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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的人生我们都在接力

细雨中的呼喊 暴雨中的呼喊 2021-04-25

陕北的交通还算方便,从延安回榆林,铁路贯穿了各个县城,听到列车在报“清涧站”的时候,我临时决定下车。

 

清涧县,是路遥的故乡。

 

路遥去世以后,清涧和延川,路遥生前生活过的这两个地方都开始以路遥故居来招揽旅游。一边是他的原生家庭,一边是他养父母的家。名人的故居内容大同小异,相对于作家故居,大家更感兴趣的应该还是作家的作品。

 


陕西作家我最喜欢的肯定是陈忠实,但路遥无疑是在我人生当中留下深刻烙印的一个作家,虽然我对他的作品未必每一部都喜欢。 

路遥本名王卫国,1949123日生于陕西榆林市清涧县。7岁时因家境贫困被过继给延川县郭家沟的大伯,他的童年和青少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路遥的代表作有《平凡的世界》、《人生》、《早晨从中午开始》、《在困难的日子里》、《黄叶在秋风中飘落》等有。其中《平凡的世界》荣获第三届矛盾文学奖,并拍成电视剧,《人生》被拍成电影并获奖,轰动一时。

 

人们喜欢路遥,除了喜欢他的作品,还怜惜他的人生:这个才华横溢的作家终生生活在贫穷中,他那么努力地创作,几乎是用生命在写作,每一个早晨都从中午开始,但在1980年代他无法得到相应的回报,他一直苦于没有钱改善父母和家人的生活,甚至抽烟都是抽得劣质香烟。

1992年11月17日,路遥因病逝世,年仅42岁。这是中国当代文坛的一大悲剧。


路遥的《人生》于1982年在《收获》杂志发表,是他的成名作,曾入选“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最有影响力小说”。小说以改革时期陕北高原的城乡生活为时空背景,讲述了高中毕业生高加林同农村姑娘刘巧珍、城市姑娘黄亚萍之间的感情纠葛,叙述了他回到土地又离开土地,再回到土地的人生变化过程,展现了一个时代背景下艰难选择的悲剧。



我是在1984年看的《人生》的电影,那时我还是个高二的学生。这部电影让我提前思考了关于爱情的一些问题。

可笑那时我们既不懂爱情也不懂人性。电影散场后和班里的同学们齐骂高加林这个狗日的太对不起巧珍了......没有想到等我们真正面对生活的时候,好多人都变成了“高加林那个狗日的”......

 

《人生》里的高加林出生于一个地道的农民家庭,事业上有两次挫折。一次是自己做了三年的教师岗位被素质低劣者顶替,一次是因为被举报丢掉了县城里的记者职位。有过高光时刻,也经历过低谷,结果最后还是回到农村做了农民。

其实他本身素质并不差,他的悲剧命运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心态始终没有摆正,急于求成。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他的好高骛远,注定了他飞得越高摔得就越惨的命运。

对比高加林事业上的挫折,他在感情中的挫败更让人印象深刻。他不做老师之后,回到了村里种地,期间一直暗恋他的巧珍勇敢地对他告白。此时,事业上失意的高加林感情上非常得意。在得到了去县城工作的机会以后,他又被另一个女孩追求,比起巧珍,这个名为黄亚萍的姑娘不仅有文化,家境还特别好。一边是在农村里的旧爱,一边是在县城里的新欢,站在十字路口的高加林,在一番对比之下,选择了后者。工作体面,女友优秀,看似走向人生巅峰的高加林,同时也启动了自己下坡路的按钮。高加林为了和黄亚萍在一起,放弃了巧珍。但他和这个比自己强太多的女朋友相处过程并不愉快,最后的结果自然也不圆满。还因为这段恋爱得罪了别人,导致丢掉了工作。起起落落之后,他又坠入了人生的低谷,回到了农村老家,恢复了单身。

 

高加林重新回到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所有的理想和抱负如同过眼云烟。他难以承受这份打击,更难以面对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但当他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家乡人面前的时候,家乡人给他的是各种安慰的话语,而此时巧珍已嫁作他人妇,即便如此,她依然去求她姐姐的公公、村支书高明楼,求他把高加林安排去教书,因为据说家乡的那所学校学生增多后要新添一个老师......

德顺爷爷感慨地说道: “多好的娃娃啊! ”此时的高加林已经泣不成声.....他褪去了骄傲、认清了现实,也接受了现实。

 

路遥着力塑造了高加林这个复杂的人物。他身上既体现了现代青年那种不断向命运挑战,自信坚毅的品质,又同时具有辛勤、朴实的传统美德。他热爱生活,心性极高,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关心国际问题,爱好运动,并融入时代的潮流。他不像他的父亲那样忍气吞声、安守本分,而是有更高的精神追求,但是他的现实与他心中的理想总是相差极远,正是这样反差构成了他的复杂的性格特征。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将近四十年,高加林们的命运有根本改变吗?

没有。


如果说高加林在他那个时代还有理想还有追求,现在的高加林们已经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希望。

没有了希望,也就无所谓理想和追求了。

这是一个勤劳不能致富,读书不能改变命运的时代;这是一个大学生工资比农民工低的时代;这是一个为了工作留在大城市就意味着你要掏空六个钱包+还贷几十年的时代;这是一个30岁没有升职,35岁就要优化你的时代;这是一个公然推崇996、5+2、黑+白让你连孩子都不敢生的时代。

每个年轻人为了生活,就像那首歌唱的:

我把我的理想全都卖了

换来一段安定的生活

我把我的欲望全都卖了

换来父母脸上的安详

我把我的执着全都卖了

换来爱人眼中的渴望

我把我的疯狂全都卖了

换来明天早上的干粮......


路遥的“人生”,我们都在接力,我们都在挣扎。


-- TEH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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