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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同天,我听见了你的呼喊

何可hk 青衣仙子 2021-12-25

2020,农历庚子年。

 

123日,除夕。本该阖家团圆,共庆新春的日子,我们却听到了武汉新冠肺炎人传人,立即封城的消息。

 

紧接着,山河大地,大小城镇,纷纷封城、封村、封校、封小区、直至封楼、封门。


当疫情蔓延、灾难袭来,没有一个人可以逃避,没有一个人可以侥幸,病毒无孔不入。120日,钟南山院士说出了真相:新型冠状病毒肯定存在人传人的现象。人们才意识到:原来死亡已经临近!

 

之前,李文亮等8人,在微信群里向亲朋透露了一个病例信息,想引起人们的重视,可是他们涉嫌造谣,被警察约谈训诫了。接着,有医学界的专家、院士,在电视上说,冠状病毒未见人传人,可防可控,请大家不要担心。许多良善的人相信了,于是,一幕又一幕惨烈的悲剧在武汉发生。

 

最早听到的,是来自我身边的声音。媳妇的大学同学是武汉人,寒假带着儿子从乐山回武汉过年,回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门,接着传来了她姑妈因新冠肺炎去世的消息。“姑妈从发病到死都没有被确诊,前后拖了十多天,就死在了家里。火葬场来车,登记一下,就把人直接拉走了!”同学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接着,我们生活的城市也公布了疫情信息:已经发现两名确诊病例,其中一名重症。我突然意识到:原来病毒离我们很近。我们与武汉,山川相连,风月同天!

 

我是一个生活简单的人,向来不闻窗外之事。但是灾难来临,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每一个人都会像一片雪花,被裹挟于雪崩之中。每天听官媒报道着感染人数、新增病例、死亡人数。数字是没有生命的,然而透过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我看到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画家、医生、电视制作人、教师、工人、普通市民,如同我们身边的父母、丈夫、妻子、儿女!


宅居在家,每天睁开眼睛,各种信息,铺天盖地,刷屏而来。尽管各自在自己的屋檐下,细细的网线却情系天下,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和良知。千万条信息之中,最让人流血心碎,肝肠寸断的,是来自武汉的呼喊。

 

你是否听到了,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医生,你可不可以让我晚一点死?

 

你是否看到这样一个视频?医院里,穿着防护服的两名男子正在往尸袋里放尸体,一个尸袋依次装进了三个小孩。三具小小的遗体,那么娇小、那么柔弱!他们静静地躺着,仿佛在沉睡中等待妈妈。

 

全部过程没有一点声音,两个男子很小心地抬起小孩,轻轻地放进去,还给他们理好衣衫,放好小手,最后拉上尸袋拉链。这情景,叫人瞬间泪奔。那幼小的生命,就像枝条上含苞欲放的花儿,才在打朵,来不及绽放就凋零了,凋零在这个庚子年的春节!稚嫩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医生,你可不可以让我晚一点死?

 

你是否听见,一个新婚护士的哭泣?她不敢回家,怕自己把病毒带给了新婚的家庭,传给丈夫和父母。

 

你是否看见,林正斌医生生命中的最后一条信息?“宋主任,我上呼吸机了,救救我。”

 

庚子年正月,中国人宅居在家,眼看武汉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惨剧,却无能为力,惟有心痛。

 

最令人不胜唏嘘,惨不忍闻的,是湖北电影制片厂常凯一家的遭遇。大年初一,他还和同学致电互拜新春,没想到他的老父亲初三就走了,初九他的老母亲又紧随其后。情人节的清晨,常凯也走了,当天下午,他的姐姐又随他而去!十七天的时间,一家四口遭遇灭门之灾!我无法想象常凯一家罹患沉珂时的心境,无法想象他眼看着父母离去时的哀伤与凄凉,我只看到了他留给人世间的最后一段文字:

 

“我一生为子尽孝,为父尽责,为夫爱妻,为人尽诚!永别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在这场灾难中遭遇灭门的,何止常凯一家!武汉著名女作家方方在日记里写道:今天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一个叫柳凡的护士,初二还在上班,没有任何防护,不幸被感染。这份感染,殃及全家:父母和弟弟,悉数病倒。她父母先行过世,昨天,她自己也去世了,只剩弟弟一人还在抢救。下午,我的医生朋友告诉我:她的弟弟,也走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位追赶运尸车的小女孩,听见了她凄厉的叫喊 :“我没有爸爸了,怎么办?”……

 

此情此景,令人肝肠寸断。

 

病毒就这样肆虐横行,将一个个完满家庭的所有生命,吞噬殆尽!

 

殡仪馆的地上,那些失去主人的手机。当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旁边的清洁工失声痛哭嚎啕在地,她虔敬地仰望天空,灰色的烟尘迷漫天际,那是逝者的魂灵,还留恋这片山川,这片生他养他的沃土呀!

 

不久前,他们还和我们一样,每日每时和手机约会。手机里有他们的喜怒哀乐,有他们的爱恨情仇,有他们的全部生活。而今,突然降临的灾难击垮了他们,鲜活的生命顷刻撒手人寰,化为灰烬,徒留许多遗憾和梦想,这是怎样惨痛的人间悲剧啊!

 

武汉人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形容自己的心境 :有一笼鸡,每天餐馆的老板都要抓两只出去,剩下的那群鸡是什么心情,我们武汉人就是什么心情。

 

但武汉也是一个英雄的城市,值此瘟疫来袭,他们有哭泣,也有坚强。今天还居住在武汉的武汉人,在封城时选择了留下,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英雄,他们没有逃避,他们在扑面而来的危险中顽强挺立,他们以自己宝贵的生命,承受着原本不属于他们的飞天横祸。

 

人们永远不会忘记,李文亮殉职之时,一幢幢居民楼发出的冲天口哨声。那是武汉人对吹哨人的悼念,是他们对生命的呼喊。这声音越过千山万水,我听到了武汉人对亲人逝去的哀痛,对光明的渴望,对人类良知的叩问!

 

《悲惨世界》的作者雨果有这样一句名言:重大的错误和粗绳子一样,是由许多细微的部分组成的,分开细看都没有什么,但许多小错误合在一起便会形成大错误。

 

遥闻武汉人的呼喊,让人感同身受。眼下虽然春寒料峭,疫情仍烈,但举国皆在支援武汉,世界也在援助武汉。风月同天,休戚与共,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天佑武汉!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定能走出困境,浴火重生。

 

202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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