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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落之后有暗流 来自难民安置中心最新报道

德欧华商 2022-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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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德国专栏

主持人瑛子的话: 7月8日,中德媒体纷纷作了今年来德国申报难民数锐减的报道,到7月7日登记申报难民的人数22万5千3百多人。虽比去年同期减少许多,但半年的数量仍然超过前年全年20万人的总数。随着夏天来临,地中海的偷渡船只会有增无减,来欧洲特别是德国申报难民的人数有可能会多于上半年。


文/小语


 与去年难民潮安置工作相比,今年出现了一些新问题、新现象。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


 

一、难民安置中心人员流动减少,但矛盾问题不减少

 

去年我工作的某营最多住到近千人,而今年基本在500人左右,而且不再是每天有大巴送进送出。但是,相对稳定的、免费供吃供住、供生活用品还有零花钱的安宁平静生活并不是难民们所向往的。他们希望的是,尽快被分到带有厨房的城市或乡镇的公寓住房去,这样自由度更大,每月到政府那儿领取的生活费也更多。

德国政府虽然抽调大量其他部门人员(我认识一个在教育部门做公务员的德国人,今年他也被借调至难民分配部门去帮忙了。)但工作人员的增加还是赶不上来申报难民的巨流,特别是去年的汹涌难民潮让很多地方政府安置能力到了极限,已经捉襟见肘,要不断地找到空房,租下,修葺,配好洗澡暖气设施,才能让难民或者准难民分配下去,所以难民安置分配速度缓慢。

这样,住在我们那里的准难民们有的住了三个月甚至半年的都有,在等待分配的过程中,管吃管住管医疗的和平悠闲环境让他们不耐烦了。一位有几个孩子的阿拉伯男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把木床、地板、门窗都破坏了,以求得“引人注目”,我们领导按以前的惯例(有偷盗的,打架的等等都会马上转送到另外一个安置所,也叫难民营),把他和家人送到几十公里外的另外一个营。巧的是,他家的安置计划正好在第二天被政府下达,更巧的因为他有孩子老婆等8口人的大家庭,分到的是杜伊斯堡一套带花园的连体房!这么好的待遇让他误以为是自己“闹事”破坏的结果,得意至极,特地拍了好多照片,发给难民营里还没有被分配出去的老乡们……

于是,更大的闹剧出来了,几天后约80个准难民住户跑到外面街上游行,为了引人注目,还把他们的孩子往马路中央推,让来往车辆无法行驶,他们甚至打了标语:XXX(所住的营地)是监狱!(这完全不是事实,他们每天可以出去,甚至去亲朋好友那里过夜,并不是要求必须天天在那里呆着的,同样每天都有亲朋好友去探望,呆到晚上8点都是被允许的,哪来监狱一说?——作者解释)还有的标语是:我们要记者!我们要人权!我们要上学!

我虽然没有目睹这一切,是听部门副领导说的,她说部门领导和上面的领导都很伤心很生气,因为分配地点和住房的工作来自政府,我们只是负责给他们在这里提供生活保障,娱乐体育,医疗的服务机构。我心里更清楚,这个中心的两位新领导比以前工作的营(同一个服务机构)对准难民的服务更是掏心掏肺,甚至到了没有原则“宠爱”有加的地步,而对我们工作人员的严格却比以前那个营更甚。

举两个例子:去年秋天开营后,领导为了到达的难民马上喝上热茶,买了几个大热水壶和热水机,还准备了很多披在身上的毯子。虽然到达的准难民在大巴也是带暖气的旅行车,到达后在我们的大厅里等待安排时也有暖气。披上毯子只是多余的,领导可能把他们想象成刚从边境的荒野泥地而来!而大功率的热水机要每天供千把个人的饮水,(他们都是拿着暖水壶来装的),额外耗电可想而知。这在我以前工作的同系统的另外一个营也是没有的。因为食堂三餐开放时,有免费咖啡、茶、水,无限量供应。而且热水机带来方便,也带来麻烦,一些无事可干的父母竟然懒得从房间走几十米出来打热水,经常让自己的孩子出来打开水。有的孩子个头还不到机器那么高,打水时经常被烫伤。某个星期有3个小孩被开水烫伤,我们又得叫救护车或者出租车送他们去医院,虽然没有大碍,孩子们都很快被包扎了送回,但有的连续一周要去医院换药,孩子受罪,费用大耗也不是好事。

