得去的分数,虽然在实际生活中这一点用都没有,但它可以帮我换来一张证书,再找一个工资还不错的工作,这就很有用了。
我拼命读书,考了两次高考,在 2001 年考上上海外国语大学的英语专业,又在大学期间考过了所有能考的证书,毕业后做过翻译、摄影师,最后在父母的希望下,进入了一所公立小学,成为英语老师。
只要按照学校的要求去教学、考试,日复一日地重复几十年,就可以安稳地退休,但这种「一眼能望到头的工作」令我感受不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也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所在,反而是被动地让自己和自己的学生进入另一种被规划好的体系。
我们更需要一个工厂、一条流水线,那你就不需要有创造性。换句话说,除了我父母以外,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我发现身边同龄人的生活,无论是哪个阶层的人,好像都不太开心。
就像是硬把一个角色套在你身上,像一个铠甲一样让你穿在外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穿这身衣服,为了不穿这个衣服,我宁愿去「裸奔」,所以我就离开了那所学校。
外面的世界
我想找到一种新的生活可能性,旅游好像是唯一比较好操作的、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办法。
从丽江坐长途大巴到泸沽湖边很有名的大落水村,200 多公里,开了 8 个小时。
住了一晚上湖景房之后,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因为他们同样把一切东西标识化,创造出很多让人花钱的事物,所有人都在销售买卖一种商品。
好在泸沽湖那个地方挺大的,我就找了一个司机,让他带我去湖的对面看看。
到了对面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宁静的村落,田园风光随着光影而变化,我感觉只有我们在单独相处。
我是自由摄影师,但是当我到了那个村庄,我没想去记录,我只想静静地和它待在一起,好好地用眼睛看看它。
当地人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们才不管你是谁,他爱干嘛干嘛,我也爱干嘛干嘛,那这样不是很舒服吗?后来我又觉得既然大家都生活得很舒服,那我也去那边生活下试试吧。
■ 村落的民居
「摩梭文化」
那时我现在的太太高佐,在帮助她的侄儿子打理一个客栈,我就做了一年的小二,对我来说,工作本身并没什么值得提,但是却让我放空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摩梭文化」,我碰到的导游,他们为了 PUA 游客,就不停地说摩梭人的「走婚」就是:你只要在篝火晚会上拉着一个姑娘的手,悄悄地抠她三下手心,如果这个姑娘对你有意思,她也会抠你手心,然后你晚上就可以跟她去「走婚」了,只要你想,每天你都能换一个新的姑娘。
我作为一个在村里待了小半年的人,竟然是被游客教育的,但我从来没发现摩梭人是这样的。
因为大环境的原因,城里来的游客,他们都蛮压抑的,所以当他们听到了这样的一种可能性,出于猎奇也好,宣泄也罢,都会很心动。
他们来旅游就是为了放松,为了回去之后有谈资,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个地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甚至更刺激的话才更好。
后来我去问我当地的朋友,才了解了真正的走婚。
摩梭人的家庭组成和我们有很大不同。
这个家庭是一个妈妈生了一堆男孩女孩,这些亲生的子女和母亲才会组成这样一家人,妈妈她自己的婚姻关系是存在的,但是这个叫做爸爸或丈夫的角色,在他自己的妈妈家,他最重要的职责是在他的家里,照顾他自己的兄弟姐妹,特别是姐妹的孩子。
他要把舅舅的职责尽好了之后,才会来照顾自己的爱人和爱人的孩子,他们夫妻之间反而有点像亲戚的关系,因此每一个大家庭中的成员之间都存在血缘关系。
真正的走婚也非常自然。
摩梭人现在还处于农业社会,他们没有经济概念,平时人与人的接触就是在劳作时,但他们整个村庄的关系都很亲密,会互相帮助。到了年龄的孩子一起劳作,有好感很正常,有了好感之后,总得找机会去了解彼此。
