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官场随笔之一：处长改稿·寇老·顿顿羊肉泡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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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王军是西安的退休官员。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进入党政机关工作，先后担任过市委宣传部干事、处长，乡党委书记，省委领导秘书，区长区委书记，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作为主要领导，先后参与创建了浐灞生态区和西咸新区。工作之余担任过省足协主席，主导了浐灞足球俱乐部。在王军看来，有意义有意思最能体现行政工作的价值，有情有趣才是领导干部应有的境界。他的《官场忆旧》记载了他从政三十多年的若干片断，记载了那些人、那些事，也许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八十年代之后的社会风貌。

处长改稿

1982年9月我进入西安市委宣传部，接受的第一项工作是起草一篇市委领导讲话。我吭哧吭哧整了两天两夜，熬出洋洋洒洒五千言，抄整齐呈给处长。10分钟后处长就把稿子退回来，笑着说：看看中文系水平。18页稿子打了18个大红叉，只保留了讲话标题，还有“同志们”仨字和后边的冒号。

八十年代的陕西西安

寇老

文艺处副处长老寇，四十来岁，因头发稀少且白发苍苍，人称“寇老”。寇老出身西安世家，年青时追求进步娶了纺织女工。夫人家教甚严，让他戒烟，他说“你看我也没啥毛病，就抽个纸烟你还弹嫌，幸亏这是解放后，放解放前搞不好还抽大烟哩。”

有一回轮他值班，我在值班室看报。他接到一个电话，“找左部长”一一“左部长不在”一一“到哪儿去了”一一“我出去要给部长请假，部长出去不给我请假”一一“我是董继昌”（注：时任西安市委书记）一一“这是宣传部，不是种鸡场”一一“我是董书记！你是谁？到我这儿来一下。”寇老一下傻眼了，“坏了坏了，董书记叫我哩”。说着一路小跑着去后楼。过了一会回来了，手里夹根中华烟，耳朵上还别一根。我问“挨戳了？”“木有，我推个门缝缝，探头进去，董书记说，你是谁？干啥的？我说，我是宣传部值班的，你叫我来的。书记看我像是比他还老，就把我饶了，说，来来来，吃烟，吃烟”。（八十年代，时任西安市委宣传部干事、副处长、处长）

顿顿羊肉泡馍

我 1982年刚到市委宣传部当干事工资 58块 5，一个人还得省着花。大我 20多岁的老干事老赵工资 72块，两口子加起来每月也就 100多块，三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养得齐整排场。我说这点钱咋养的一家子？老赵说：“一个礼拜一只羊……”，看我吃惊的样子，他才抖出包衭：“羊……架子”。“周末下班菜市扒堆（处理的菜论堆卖）时，剔得干干净净的羊骨架 5毛钱一副，大锅一煮，掌点粉丝，掌点蒜苗，掌点味精，一人俩大蒸馍一一往汤里一泡一一羊肉泡馍”。“礼拜天吃好了，平常咋办？”“礼拜一，打断一条（羊）腿，又是一锅汤，掌点粉丝，掌点蒜苗，掌点味精，一人俩大蒸馍，”四条腿都打断，这一周就差不多天天吃羊肉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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