我们新营领导为难民竭尽全力地服务,但对工作人员却抓得比其他营更紧。比如食堂就是等难民吃完有多余的饭食,也不主张员工去吃。员工休息室的咖啡不准如以前一样去食堂拿,而是每月凑咖啡钱自买。再比如有个尼日利亚的艾滋病携带女人因为她女儿的胃对某些食物过敏而要求不去食堂吃要自己做,领导马上允许她到我们工作人员的小厨房烧饭,还得有个员工在一旁安排照顾她们母女(一些同事背后议论很不舒服,我却大胆地代表同事跟领导说这样不合适,得另外想办法。这是后话。)

领导还想方设法让我们给难民安排丰富多彩的活动,比如每周专门组织妇女迪斯科(这在另外我工作过的营也没有过),我们还得照顾他们的习惯把一扇扇窗户用纸板盖住,完了再一块块把他们取下恢复德文课教室的原样,装修了一幢房子作妇女俱乐部,每天安排工作人员陪同女难民在那里看电视,做家乡菜,烤阿拉伯或者非洲风味饼干点心。当工作人员抱怨进去的女难民吃完食物不按规定凑钱,连50欧分都不愿付时,领导马上说,你们的发票拿来吧,不要向她们收了…….还有每天让青年难民在我们租下的大体育馆和标准足球场踢球,专门给两位阿富汗来的跆拳道爱好者开健身房,还组织难民去动物园,溶洞等等……

点点滴滴的关爱,最后换来了很多的抗议,抗议他们没有人权,被“关”在这里几个月……我可以理解我们的部门领导和大领导心里的酸楚,委屈。


 

、准难民里自愿回国的趋多,留下的准难民内部矛盾在增加

 

这几个月里,就在我当班时,就经手过几次要求自愿返回家乡或者来之前常住国的请求。有个叙利亚女子来了不久,就问如何办理返回土耳其的手续。

还有一个伊拉克籍父亲,带着两个女儿也要求返回。政府给他们订好飞机票,要我们预订送他们去机场的出租车,甚至最近看到一个为返回伊朗的男子的安排,政府也给他订好了去法兰克福机场的出租车!近300公里的出租车费,可能比送他的机票费还贵啊!(有次我看到一个出租车司机送那位尼日利亚女子从100公里的明斯特医院回来,写的费用是来回400多欧元!现在打的到法兰克福机场,出租车费就要600欧元左右!这充分体现了德国政府苛刻对己,宽容慷慨对待难民的高尚精神。

有住进难民营的想回家,有的呆着无聊,矛盾增多,甚至无事生非,打骂闹事的。

大家知道穆斯林里帮派很多,有次深夜相隔几百米的两栋房子里的某两派别打起来。我们部门领导恰好当班,冲去劝架。后来他说当时他也害怕,刀就在他的头后面……

还有几个一起住进来的阿富汗年轻男子,相互间也有矛盾。某次我们查到一个男子很久没有去食堂用餐的记录,就问他为什么几天不在营里不来告诉一声?(因为我们常有一些政府安排的面谈,转送信息要通知他们)。他的回答让我吃惊,说他每天早出晚归去城里,为的是躲避另外两个阿富汗来的男子,他们见他就要打他。打他的历史确实,有次深夜他们打得都流血了,我们叫来了警察。最后双方教育一下算了。

还有一起逃到德国来的夫妻,妻子带着孩子逃避动武的丈夫,经常有这样的半个家庭被从另外一个营出租车送来…….

青年男子好斗,年轻妈妈们也常常吵架。我两次亲眼目睹两个叙利亚女子吵到我们总台,相互指责,骂声把我的耳朵都刺痛了。当我了解到她俩不仅一起从叙利亚逃来避难,还是妯娌时。那个小个子妇女,一个人带了三个女儿,大的孩子在边境时因为发病,德国政府两次用直升飞机,送她女儿去雷根斯堡医院救治。她当时肚子里怀了老四,是到我们那个安置中心后生的。

因为那孩子早产,被先放在医院几周,她回来住后,我们女工作人员天天给她准备好洗好消毒过的吸奶器,照顾她几个时段吸奶,完了还要给她清洗器具,送回医务室消毒。她跟4个女儿们从德国边境开始得到了难以用金钱计算的无数帮助。因此她为在德国出生的小女儿取名安吉拉,即默克尔总理的名字,以表感激之心。但据说她们两个妯娌的丈夫都是把一群孩子和老婆甩给德国政府,自己跑去黎巴嫩找新老婆的。---真假不得而知),而她们两个相同命运又是亲戚的女人为寻求和平到了德国不是携手互助,而是常常吵吵闹闹,我亲眼看到两次后还真的难以理解。

 