因为一个大家庭的人会住在一起,男生如果来找女生,他不可能直接从大门走进女生的家里,所以一定是悄悄咪咪的,不管是爬墙也好,走后门也好,总之他要找自己心爱的姑娘。
但这个过程在外界人们的眼中,就被编造成如果你有了心爱的姑娘,你就要去爬她家的花楼、敲她的门,实际上,人家只是想找彼此相处的私人空间而已。
最后如果男女双方都比较稳定了,男生就要把烟、酒、茶、糖拿到女生家「敬火塘」,等女生家认可后,他们还要把礼物挨家挨户地散给亲朋好友,告诉所有人他们两人在一起了。
男生白天照顾好自己家的人后,大概下午或者晚上,他就会去太太家里,这就形成一种用「走」来维系两性关系的婚姻形式,叫「走婚」。
■ 摩梭年轻男女划船
不存在的问题
重点是,他们这种生活方式和两性关系,非常巧妙地回避了一些我们现代社会暂时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这种婚姻模式中从来不存在婆媳关系。因为你始终是你妈家的人,我始终是我妈家的人,我们两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样的家庭中从来也不存在孤寡老人无人赡养的问题,因为子女跟母亲永远生活在一起。
除此之外,小朋友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感觉非常温暖,因为所有的长辈,特别是女性长辈,她们都会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就像一个孩子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妈妈的感觉。
他们的婚姻双方也不是一个经济共同体,不需要被面子所束缚,如果要分开,无论有没有小孩都没有关系,因为小孩永远是女方家的。双方说清楚后分开,大家也都可以再找自己喜欢的人,这一点也不丢脸。
又因为女方永远属于自己妈妈家,身边有足够多的兄弟姐妹支持她,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去投靠一个男人。
做了一年的店小二之后,我对摩梭文化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同,并希望能够继续留下来生活。那时候,高佐准备离开那家帮忙的民宿,回到自己家所在的村子里,而我在当地最熟悉的朋友就是她,便提出和高佐一起回到她的老家。
■ Calvin 和高佐
被真实打动
跟高佐回到她的大家庭时,我们也依然是工作伙伴,我只是换了一个工作。
既然我想在泸沽湖留下来,我就要找一个营生,所以我就开始拍明信片,我负责制作、设计、包装,她主要负责摆摊销售。
但那地方风吹日晒,摆摊很辛苦,也赚不了多少钱,但你要是不去做,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高佐是一个特别简单纯粹的人。
泸沽湖到现在为止也是一个比较小众的旅游目的地,唯一的「旺季」就是暑假和法定节假日了。所以我们大年初一都要去摆摊,因为这时客人最多,一天能卖几百块,她就会觉得很开心。
但碰到一些客人不太友好,比如我们是摆地摊,那些人就会用脚来指着明信片问价钱,高佐就会不开心,就像小孩受了委屈一样,情绪低落得饭也不想吃。
在我们看来就像是小孩子耍脾气,但她就是真实地表现出来。我之前的生活环境,很多时候不太允许人们去流露自己的真实感受,大家都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但一旦你接触到了真实的东西,只要够真,就一定会打动你,这不是因为符合某种审美标准。
后来卖了两三年,我就对她说,「我们要不要考虑在一起?」她说考虑一下,过了几天回复我说,「跟你在一起感觉蛮开心的。」我说,「开心就好!」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一切都很简单,没什么仪式感,我们之所以要创造出很多修饰、装饰,很多时候是因为东西的本质不够有力量,才需要用那些装饰来弥补。
进入母系大家庭
跟她回到她家之后,我才正式融入了摩梭人所谓的「母系大家庭」,他们生活的自然环境比较恶劣,虽然风景很美,但交通不便,再加上气候和海拔等因素,只能种土豆、玉米。
白天就会把猪放在外面,让它们自己找东西吃,家里面专门有个小朋友要出去放猪。猪主要用来做腊肉和猪膘肉,猪膘肉是把一整头猪的内脏和骨头剃掉,抹好盐、花椒这些香料,再把肚子缝起来,放到角落阴干,就像是一个「猪木乃伊」。
每天晚餐时,他们会在火塘上加一锅水,切一块腊肉,煮成肉汤,肉汤里放一点蔬菜叶,加上玉米或土豆当主食,没了。
