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揭秘瑞士神秘商品贸易巨头与俄罗斯的关系！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日内瓦的罗纳街（Rue du Rhône）是世界上最昂贵的购物街之一：私人银行、钟表制造商、巧克力制造商——这些瑞士经济的标志性产业在日内瓦湖畔的奢侈品店以及著名的 Jet d'Eau 喷泉排成一列。
全球化背后的隐形巨头
除此之外，瑞士的一些隐形冠军企业也驻扎于此，他们一般隐藏在门面之后，路过的客流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就是每年销售额达数千亿美元的大宗商品贸易商：贡沃尔（Gunvor）、摩科瑞（Mercuria）、托克（Trafigura）、维托尔（Vitol）和邦吉（Bunge）......而商品交易的行业巨头嘉能可（Glencore）落户在楚格湖畔的小镇巴尔，那里的税率全瑞士最低。瑞士销售前十的公司中有六家是原材料贸易商。
过去几十年的全球化进程，与他们的参与密不可分。不同于投资银行的资本魔术，他们经营的是真实的、重要的产品。这些企业在世界各地买卖石油和金属等化石原材料（“硬商品”）或是小麦或玉米等可再生产品（“软商品”），租用仓库并通过船舶将货物运输到世界各地。瑞士成为大宗商品交易的发源地，不仅是因为低税率、宽松的监管以及大量谨慎照管私人财富的银行，这也归功于一位传奇的投机者。拥有五国护照的马克·里奇（Marc Rich），在1970年代初第一个意识到可以从短期投机中获取巨额利润。
过去，原材料生产商通过长期期货合约对冲来主导市场。但里奇的出现颠覆了这个系统。他从银行和原油生产商那里借来资金或货物进行投注，有时还从古巴、伊朗和尼加拉瓜等禁运国家借来石油。他早年与前苏联也建立了密切联系，在种族隔离政权期间通过秘密向南非运送石油。1994年，他将瑞士 Marc Rich & Co. AG 的贸易部门卖给了公司的经理，成为了今天嘉能可集团的核心。其他里奇公司的高管们创建了托克公司，继续大师的事业。长期以来，这些“富家子弟”坐拥大商的董事会和监事会，赚得盆满钵满。除了嘉能可，几乎没有任何经销商在证券交易所上市。这个行业像天主教会一样神秘。许多公司没有公开年报，主要持有人通常是创始人家族或高层管理人员。他们出现在公共视野的信息非常少，偶尔的头条新闻是关于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自有矿山环境破坏、剥削临时工人或与独裁者进行肮脏原材料交易之类。
大宗商品贸易危机
自从俄罗斯总统普京发动了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颠覆了包括经济在内的世界秩序以来，海蒂兰田园诗一般稳定的资金增长宣告结束。俄罗斯是大宗商品巨头，其80%的产品通过瑞士进行交易。由于战争引发的制裁，大宗商品市场也陷入了混乱。瑞士信贷在谈到制裁俄罗斯的宏观经济后果时写道：“我们看到的供应冲击比1973年的石油危机严重得多。”石油、天然气、镍、钯、铂——几乎所有商品的价格都像过山车一样。与此同时，小麦、玉米等可再生原材料价格暴涨，农产品市场上出现新的短缺危机。那么过去的全球化赢家嘉能可、嘉吉（Gargill）等公司现在是这场危机的受害者，还是投机者？他们是否真的像他们自己声称的那样帮助解决了供应问题？还是他们已经因为高风险的商业模式成为了全球的系统性风险？由于疫情消退刺激了需求，供应链中断导致仓库空置等原因，早在战前，全球原材料价格就已经上涨。然而开战以来，制裁造成的生产损失和震荡式的价格暴涨也危及了商品交易商的商业模式。正常情况下交易商从银行借钱，在资本市场上通过卖出商品来收回投资。即使利润率很低，但基本稳定，公司对流动性的巨大需求通常不是问题。但由于乌克兰持续的炮火，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收购价格暴涨，采购一批原材料突然需要几倍的资金。而由于价格随时可能再次下跌，交易者的业务变成了非常危险的赌注。
一位业内大人物说：“风险管理变得越来越困难。做生意的成本正在上升，交易对手风险也在上升”，他们要随时面对商业伙伴破产的风险。在期货市场上，交易者通过合约保护自己免受价格上涨的影响。然而商品交易所最近都在要求更高昂的现金存款作为抵押，以防出现资金问题，也就是所谓的“追加保证金”。而越来越多的银行正在拒绝为贸易商提供额外的资金借贷。因为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贸易商的风险就越大。这导致了某些商品交易合同一开始就无法实现，从而损害经济循环和消费者。维托尔公司表示：“如果价格波动增加，资本成本也会增加。交易者需要更多的资金来进行同样的交易。比如每笔交易需要两倍的资金，那只能完成一半的交易”。托克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克里斯托夫·萨尔蒙 (Christophe Salmon) 在瑞士洛桑的一次行业会议上表示担忧：“我们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镍市场“黑天鹅”事件