三、逐步控制浪费现象,努力节约开支

 

在几年的难民营工作中,我看到了很多方方面面难以忍受的浪费,甚至“奢侈”,比如几百公里来去医院(哪怕已经康复后)还由德国政府买单打出租车,到机场300公里也是全部打的,要知道德国的火车交通很发达,买张火车票29欧元都可能坐上国际特快列车了。

我因为自己改不了看见不公平现象就忍不住要说出来的率直脾性,常把自己的想法和建议跟领导甚至驻营的管难民事务的政府人员说出,不怕因此丢掉工作,因为我无私所以无畏,我在为辛苦工作的德国纳税人说话,争取公平,理性地对待准难民,也不会像一些敢怒不敢言的德国人怕不小心被戴上“纳粹”的帽子。我认为难民不该因为这个称号成为特殊群体,到处浪费,到处不买票,犯了错没有任何处罚换个地方继续享受各种服务和待遇的“无冕之王”。这样是变了味的帮助,是被利用的帮助,是伤害勤奋,善良,诚实纳税人的帮助。

比如有次一个北非籍吸毒上瘾的准难民一到我们那里,就继续被送到100多公里的戒毒医院治疗。因还得住院一段时间,那人要求他当时留在我们营的一个背包可以给他。我们换班交接会上,同事说一会有出租车来把这个包给他送去。我熬不住问,专门派出租车开近200公里送一个杂物包去医院?不能用DHL寄吗?他重要物品肯定早就随身带去了,这些可能是用不着的衣物杂物。同事答:当地政府已经开好了出租车单。

还有一次,一个15岁样子的东欧少女因为牙疼,找到我们总台,我说牙疼去医院最多给颗止痛药,不会夜间治疗。止痛药去就近7公里的医院就可以了。可同事偏偏要叫出租车把她送到30多公里的儿童医院,只因为她还是孩子“孩子”(很多阿富汗来的小个子男子都称自己是未成年,结果某次被拉到青少年局后认定都是谎报年龄的,全部不是少年了)。

可喜的是,几个月后,我看到自己一次次被领导否定被同事嘲笑的微言和建议在变成现实,甚至比我的建议更进一步的改善。因为领导也看出了很多人故意浪费和找麻烦的行为。比如白天在营里医务室看过医生,拿到了止咳药,退烧要等等。但他们一次都没有打开过,等到16点医务室关门,到总台要求把他们的孩子送医院去治疗。我不知道他们是不信任医务室的医生,还是想趁机免费坐出租车去城里观光一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某个晚上,同事竟然开出8次出租单或者救护车单送了8个人去医院,基本当晚全部返回,就是说都没有什么大病。后来几周领导终于发话了,孩子发烧不到39度不必当天送医院,一般生病不到生命垂危不要叫112救护车,牙疼病人不能再打的去医院,只给他们报公交车票,让他们自己去牙科诊所.....

领导总算与我说过的一些观点一致:浪费的不仅仅是大量纳税人辛苦打工后缴的税,更是医疗资源被大量占用后引起民愤的问题。一个晚上仅从一个难民营就送到一个医院8个非危重病人,已经引起当地医院,自交医疗保险的当地居民病人的不满。我有个德国女友告诉过我自己的经历,某次肚子疼去多特蒙德某医院,但因为好几个难民都要看急诊,她等了5个多小时都轮不上,便气呼呼地回家了。

我在两年里工作中不断提出能源浪费现象,不断被同事笑话。而这次回国一个月后回来,居然听到新增的“能源管理工作”,让难民轮流监督每幢房子前后的“长明灯”的关闭情况和走廊、宿舍里25度以上还开着暖气烘衣物的暖气浪费现象。一方面执勤的难民也可以挣到一份工资,一方面也可以节约能源,教育他们来德国后应该和德国人一样讲求节约,珍惜地球上有限的资源,而不是到处浪费。我们的部门领导特地表扬我:我以前对你的建议一直不以为然,总觉得是芝麻绿豆的小事,现在一方面要争取在招标中给政府以管理好,开支少的印象,一方面确实需要一开始就给来德国的准难民一些好的教育。他们今后要自己出去生活,开支,不能养成永远向德国政府申请救助,补贴的习惯。我现在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我所有的呼吁不会给我的工资带来增加,但我也开心,为公平,公正努力进了一步。

德国的难民潮上半年有回落,不等于下半年一样锐减,昨天晚上听到领导说,最近有很多人会安排进来,到7月下旬,可能又会住满到近千人。这只是一个营的情况。那德国几百几千个大营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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