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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随笔】我和德国闺蜜婆婆的救命之旅

夏青青 德欧华商 2022-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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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青

德国华商报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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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随笔】德国闺蜜婆婆带我走出人生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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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德国闺蜜婆婆之三:携手万水千山

婚后第二年先生毕业,跨界进入银行工作。结婚两年后,我也从慕尼黑大学毕业,还没正式拿到文凭就开始工作,我们的生活步入轨道。艾莉喜欢旅游,等我们的经济情况稳定后,我们夫妇多次和艾莉一起度假,携手跨越万水千山。

情系葡萄牙

其中去过次数最多的地方是葡萄牙里斯本近郊的Capa Rica。亲友中有人给我们提供在那里的住房,是一栋不常有人住的大房子,还有一个荒芜的大花园。艾莉幼年家中有花园,她酷爱花草植物,看不得花园如此荒芜,正好她已经退休,时间自由,便经常到里斯本去,亲手打理花园的花草树木。

每年至少一次,我们一起到里斯本,三个人同时忙前忙后。随着我们一次次到那里做客,一天天在阳光下耕耘,花园里的色彩一点点增加。房子正面右手边一片亮丽的紫红,层层叠叠的三角梅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几乎看不到绿叶。小院门和车库大门中间一片娇嫩的粉红,一只只长长的喇叭奏响热带风情圆舞曲。还有那一棵棵的果树。屋后的柠檬常年挂着果子青黄相间,前边花园里的石榴不小心裂嘴而笑,隔开前后花园的短墙上爬着甜掉牙的葡萄。后边花园里我们亲手栽下的桃树、杏树、李子、梅子虽然还没有结果,可是篱笆边那一排猕猴桃浑圆硕大的叶子已经形成一道茂密的绿色篱笆。

花园初具规模后,我好想种一棵棕榈树。艾莉又一次帮我圆梦,亲自照料“我的”棕榈树,把它种在花园里,灌溉照拂。可惜后来房子易主,我也忙于工作,有了孩子后更是多年没有外出。2013年夏天,我们带着孩子重履旧地,远远地看着“我的”棕榈树感慨万千,写下《棕榈树之梦》。

相识三十年,1994年的蜜月之旅固然毕生难忘。二十年后,2014年的两次旅行,更我让我对艾莉心怀感激。

2014年,那是我生命中多病的一年。从一月份开始咳嗽不止,咳起来面孔涨红胸口疼痛,几个月内看遍西医,寻访中医,总是难以根治。艾莉几次对我说起,咳嗽,肺病,最好的办法是换空气,到高山上,或者到大海边。鉴于药石没有明显的效果,我开始考虑艾莉的建议。那年为了治病艾莉陪我两次出游,先后到瑞士恩噶丁高原和德国北海疗养。

在北海浅滩踩水的人们


春天我们先到瑞士。艾莉开车,一日之内穿行四国,我们第二次结伴来到瑞士恩噶丁高原。这次租住的度假公寓有两个房间,卧室有两张单人床,客厅也有一张沙发床。按照亚洲习惯,艾莉是长辈,即使不提出自己单独住卧室,至少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住吧。可是艾莉非常体贴,考虑到我时常咳嗽,难以安眠,主动提出她睡客厅的沙发床,让我一个人住卧室,不受任何打扰充分休息,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完全顺其自然,不用考虑她的作息。她一再对我说,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疗养,你的健康,你的休息,绝对放在第一位,其它都不用考虑。多年相处,我早明白她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实意盼望我早日康复,所以就接受了。

那次到瑞士时间不长,可是留下许多回忆,一一写入文字,化为永久的纪念。某一天我们一起到一个山谷,高山寒冷,艾莉上年岁了,决定坐在饭店休息,让我自己随便去走,爱走多远就多远。我信步而行,无意中发现新大陆,一个隐蔽的瀑布,心中欢腾雀跃。那天的经历,后来写入散文《那天》。另外还有一篇《当我来看此花时》,描绘的是艾莉任我独自一人在高山漫游时看到的景象。计划中的“瑞士纪行”要写三篇的,惭愧第三篇至今还没有动笔。

短期到瑞士疗养,尽情享受放松,尽情呼吸高山空气,身体明显好转。可是归来后病情反复。六七月间,剧烈咳嗽时,隔壁的同事都忍不住会过来看我怎么样了。认识我的朋友人人为我的健康担心。持续半年多,咳嗽如此厉害,我自己也认为不能再掉以轻心了,考虑再三,征得家人同意,取消我暑假归国的计划,由先生带孩子回国出席他弟弟的婚礼,我一个人留在德国,好好休养。

北海疗养: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艾莉提议这次换个疗法,不上高山,而是到海边,到德国北海,换个环境,呼吸大海湿润的空气。艾莉通过朋友在北海边的小镇毕苏姆(Büsum)租了一间公寓,我们乘坐运汽车的夜间火车到汉堡,下车后艾莉开自己的车到毕苏姆去。