最近镍市场发生过戏剧性的一幕：3月8日，伦敦金属交易所 (LME) 上镍的价格在数小时内翻了一番多，达到每吨10万美元以上。一家大型中国生产商和贸易商遭遇逼空，被迫在交易所买入，造成镍的价格几乎垂直上涨。
事态升级后，银行家们开始恐慌，涉及服装珠宝、飞机发动机、电脑和电动汽车原料金属的贸易商和买家都受到资金崩溃的威胁。一位LME的交易员在Twitter上说：“这是所有黑天鹅中的黑天鹅！”。直到LME停止交易，局势才平静下来。交易整整停止了一周。
黑天鹅：股市专家将不可预见的极端事件称为“黑天鹅”，如 9/11 恐怖袭击或 2008 年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倒闭。
战争背后的奸商？
经销商请愿暂时没有后续，但这足以看出该行业目前的紧张状态。即使是像托克这样的重量级企业也曾短暂陷入困境，只能从银行那里获得超过23亿美元的流动资金。然而业内实力较弱的贸易商则很难迅速地获得银行贷款，解决货币供问题。比如当粮食期货价格暴涨时，他们必须注入大量资金来保住生意。这或许会让较小的供应商成为这场动荡的牺牲品，而巨头们可以借机增加市场份额。有种观点认为，贸易巨头们并非自称的受害者那么简单，他们同时也是这场危机的推波助澜者。长期以来，批评者一直认为大经销商们在通过投机影响价格。传说嘉能可在2010年曾押注价小麦格上涨，之后鼓动俄罗斯禁止出口，从出口限制中受益匪浅。目前最大的农产品批发商如Archer Daniels Midland、Bunge、Cargill和Dreyfus（业内简称ABCD），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拥有粮仓，可以通过这些粮仓控制供应，进而影响价格。Louis Dreyfus公司——由前阿迪达斯老板 Robert Louis-Dreyfus 的遗孀 Margarita Louis-Dreyfus 控制——在巴西经营着大约3万5千个足球场大小的果园。
有市场专家报告说，日内瓦湖畔的巨头们很早就意识到欧洲局势的严重性。毕竟乌克兰是世界上生产大麦、小麦、玉米、燕麦和土豆的重要国家。从乌克兰战争的第一天开始，交易员们就在南美购买了更多商品，在期货交易所对冲价格上涨。完全可以想象，他们可以顺势通过人为地减少供应来推高价格，加剧价格暴涨。因此，人们怀疑一些大贸易商不仅正从市场波动中受益，而且还在暗中放大波动。总部位于苏黎世的非政府组织公众之眼（Public Eye）多年来一直批评：这个瑞士占国内生产总值约为4.5%强大的行业竟然没有监管机构，“瑞士政界必须承担责任，我们在系统地支持像普京这样的专制政权。”嘉能可、托克这些公司在传统上与俄罗斯的联系非常密切。他们开战后一直不动声色地从俄罗斯的港口运送石油。两家公司都向俄罗斯超大型的“北极”项目投入了数十亿美元，该项目旨在在中期内每年生产多达 1 亿吨石油。嘉能可也是俄罗斯石油公司的大股东，长期担任首席执行官的伊万·格拉森伯格（Ivan Glasenberg）在加入公司后从普京手中获得了俄罗斯联邦友谊勋章。瑞士绿党和社会民主党正在呼吁建立原材料监管机构，以解散几十年来商业巨头和国家之间的浮士德协议。
谁是真正受害者
在这次大宗商品市场的混乱中，谁的损失最大？当然是粮食和商品供应以来进口的“南方国家”。孟加拉国、苏丹和埃及等国家是乌克兰和俄罗斯农产品的最大进口国，他们现在正被迫用其稀缺的外汇储备来购买必需品。这些国家通常已经背负了很高的债务，很多普通人可能会因此滑落到贫困线以下。同时，一些新兴国家的买家担心粮食短缺，不断囤积粮食等稀缺商品，更进一步加剧了贫穷国家的困境。这会让日内瓦湖畔的大宗商品贸易商陷入良心困境吗？几乎是不可能的。据说一位苏黎世的政界人士问到嘉能可缴纳了多少税款时，一位高级经理清晰简明地回答说：“过去两年零法郎”。
相关阅读：
1700欧一晚酒店，3100万欧“小木屋”：俄富豪在欧洲的奢华生活 被制裁后游艇、宫殿都...
新闻来源
本文版权属于德国《华商报》，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转载需与本公众号联系，
并注明来源：微信公众号 “德欧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