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眼访谈|马烈与围棋
访谈
王智一 x 张观鹿展览现场
这是一种偏离中心的事件,但又因能量的集聚而汇益。大家为了接收某种讯息而急剧靠拢,彼此不再担心,还未发生的事。画作在灯红酒绿中就好比一场期待,有心的人自能窥见。Sol LeWitt很早便提到:作品一旦出手,艺术家就对观众以什么样的方式看待它失去了全盘控制。不同的人会以不同的方式理解同一件作品。 因此,让音乐更大点,DJ如同棋手般落子与进退,人潮似烈马般狂涌。莫须有工舍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独立厂牌,你为什么考虑在这样一个空间呈现?
当然,光有这种文化属性并非呈现作品的最终理由,最后还得落实在它非常具体的物理空间。莫须有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它原初工厂的肌理,破落的墙面,裸露的柱子,斑驳的地面,改造之后留下的疤痕和补丁,一切都是原汁原味。正是这种反装修的美学品味,让它获得了“北京东柏林”的称号,再加大号工字钢焊接的极简、厚重、硬核的吧台,一种浓郁的工业气息。
灯光亮场
马列维奇那代的前卫人士,特别是深受未来主义影响的他——对城市和工业极尽赞美和歌颂,那么在一个工厂(特别是有一种革命之前的工业气息)中呈现马列维奇我想是非常恰当的。空间中具备很多特点的细节,有点像至上主义与构成主义的共振舞台。身体是最诚实的,观众就如同棋盘上的棋子,你们是怎么考量的?
莫须有工厂内部还包含了一个装置空间,就是墙上布满黑方块和白方块(这些方块泡沫装置是用来吸音,减轻噪音,因为平时这个空间有各种电子音演出),还有方方正正的各式黑色音响设备。当我第一眼看到一个空间被各种黑白方块所占据时,我被惊讶到了,恍惚感觉马列维奇降临一般。
所以,能在这样一个空间里呈现我的“马列维奇”系列,这是莫大的运气,我权当是命运的馈赠。
马列维奇之所以走向抽象的至上主义,他强烈批判艺术实用化。但反过来,去除直接与社会对应关系的至上主义,很快就受到了社会的批判。其实,对于我来说,马列维奇的现实意义就在于我们要旗帜鲜明的反对艺术进化论和单一论。
作品中我们得以窥见有很多是图形化的认知,以及对称的结构。马列维奇的作品也有很多图表式的拼贴,构成一种半画谜半招贴的性质,在作画中你是如何考虑的?
灯光亮场
我的绘画不是对自然的模仿,它们全然来自于艺术史和知识系统。古今中外的美学并置,雨伞和缝纫机在手术台上相遇,一种真正的审美平等,一种百科全书式绘画。对于艺术史图像及其遗产,盲目崇拜或者彻底的决裂都不可取,复活才是最好的继承。化用典故,这是中国文学中最重要的修辞和手法。适当引用,恰当用典,将过往图像从石化的形象中拉扯出来置于新的语境,让其焕发新的光彩,生成新的意义,这不仅是方法,也是文化职责所在。
就像一个建筑师或者乡村泥瓦匠,如何将现有的石头、木材、钢筋、水泥、玻璃等,在遵循建筑规律和美学结构的基础上,摆弄成一个巧妙而美观的建筑。艺术创作亦如此,中国古时有集句和化用的修辞手法。本雅明曾野心勃勃的想写一本全是引用别人语言而成的小说。如何将那些经典的、流行的、大众的图像符号从其固有的说辞和固化的形象当中解放出来,在一种新的语法和结构中,构建成一种恰到好处的图像关系,这是我所神往的。
马列维奇在1926年借用康定斯基的部分理论写了一本著作《抽象世界》,你是怎么理解绘画中的抽象属性的?
对于马列维奇的展呈,策展人按照三个逻辑,第一:画面伸出墙外40公分,就像悬浮在空间中。第二,左右对称原则,我们的画面是左右对称,展览也是左右对称。第三:在大的舞池里,其实展出的都是人物。
图片致谢撰稿人、艺术家以及莫须有工厂
撰稿/王智一
审校/王莲仪
视觉设计/姜伟阳、曹可艺
排版/韩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