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潮惊魂：六千北非人冲垮西班牙边境，欧盟再遇难民危机
这几天西班牙的飞地休达（Ceuta）颇不平静。17日凌晨，近六千名北非人强闯边境，其中四分之一为未成年。去年11月7日西班牙加纳利海岛曾迎来1461名难民乘舢板登陆。这样的场景在意大利Lampedusa岛、希腊Lesbos岛已经如家常便饭，但是单日非法入境人数达到四位数的并不多见。
西班牙有两块位于非洲大陆的飞地，休达和Melilla，是北非难民最得天独厚的“闯关通道”。我有幸去过Melilla，该自治市通译梅利利亚，但是西班牙语发音更接近梅利亚，再加上和伊比利亚半岛隔海相望，我喜欢唤其做“美丽崖”。
但这里并不美丽：没有工业，没有农业，连旅游业都没有。全民几乎都是警察，因为这里只需要驻守，不需要发展。我的朋友是当地人，他的父亲、大哥、二弟，连妹妹都是边防警。有时因工作需要驻派到对岸的海滨城市马拉加、直布罗陀等地，不然就一辈子在这片一亩三分地。只有他不肯吃公饷，非要跑到马德里读书，不然我们也不会相识。
我还见到一个亚洲小女孩，用中国话问她哪里人，她吓得跑回店里。不一会餐厅老板娘出来笑着跟我们解释：全市就他们一家中餐馆，小姑娘除了父母没接触过任何中国人，也没听过别人说汉语。这也侧面说明了这个自治市有多小。走在路上有人朝我喊chino（中国人），可见亚洲人在这边绝无仅有。
正值复活节，朋友家里大宴宾客。妹妹的未婚夫是moro（摩尔人），主要指北非穆斯林，略带贬义。但是他们并不介意，不像黑人被叫N开头的单词会跟你拼命。他们的西班牙语讲得很当地，和同样皮肤黑亮、眉毛粗重的西班牙人混在一起几乎分不出来。西班牙有个姓氏叫Matamoros，字面意思就是杀了摩尔人，可见两个族群的渊源之深。
你可能会问，北非人为什么要削尖脑袋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里是西班牙领土，坐船一个小时就到欧罗巴大陆，所以才不断有人铤而走险。1971年摩洛哥爆发霍乱，西班牙用铁丝划清边境。2005年萨帕特罗首相下令铺设电网，此举遭到欧盟批评不人道。不人道难道拆除？答案恐怕只有在美墨边境修墙的川普总统知道。
事实上电网也只能让一部分人望而却步，剪断电网甚至向卫戍军投掷大便的事情时有发生。不少边境工作人员就是北非血统，面对着和自己同肤色、同语言甚至同信仰的墙外人，很难不动恻隐之心。这次休达大规模非法入境事件期间，有人在铁栅栏后拍下直接开门放人的画面。
2017年末我采访过一位叙利亚难民朋友（相关阅读：部分穆斯林难民在欧洲被西方文化同化，他们能融入西欧社会？）。大马士革沦陷后，他先是在阿尔及利亚打工，后进入摩洛哥境内，三天马不停蹄到达美丽崖。边防每六小时换一次岗，期间就可以伺机冲过三道门。他们甚至用阿拉伯语鼓励我这位难民朋友说：“再试一下”。冲过来就是收容所，疫情之前不分男女上千人住在一个大帐篷里。踏上欧洲大陆，至少就不会饿死了。
如果说飞渡美丽崖主要是硬闯铁丝网，休达和意大利、希腊的岛屿则是走海路难民的目的地。十年前我曾看过一部名为《Terraferma》的意大利电影，写的是西西里岛上居民帮助飘洋过海来的难民躲避意大利警察追捕的事情。其中有句台词印象很深，老渔民迎着海风说：“既然大海能喂饱我们，我们也不能让难民挨饿。”
电影中朴实的意大利渔民不惜冒着犯法的危险让非法难民藏身自己的船上或家中。而从非洲之角途经利比亚来到欧洲的女难民却辗转打听到自己在欧洲打工多年的老公早已建立新的家庭离她而去。这样戏剧化的情节不止出现在文艺作品中，现实是很多北非孩童都被狠心的父母逼到欧洲，而西班牙警察则奋不顾身下海相救。
2019年夏，年轻的德国女船长Carola Rackete驾驶着一艘载有五十多名北非难民的船只，不惜冲撞意大利巡逻船到达Lampedusa岛，上岸即被拘押候审。这种无异于人贩子的行为居然受到了大力追捧。最终她无罪释放，接受各大媒体采访，一时间风光无两，只有瑞典环保小达人Greta Thunberg能望其项背。
说到这里不得不普及一个概念，就是难民。难民分战争难民和经济难民。战争难民就是叙利亚那种情况，祖国爆发战争，人民流离失所，不得已逃亡国外，即德文Flüchtling之意。对这种人当然应该实施人道主义援助，但是为什么逃出来的都是参军年龄的青壮小伙？难道留老人妇孺在炮火连天的前线？
经济难民比较难界定，像北非那些政局稳定的国家，福利少，待遇差，以为欧洲遍地黄金，想出国碰碰运气，对应德文Immigrant。经常有经济难民登陆地中海小岛，挺着大肚子的直接把孩子生在欧洲，腿脚灵便的继续赶往德国及北欧，不会留在南欧穷国吃救济，可以说是嫌贫爱富，用脚投票的典型。
德文媒体有越来越常用Immigrant取代Flüchtling的倾向，虽然现实中两种人都不少，但这不过是文字游戏。事实是阿富汗等国由于内战停火，早已不再被德国视作危险地区，其公民也不再视为战争难民，开始分期分批遣返。遣返飞机总能遭到欧洲左派阻拦，其中一次阻拦行动又捧红了一位“女英雄”。
2017年一乌兹别克人在申请庇护遭拒后开卡车在斯德哥尔摩撞死五人，其后瑞典加快了遣返非法难民的脚步。2018年夏，瑞典女孩Elin Ersson大闹哥德堡机场，致使一架载有遣返人员的飞机迟迟无法起飞。曾在难民营做志愿者的这位女孩全程直播了此次阻拦行动，面对四百万观众频爆金句：“你的行程重要，还是他的性命重要？我反对死刑，不能把人送到地狱！”
僵持不下之际只好将阿富汗男子送下飞机。女孩的“义举”得到了包括同样为女性的瑞典律师协会理事长在内的多方褒奖。然而好景不长，媒体后来透露该男子因为家暴被判遣返，在瑞典罪不容赦，在阿富汗又不至于死刑。瑞典最终将男子送回所谓的“地狱”，这位“女英雄”的名声也很快泯然众人矣。
陆有欧盟敦促拆除屏障，海有船长亲自驾船护航，空有志愿者誓死阻拦遣返。陆海空齐动员，仿佛在对不安于现状，不热爱祖国，不建设家园的对岸人民招手致意。据报道有人贩子怂恿非洲儿童，游过来就能见到偶像C罗踢球。无数人前仆后继，冒着触电身亡、葬身鱼腹的危险，死也要来到这片经济越来越凋敝的大陆，没有一技之长最后沦为鸡鸣狗盗之流。真乃白左猛于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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