德国北部的乡村茅屋

 

那是我第一次到德国北海边,第一次见识德国北海的Wattenmeer。北海潮汐涨落非常大,在毕苏姆水位差别达到三米二!北海的Wattenmeer(浅滩)涨潮时被海水淹没,饱饱吸收了海底丰富的矿物质,退潮时露出大片大片泥泞的浅滩。赤脚走在浅滩上,脚底直接踩在富含矿物质的泥沙中,深深呼吸蒸发在空气中的矿物质,对肺病非常有益,因此成群结队的人们来到毕苏姆疗养。

难得露出蓝天的北海浅滩


想起毕苏姆,我立刻看到自己赤脚在浅滩行走的怪模样,不禁微笑。八月的北海,天气并不好,温度不高,天气也不稳定,简直是德国有名的“四月天”,五分钟出太阳,五分钟下雨,五分钟大风。到了毕苏姆,我们一起为我买了一件防风防雨的外套,红底黑色花纹,头上还有帽子。拉上拉链,不怕狂风吹。戴上帽子,不怕暴雨狂。如此武装起来,便风雨无阻地去踩水。

德国北海浅滩Wattenmeer,摄于2014年

 

每天两次退潮时,我一手提凉鞋,一手拿手机,下身是短到膝盖的裙裤,上身穿上那件外套,赤脚踏水,在泥泞中安步当车。有时沿着海底纵横的沟壑探寻究竟,有时笔直向前直欲走到大海的尽头;有时抬头看海鸥翔集,有时低头挖出贝壳数枚。有时傻傻地看身旁游人嬉戏,有时痴痴地数天边帆影点点。诺大的海滩,一人独行,却也其乐无穷。每次行走一两个小时,潮水渐渐漫上来,才上岸找艾莉。

在毕苏姆,我会想起“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诗句,闭上眼睛看到一座白色钟罩样的磨坊矗立在瓦蓝的天空下,头顶红白两色的十字风车。磨坊前一个小小的的庭院,一个亭子,两三把椅子,艾莉坐在阳光下酣睡。我悄悄走过去,静静打量那熟悉的面容。

毕苏姆北海浅滩


转过头去,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池塘。池塘位于小村路边,半边绿水丝绸般光滑,半边芦苇丛生风中摇曳。那个池塘静谧之极,简直是睡美人的古堡人迹罕至,让我这个熙攘红尘中的都市白领痴迷不已。

那是我们在北海边共同度过的普通一天。艾莉喜欢甜食,那天午后我们特地开车到一家著名的咖啡店去。那家咖啡店是一个由旧日的磨坊改造而成的,古色古香的建筑,令人顿生思古幽情,单看外观已经不虚此行。遗憾的是,那天他们关门休息,我们不得入内参观小坐,只能望洋兴叹。艾莉累了,坐在庭院里的长椅上休息,我自己随意去散步,对那个幽梦般的池塘一见倾心。

古老的磨坊改建的咖啡馆

 

在北海边和在瑞士一样,仍然是我住卧室,艾莉睡客厅。每天早上我来准备西式早餐,烧咖啡,烤热面包,拿出各种香肠切片,也许煎蛋,我们在走廊的餐桌旁用餐。饭后出门踩水,涨潮时艾莉开车到附近观光,在饭店吃午饭。艾莉喜欢美食,在毕苏姆我们多次品尝当地特产的虾仁 (Krabben),简单的面包配上新鲜的虾仁,不需要复杂的烹饪手法便鲜美异常。下午回来,傍晚我再去踩水,回来准备简单的晚饭,多半是下点面,做点浇头。

此行还有一段插曲。那年夏天,艾莉腿上偶然刮伤,伤口长时间没有愈合,所以在行前做了一个植皮的手术,动身时腿上两处扎着绷带。那次到北海边,她一次也没有下水。动身前,我特地约好时间到诊所学习处理伤口。每天晚上,她躺下来,我打开绷带,帮她换药,再重新包扎好。在毕苏姆,我们两个人一个伤一个病,互相关心,相互照顾。

北海小镇毕苏姆附近乡村的一个梦幻池塘

 

在北海休养两个礼拜,我卸下负担,放下责任,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放松身心尽情奔跑,强劲的海风吹走疲惫,温暖的海水荡涤尘埃。充电归来,身体大大好转。艾莉的伤口也基本痊愈。

从北海归来没几天,先生和孩子也从上海回来,见到妈妈身体基本恢复,阳光王子放下一颗心。他看着艾莉的眼睛对她说,Oma,你把我们的妈妈治好了!

艾莉后来多少次提到孩子的这句话,心中不无得意,得意她陪我出行的成果,也不无感动,感动于孩子的细心和体贴。每当我想起2014年,我的心中也充满感动和感激。或许艾莉是我的保护神吧,在我遭遇挫折和病痛时,是她陪在我身边,把我的健康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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