这就是摩梭人的传统饮食,是认认真真的一顿晚餐。「煎炒烹炸」都没有,对他们来说,能吃饱已经很好了,后来可以随便吃肉已经更好了。
一开始我觉得还可以,但时间长了,也不太受得了。
家里人已经为了我做出了调整,因为我喜欢吃新鲜肉,他们杀完猪就会留一部分出来,冻进冰箱,有时候为我炒一点肉丝。但除了高佐厨艺不错,其他家庭成员的烹饪水平就是「熟了就行」。
我每次有机会去丽江时,第一件事就是去吃一顿肯德基,因为实在太怀念那个味道了,人家到丽江是去浪漫旅游,我就是去肯德基、沃尔玛、电影院。
除了吃得单调,摩梭人的居住条件也并不舒适,传统的摩梭四合院建筑,都是原木垒起来房子,无论是采光、通风还是隔音效果都不是很理想,但我享受着欣赏在一天中不同时段穿进墙壁缝隙的阳光,那是在捉迷藏一般的光的生命力。
尽管居住空间狭小,只有十平米的卧室既没有卫生系统,保暖效果也很差,但我却在祖母屋的火塘边,感受到摩梭人纯粹的生活和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生命连接。
■ 摩梭四合院
老祖母
我和我们家的老祖母关系会更密切一点,但按理说,她是在语言沟通上最困难的人,这很神奇。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我跟着高佐像是看热闹一样地走进她家的四合院,老祖母就笑着拿了个苹果给我吃,她非常善良,哪怕你是个陌生的游客,她也不会问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她对待每一个人都像照顾自己的亲生小孩一样,每天挂在嘴边的几句话就是「你吃饱没?」、「肚子饿了吗?」、「你要不要吃这个?」
作为我现在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些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她也不会去问你最近有没有思想困惑,你哪里有心里的扭曲需要疏导,但这就是两个生命间彼此的照应和温暖。
我在那边已经待了十多年,每天早上她都会给我煎4 个荷包蛋,想象一下,当你每天早晨醒来时,特别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你就坐在火旁边,吃着热乎乎的早餐,让自己的生命苏醒过来。
我们俩会聊天,我现在也会说摩梭话,有时候我也觉得蛮神奇,因为我们之间年龄文化等方面差距都很大,但我们两个人还聊得来,她和我聊天比跟她的亲生子女聊得还要多。
她也是家里的家长象征,整个院子的杂活琐事都归她管,你会发现家族运转根本就离不开女人的付出,我会觉得这又是一种女性力量的美感。
■ 老祖母
最初是高佐让我感受到摩梭女人的美好时,我首先就想为她做一些事,很自然地,我慢慢开始为这个大家庭做一些事,想要让他们的文化不那么快地被摧残。
我决定保留大家庭中传统的四合院让大家继续按照原有的方式生活,而在距离老院子5分钟脚程的一个被遗弃的院子里,盖起一栋符合现代人生活标准的新民宿。
民宿动工
之前的家庭条件非常差,据说那个院落,只是把木头的柱子和框架立起来之后,就没有办法再建造下去了,那么一扔就扔了好多年。
我来了之后,一开始也没能力去房子,后来为了筹钱,只要能想到的赚钱方法,我就去做一遍。给游客拍旅拍、拍婚纱照,给摩梭博物馆做布展顾问,把影像展品卖给他们……慢慢地这才挣到启动资金。
当地的工匠没有城里人的修建标准,特别是水电工,因为他们的电只用来照明和看电视,所以他们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多需要用电的东西。他们可以把电线串成像蜘蛛网一样,再用挡板隔掉看不见了,就以为不存在了。
所以智能家居的安装也都是我自己做的,高佐也会很焦虑、不知所措,但她又很能吃苦,我们民宿中所有的墙壁都是她刷的。
我们既然不是资本家,也不愿意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赚到第一桶金,那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自己变成全能,所以我们家修房子修了4 年,这对我们村里人来说很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一般半年就能修完了。
在这样一个村民连接非常紧密的社会中,我们家的大姐二姐她们就会产生压力,觉得人家在看我们的笑话。
在这种情况下,那要怎么推动下去呢?怎么去跟社会环境磨合呢?
我每天早上都要跟老祖母边吃早饭边聊天,她听了之后也会觉得自己家的房子就是要好好弄。我和她解释说也要考虑到未来的很多事,她很聪明,虽然没读过书,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但她会说服家里人让我去好好造房子。
■ 民宿开始动工
「神隐」
我们家的民宿很低调,连招牌都没有,我觉得最好一直别有招牌,这样的话大家就会认为这就是一个村里普普通通的建筑,让人想象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但当你一旦进入了「神隐」的入口,你才开始真正地神隐。很多人把这个词理解成是神仙隐居的地方,其实不是,应该是日语里面的那个「神隐」——暂时从纷扰的世界中消失一段时间,去往一个异次元空间。
在我们这样宁静的村落中,有一个非常现代化的空间,这样既可以体会当地人的生活方式,也可以有一个舒适的现代化个人空间,在里边享受自己的假期。
客人他只要入住一个三天的行程,我都会陪他有一个泸沽湖的深度游,包括了很多我拍明信片的秘密基地,还有我们家老祖母火塘边喝盐罐茶那样一些真实的生命状态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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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重点是,你可以通过这趟旅行,带着收获重回现实世界。
我的民宿在 2020 年年初开始试营业,却遇到了疫情的打击,两年来,我们经受了不少的挑战,但依然在继续完善着还不完美的部分,今年拿到爱彼迎最佳房源设计大奖,对我来说是一个最重要的肯定,鼓励他能过继续以自己认为更合适的方式,来给大家庭带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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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隐の泸沽湖民宿内部
同村人中已经有很多让我警惕的案例:当一个农业社会中的家庭突然涌入大量资金,曾经和乐融融的家人会为了如何分配财产而争执,那些赚到比较多钱的人会到城里买下商品房,慢慢离开自己所在的大家庭,而村子里只留下老人和相对来说最不能干的家庭成员,那些搬到城里的人也就毫无意识地加入到鸡娃、内卷的行列。
我不希望自己的大家庭重蹈这样的覆辙,便努力鼓动全家人参与进民宿的运营中来,高佐当厨师、老祖母会在火塘边给来自各地的房客泡盐罐茶、姐姐家的女儿负责民宿的日常事务。同时,在民宿的非居住区域,将打造成为泸沽湖首个「摩梭影像美术馆」,作为景区的人文窗口,艺术性的展示真实的摩梭人生命状态。
■ 摩梭影像美术馆-展墙
每一次对外介绍时,我都会说,「神隐的泸沽湖是我和我的大家庭共同经营的。」如果要按照现代人的婚姻观念来说,这是我和我太太的共同财产,但我觉得不是这样,我一直认为这是大家的。
因为这样大家才能凝聚在一起,给高佐和她的大家庭一个足够体面的交代。大家庭只是一个形式,但在这背后,我之前讲的那些东西打动了我,因为我们的现代文明里没有这些。
不负此生
以前或许我也会偏激,会用自己局限的视角揣测世界,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变得更宽广了。
我父母一开始不支持我,他们觉得在上海什么都有,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那些,大家都争着留下来,我还不要。
但是一直到现在,我待了那么久,他们看到了我做的事,至少他们心里会觉得我是在认真地做一件事儿,认真地活。
因为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让自己的子女能够靠自己活下去,这样他们就放心了。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不能理解、不可思议,我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最后走的时候,如果自己觉得不负此生,那就够了,不管用何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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